以宇文四少爺現在的模樣,不算是毀容吧,搞不好還算整容了呢。夏夏也是好心好意,很努力地把那支又細又長的針給撥了出來,然後看著一根布滿鮮血的細針,很心疼地對宇文四少爺說道︰「四少爺,你沒事吧,哪里疼啊,要不要找府里的大夫過來看看,要不然我幫你去叫吧。」
四少爺痛得不能張嘴說話,而且一張嘴,便痛得不行,連大聲叫喚都不敢,突然發現夏夏這麼粗魯,感覺她肯定是故意的。
夏夏露出滿臉的無辜的表情,伸手戳了戳四少爺的臉,四少爺疼得一聲尖叫,于是爆了臉上的血管,那細細的血柱就 了出來。弄得他趕緊捂住了臉,一臉驚惶地看著夏夏。
門外似乎有淡淡的笑聲,那幫奴才以為自家少爺正盡興地享受中呢,于是耳朵貼著門,听得更加仔細了。
「我說四少爺,你叫什麼啊,你看血都飛出來了,好惡心啊。」她皺眉,明明無辜的臉上,看到了幸災樂禍。
四少爺指著夏夏,一臉的驚愕,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邪惡了,在宇文花情的身邊,他明明看到的是一個乖巧的小受,突然他的眼里閃過一絲驚慌,這個夏夏在宇文花情的面前還當真是很小受的模樣,不過她在對付夏小姐的時候,一點兒也不留情,反而把夏小姐玩弄于掌心里。連夏雲逸都不計較她。
「四少爺,你怎麼了,你要什麼,我幫你去叫奴才拿過來。」夏夏嫣然一笑,那笑意明明如暖陽般,卻讓宇文四少爺看得從腳底生起了一股子的寒意。
然後四少爺的嘴里發現含糊不清的話語,夏夏實在是听不清楚,于是搖了搖頭,朝門外的奴才喊道︰「四少爺要閉門修關,一個月內不見客,任何人都不見,你們拿把鎖把門鎖了吧。」
奴才一听有些蹊蹺。
夏夏手里的細針已經被她擦拭了干淨,然後手指輕輕地在針尖上彈著,針尖上是耀眼的寒芒,鋒利無比,女子手里的小刀在細針上劃拉著,臉上的表情詭譎無比。
她突然手腕間一用動,細針再次朝四少爺的臉上扎過去,正好穿過男子的兩片嘴唇。細針上已經被她用小刀劃出了許多的痕跡,有很多的倒人倒刺,這回國少爺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滿臉都是血,而且臉還腫得像個豬頭,越看越覺得恭喜發財,一副福相,只見女子邪惡地笑著,彈了彈穿過他皮肉的細針,然後將那細針從男子的嘴唇上彈了出去,濺起大片的血水,細針上的倒勾連著血肉濺飛。
四少爺張大嘴巴正想叫的時候,一聲抹布塞進了他的嘴里。
女子此時的模樣不像那與世無爭,不黯事世的小姑娘,反而有些像從羅剎國里走出來的折翼惡魔一樣,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四少爺驚慌地朝門口的方向走。
阿夏那嬌柔的聲音如天籟般響起︰「少爺,你別著急嘛,這麼快就想走啊,人家還沒玩夠呢。」她知道門外那些奴才正在偷听,心里有些不太高興,在門縫的地方灑了一把吸引毒蜂的蜜漿。
這才懶懶地坐在了榻上,看著痛苦得在地上打滾的四少爺,不是她殘忍,而是四少爺不夠殘忍,于是就被別人殘忍了。
雖然這麼做,夏夏還是覺得有些膽心,干脆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宇文四少爺的手腕,手里長長的細針朝他的手腕間刺去,廢掉了他右手的筋脈,想了想又把他左手也廢了,讓你丫的蹂躪孌童,這回把你的手廢了,看你還怎麼擼管。
咳!?
她今天對付了四少爺萬一四少爺把她折磨他的事情說出來怎麼辦呢,于是又一把扼住男子的下巴,見他伸出舌頭的時候,一針扎下去,把他的舌根部分的穴道給封住了。听到外面嗡嗡的毒蜂叫聲,她才懶懶地推開了窗戶,從窗戶處跳了出去。
其實她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四少爺太過分了而已,連她這麼善良的小姑娘,就算換了男裝也是柔弱無骨的小女生,那四少爺怎麼能這麼對待她呢?
夏小姐從下人的嘴里听到些宇文四少爺的事跡,也知道他喜歡玩孌童,府里更是養了不少的孌童,那個叫南宮夏的落到四少爺的手里,八成沒得活了,想到這里的時候,女子臉上的笑意甜甜的,好像吃了蜜一樣。
不過那個少年居然叫南宮夏?跟夏家小姐的名字相同?夏小姐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不知道阿夏怎麼樣了。」宇文花情蹙眉。
她也叫阿夏,夏小姐突然應了一聲,才發現宇文花情根本不是在說自己,而且皇帝大叔也不見了。
便道︰「大小姐,我有些累了,不如我們改天再賞花品酒吧。」
宇文花情笑笑︰「既然夏小姐累了,我們也不強人所難了,明天我叫人將胭脂水粉和衣裳送到夏小姐面前,讓夏小姐隨便挑。」那邪惡的阿夏小寶貝會把宇文四怎麼樣呢?他還真是很好奇,難得夏小姐主動提出撤,宇文花情求之不得,而且這什麼聚會,說的事情根本就是弱智至極,虧他還要努力裝得很融入她們,跟她們很合得來。
作為一個有城府的人,宇文花情做自己再討厭的事情,他都會像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一樣用心,就算心里再怎麼討厭,表面上也會要把它當成最美的東西看待,這樣一步一步的算計還真是累人,怕只有宇文花情才做得出來。
況且他還裝成女人十五六年,就是一步一步地對付那些當年要謀害他的人,他甚至能模清府里每個女人的性格,她們一開口便知道她們要說什麼話。只是那個夏夏嘛,實在是想不清楚她心里想些什麼,她淘氣的時候,是想算計他,他是不是應該讓她算計一下呢,不然她老是撞壁,會不開心的。
至于這個夏小姐背後做了些什麼,她當然是知道的,和四少爺合謀對付他的阿夏,也沒有想過後果嗎?
夏小姐回到院里的時候,就開始叫身邊的人去打听一下四少爺的事情,結果丫環打听回來的結果是四少爺和南宮夏關在房里,說是要閉關修煉什麼的。
夏小姐冷冷地笑了笑,于是跑到夏雲逸的身邊,撒嬌道︰「雲逸大叔,我們出發回京城吧,剛剛接到爹爹的飛鴿傳書,他老人家問我們到哪兒了,不要多派些人過來隨身保護?」
夏雲逸淡淡一笑,「阿夏,宇文府里住得不開心嗎?今天我還知道你跟宇文大人府里的女眷聊得很開心。」
夏小姐之所以和宇文老爺的女眷聊得很開心,那是有目的的,為了拖延時間,不讓宇文花情去救那個南宮夏而已。
「大叔,帶阿夏回去吧,這一路無聊死了,哥哥們說京城很好玩的,我都迫不及待了。」夏小姐拉著男子的衣袖搖著。
夏雲逸想,這丫頭果然不是他的阿夏啊,阿夏那丫頭笑起來的時候眼神里有抹邪惡,這個丫頭甚至笑起來的時候有些做作,還有一些撥扈。他突然又想起那個跟著宇文四少爺進房,暗算四少爺的那個南宮夏了,原來宇文花情叫她阿夏。
阿夏,阿夏……
他的心里默默地念著,不小心說出了聲來︰「阿夏,你喜歡什麼朕就給你什麼?」
夏小姐一听,猛然一陣悸動,然後笑著說道︰「大叔已經給阿夏好多的東西了,阿夏只要大叔就好了,一輩子。」
夏雲逸朝她淡淡而笑,男子那笑意有些意味深長的詭譎,說不明白。
夏小姐不知道那個真正的阿夏就在她的身邊,她以為自己已經將她處決了,可惜她是太高看自己的能力了。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宇文花情便給夏小姐送去了不少的綾羅綢緞和胭脂水粉,當然夏小姐在看到宇文花情身邊的阿夏時,徹底地有些呆住了,眼神不住地打量著阿夏,怎麼看都阿夏完完整整,根本就沒被四少爺虐過,而丫環打听的是,四少爺病了,怪病,不能說話,而且還毀容了。
阿夏心底冷冷一哼,老子從來都是帝王攻,就陪你個假冒的將軍之女就想算計老子,那是不可能,就像你想成為將軍的親生女一樣,根本就不可能,阿夏見夏小姐盯著她看,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說道︰「夏小姐莫非是看上我了,總是盯著我看,讓我心里有些寒磣。」
夏小姐的臉色一變,說道︰「你這死奴才臉皮也實在太厚,竟敢冒犯本小姐,宇文小姐,難道你府里的奴才都是這般無理,目無主上嗎?」
宇文花情不緊不慢地笑道︰「夏小姐弄錯了,這個不是本府的奴才,他是本小姐的小相公,地位不低于府里的少爺夫人,而且夏小姐也不是她的主上不是嗎?夏小姐只是在府里做客的。」還是夏雲逸帶過來的一個打醬油的角色,若不是看在夏雲逸的面子上,這夏小姐連他府里一個燒火的丫環都不如。就算你有將軍之女的身份又如何,人家都看不上眼。
夏小姐見宇文花情這般說話,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又知道夏雲逸一早說過,女人的事情,如果不是人命關天不要來找他,而且夏小姐以後就是一國之母,如果連簡單的家庭事件都處理不好,憑什麼母儀天下?
當然這不是夏小姐家庭里的事情,而是別人家的。在別人家做客都做得這麼囂張,就算你有再強大的後台和身世,也不是討人喜歡的,況且宇文府還是夏國數一數二的大家世族。
夏夏卻一臉驚愕地看著宇文花情,然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對夏小姐說道︰「夏小姐,不要崇拜爺,爺的心里只有大小姐。」
夏小姐的顏面受損,就算宇文花情送來再多的東西,她都覺得賤踏了她的自尊心,而夏雲逸卻還一點也不願意幫她,整天坐在那里听宇文老爺談談國事,宇文老爺在朝中只是一個小小吏官,礙于世襲的門閥的權力,他知道就輕避重,寧可做個消遙的世族門主,也不想參和到天下之事來,如果天下真有什麼變化,他也知道見風使舵,如牆頭草般兩邊倒。
「想不到宇文府如此自傲,連本小姐都放在眼里,你可知道本小姐若是將此事告知父親,將軍府是絕對不會放過宇文家的。」夏小姐咬牙道。
「我想夏老將軍是個很明白事理的人,應該不會為了一點兒的小事就和宇文府反目為仇吧。」夏夏淡淡而道,老爹什麼時候又生了一個女兒,而且這女兒一點也不可愛,連她的十分之一的可愛也沒有。
「爹爹和哥哥們平時把本小姐當成寶貝,本小姐說什麼,他們都會照做,你們就看著吧,回到京城,本小姐還要跟太後稟報,等太後插手這事,宇文府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夏小姐將宇文小姐送過來的東西一股腦地扔出了門。
宇文花情卻不緊不慢地笑道︰「原來夏小姐是嫌宇文家送給小姐的不好,嫌禮輕了,所以才會找各種借口讓宇文府不痛快呢。」
一旁的丫環一听,對這個夏小姐的感覺就沒以前那麼好了。
宇文花情轉身帶著夏夏離開,也不顧此時夏小姐的臉色的是多麼的像開了染房。
走出院子,宇文花情笑眯眯地夏夏說道︰「我的阿夏寶貝,下午我要出府去收租,你一個人呆在府里要小心一點哦,特別是三姨娘和三叔他們。」
「你出府收租干嘛不帶我去呢。」她蹙眉,把她扔在這府里讓她玩單機嗎?面對這麼多危險,沒個沖鋒獻陣的,她哪里敢一個人沖入洶涌的危機里?
宇文花情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放心好了,我這是在抓三叔的把柄,如果把你也帶去,我怎麼抓到他的把柄呢,還有啊,夏小姐中午過後就走了,如果她跟我爹說什麼,叫你過去,你可千萬不要去啊,躲著也好,跑掉也好,總之呢,不要被夏小姐帶走。」
夏夏白了他一眼︰「你看你姑女乃女乃就這麼笨嗎?」
把她當成誘餌了,可惡的人妖!
宇文花情手指滑過她的鼻子,笑得嫵媚又妖嬈︰「不是我姑女乃女乃,是本小姐的姑爺哦。」
「死人妖!」她咒了一句。
宇文花情笑眯眯看著她,言道︰「我是不是人妖,等我收租回來你要不要見證一下,我月兌光衣服看你看看好不好。」
「嗯?」夏夏眼底有抹笑意。
看得宇文花情臉的笑意一僵,果然這丫頭也不是省油的燈,這麼跟她說話,她一點兒害羞的表情都沒有,這麼說來她之前賣萌雙又裝無辜清純倒全是裝出來了。
夏夏朝他眨了眨眸子,笑得有些邪惡,完全宇文花情和他都是同一類人,臉皮厚,不怕沒自尊心,她也沒必要在他面前還戴個小萌女的面具啦。
不過,人家本來就很萌,冷酷起來的時候也很萌,裝不裝都很萌,天下第一萌主!
下午,回京城的馬車已經在宇文府的門外夏著了,夏雲逸坐在豪華的輦車里,遠遠地看著一身男裝的少年,淡淡的光輝照耀在少年的身上,男子臉上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然後望向旁邊的夏小姐。
夏小姐臉上雖然有些不開心,不過見到夏雲逸的時候,還是乖巧地挽著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
「阿夏喜歡那個少年嗎?」他朝阿夏的方向指了指。
夏小姐臉色一變,似乎快要哭出來,趕緊搖了搖頭︰「皇上,你別誤會,我怎麼會喜歡一個奴才,你要相信我。」
夏雲逸蹙眉,看了看天色,晴空萬里,她眼楮里淚花確實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阿夏,就算假裝一下,只要眼楮有淚了,天空里總會下幾滴雨的。
阿夏很神奇,自從她出生,夏朝一片風調雨順。
「這麼說阿夏是很討厭那個奴才了?不然把他帶上,一路上讓你折磨著玩?」夏雲逸撫了撫她的肩膀。
其實夏大叔這麼做也是有目的的!
夏小姐眼楮一亮,點了點頭,「就是怕宇文家的大小姐會不同意的。」
夏雲逸說道︰「宇文家當然是宇文閥主說了算了,既然你喜歡的話,朕就跟宇文閥說說,跟他要個人,他不會不同意的。」
「皇上,您對阿夏最好了。」夏小姐開心地笑著,眼神有抹陰狠,等你落到本小姐的手機,一定把你做成人彘玩。
夏小姐的心機也夠深沉和陰毒的。
很快宇文府的家丁就過來將夏夏抓了起來,塞進了夏雲逸的馬車里,夏夏氣呼呼地把那些奴才罵了一遍,模樣有幾分無賴的味道。
「放開我,你們這幫該死的奴才,你們知道我的身份還這麼對你,等大小姐將手里的權力全都交給了我,我一定把你們全部打斷腿趕出府!」
她知道就算她利用武功反抗,也無濟于事。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臉笑意的夏雲逸和一臉敵意的夏家大小姐。
她就知道沒什麼好事,宇文花情一離開,就有人算計她了,逃避是沒用的,最主要的是解決問題,讓這夏小姐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