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笑盈盈地說道︰「花情哥哥不要太認真了,藥沒熬好不關奴才的事!」
「我不是說藥的問題,不是,藥是我熬的!那開藥的大夫把藥方弄錯了,我找他去!」一碗傷寒的藥弄得這麼苦,還有敢生大病嗎?他平時喝的那些藥也沒這一半的苦。現在弄得嘴巴里全是苦苦的味道。
阿夏心里罵了一句傻逼,臉上依然笑意盈盈,清亮的眸子眨吧眨吧著,說道︰「花情哥哥不要太為難那個大夫了,或許他弄錯了呢,不知者無罪。」
宇文花情心里罵了阿夏一句小狐狸,笑眯眯道︰「娘子乖,先在床上躺會,我馬上就回來!」該死的于翰墨,分明要整的是阿夏,中招的居然是她宇文花情,真是上了大當了,這口氣怎麼能咽得下?!
房間里還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女孩倒了杯茶喝著,看到茶水里的倒影,抬頭,臉上露出開心的笑意,叫道︰「師叔。」
趙季枝從屋頂跳了下來,伸手模了模阿夏的腦袋,說道︰「小寶貝你又淘氣了,生病了也不老實。」
阿夏吸了吸鼻子,聲音嗡嗡的,說道︰「師叔才是淘氣呢,整人也不告訴我。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跟宇文家的四老爺合伙呢,那個四老爺明擺著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過河拆橋的事情肯定會做的。」
「過河拆橋的事情,我也會做。」他淡淡地笑著,看她通紅的臉蛋,說道︰「你從小就泡藥池了,這點小傷風能抵抗過去的,偏偏讓那宇文花情這麼著急,真是很奇怪,那個宇文花情也挺奇怪的。」
阿夏嘟嚷道︰「季枝師叔才是最奇怪的,騙我出來說是見見世面,結果偷偷潛伏地宇文府里當間諜。」
「嗯?」趙季枝的眉宇微微一皺,覺得眼前的女孩耍賴的時候,真是讓人很糾結,現在就是這樣子,總想從他的話里套出事實的真相。
「以後你會明白了。」
阿夏一愣,通常有人不願意告訴你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會說以後就會明白的,以後再明白不就晚了嗎?現在干嘛就不能告訴她呢,阿夏緩緩而道︰「師叔,其實就是不想讓阿夏跟你一起玩罷了,宇文府這麼大,好玩的東西多著呢,今天我還看到一個小妾逼一個弄壞了她耳環的丫環撞牆自盡。」
趙季枝的眸子有抹寒意︰「阿夏寶貝,離開這里吧,師兄已經下山找你了,可能他一早就猜到了嚴城,如果到了的話,他一定會猜到我人偷偷溜進宇文府的事情。」或許南宮曜也會想盡各種辦法找到他的,不過南宮曜真正要找的是阿夏,他把阿夏弄出來,不知道南宮曜會不會把他揍一頓呢,那個不怎麼愛說話,看起來清冷至極的男子,獨獨對阿夏這個徒弟與眾不同。
阿夏覺得趙季枝的事情連師父都知道,獨獨自己不知道,心里很不是滋味,反正要玩就跟師叔一起玩吧,不過跟師叔合作的是宇文三老爺,那個宇文三老爺,她第一眼就看不順眼了,當然三老爺看她也不順眼。
趙季枝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治傷風的藥丸放在她的手里,人已經離開。
阿夏看著掌心的藥,心里急切地想念著師父,看來宇文府的事情得趕緊解決了,讓師父擔心,她心里還真是難過得很。
宇文花情進來的時候,阿夏正在發呆,男子伸出如白玉般修長的手指撫模她的額頭,見她的額頭上有著細細的汗珠兒,燒已經完全退了,笑眯眯道︰「娘子,我帶你去看一場好戲,你去不去?」
阿夏回眸,點頭笑意︰「好啊。」宇文花情說的什麼好戲,在他看來是好戲,不過在別人的眼里卻不是什麼好事了。
三姨夫人憔悴地坐在大堂里,宇文府的各位夫人身邊都跟著各自的兒女,只有她的身邊,只有她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想起了自己剛剛死去的兒子,不禁悲從心中來,四少爺的尸體還停放在靈堂里,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三姨夫人堅決不讓任務人踫四少爺的尸體,就連宇文老爺的話都沒有什麼用。
二姨夫人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喲,三妹,才一日沒見,你怎麼老了這麼多,看你也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怎麼看起來像是五十歲了?」
三姨夫人惡毒的眼神瞠向她。
五姨夫人說道︰「二姐,你怎麼說這話呢,三姐剛剛死了兒子,心里難過呢,你何必火上澆油,不過到底是誰這麼狠毒,居然害死四少爺。」
四姨夫人言道︰「說不定是四少爺得罪了什麼人,有人尋仇吧。四少爺院里養的那些男人怎麼辦?是不是都遣散了?」
六姨夫人一聲輕哧︰「四少爺都不在了,他院里的男寵當然全部遣散了,難道還留在那里給四少爺陪葬嗎?不過我看四姐平時看四少爺身邊的那些男寵都很奇怪,是不是看到他們中的哪個了?」
「我呸,你胡說,我怎麼會看上四少爺身邊的那些變態的男寵,我看是六妹你心里想了吧,也是老爺半年也去不了一次你院里,你看到俊俏一些的男人還不魂都被勾走了?」四姨夫人冷冷地說道。
「你才胡說,我看你這模樣才是覺得老爺冷落了你,你急著想外遇了,一個舞妓出身的賤人!」六姨夫人挖苦道。
「你算哪根蔥,別以為你是大家的小姐,也只不過是個庶女罷了,娘是小妾了出身,注定你只能當小妾,大家地位都一樣,老爺都沒有說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四姨夫氣呼呼地吼道。
「四姐說得也是有道理,六姐你就少說兩句話,若是老爺知道了,對姐姐們也沒有什麼好處,老爺一向不喜歡妒忌的小妾。」七姨夫人一派文靜的模樣,身邊是一個年紀輕的丫環扶著她,她一向身體不太好,不與人爭風吃醋,宇文老爺還是很喜歡她的。
宇文老爺進來的時候,便听到了七姨夫人的話,目光朝七姨夫人望過去,眼里有抹贊許,更加有抹寵愛。
幾位姨夫人見宇文老爺走了進來,剛剛還劍弩撥張的氣氛頓時變得和藹起來,嬌嗔地跑過來說道︰「老爺,您來了。」
宇文花情臉上掛著招牌式的笑意,一身火紅的逶迤長裙踏著蓮步走了進來,笑呵呵地說道︰「各位姨娘好。」
「大小姐。」姨夫人自知分寸,再怎麼輩分比宇文花情高,但是地位卻不及宇文府這個嫡小姐,而且這個嫡小姐不能得罪,若是得罪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三姨夫人卻只是冷冷地看了大小姐一眼,走到宇文老爺的面前,抹著眼淚說道︰「老爺,你今天一定替妾身作主,大小姐善妒,害死我的四兒,府里有奴才作證,說大小姐前些日子托人買了幾條巨毒的蛇回來養。」
宇文老爺見三姨夫人那憔悴的模樣,臉上沒有半分的光彩,老爺的臉色微微地變了,這個黃臉婆啊,死了兒子,也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這麼難看,真是倒胃口。
「四兒的事我一定會查清的!」宇文老爺緩緩而道。
「是啊,三姨娘,四弟的事情一定有人從中作梗,再說了我哪里托來買毒蛇了,這分明就是污蔑嘛,這些日子我做了什麼事情,不全都在三叔的掌控之內嗎?」宇文花情轉眸望向已經走過來的宇文濤。
宇文濤臉色陰冷,全身都散發出一種陰險的氣息,冷冷一笑︰「大小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好像在說我監視你似的。」果然是惡人先告狀啊。
「我可沒說哦,這可是三叔你自己說的。關于那毒蛇的事情,我想三叔比我更加了解吧。」宇文花情笑眯眯地說道。
「大小姐說的什麼話,大小姐要做的事情我怎麼知道?」宇文濤說道。
「三叔若是不知道,那麼三姨娘為何說我托人去買來的呢,莫非三姨娘和三叔有腿,三叔的秘密,原來三姨娘也知道。」他臉上有七分的笑意,三分的寒意。
三姨夫人的臉色微變,急道︰「大小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我沒血口噴人,你看我噴血了嗎?我看今天三姨娘可要噴血了,你所說的那個奴才可以作證,那你把他叫過來吧。」宇文花情說道。
驀然,一個年老的家丁跑了過來急道︰「不好了,大劉死了。」
「什麼?」三老爺和三姨夫人同時發出聲。
然後兩人一齊,齊唰唰地盯著宇文花情,三姨夫人的聲音都顫抖了︰「一定是你,你知道我找他作證,你就事先殺人滅口!」
宇文花情不理會三姨夫人的質問,只是淡淡地笑著,說道︰「死得還真是時候呢,知道是怎麼死的嗎?」
那家丁臉色驚惶,吱吱唔唔地說道︰「好像是中毒,手背上有細小的傷口,應該是跟四少爺中的毒是同一種。」
宇文老爺的臉色很難看,瞪向宇文花情,雖說他平時對這個嫡女很放縱,也允許她招婿進門,那也是迫不得已,宇文閥到他這一代,只有宇文四一個兒子,可是這個獨子偏偏不喜歡女兒,府里養的全是男寵,整個嚴城的人都知道,而且荒婬無度,把家主的位子傳給他的話,宇文府一定很很快敗掉。雖然宇文花情是個女兒家,但是聰明智慧不輸于任何男子,做事的手段也不輸于任何人,是個做家主的料,如果招個夫婿進來的話,以後這家業還是在姓宇文的手里,宇文濤雖是自己的弟弟,卻是自己的父親從二房收養過來的,如果讓宇文濤讓了閥主,肯定會將所有正房的人全部趕盡殺絕。
宇文花情見自己的父親都不相信自己了,心底冷冷一笑,明明找了個證人,又怕宇文花情拆穿了證人,于是他們就直接將證人殺死了,死無對證,對無對證,卻讓他處于劣勢。
「大小姐,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不如找人搜查大小姐的住處,想必還能在大小姐的住處里找一兩條毒蛇和養那蛇的藥粉。」宇文濤冷道。
「三叔不必大費周章了,你所說的毒蛇是不這幾條?」說著,宇文花情從袖子甩出幾條全身已經發黑的小蛇,那蛇只有筷子那麼大,身體上的皮膚光溜溜的發光。
宇文濤說道︰「原來大小姐是早知自己逃月兌不過去了,所以就想把事情全盤說出,好讓閥主對你從輕發落嗎?」
「對了,這蛇難道不是吃蛇子和小蟲子的嗎?還要喂什麼藥粉?這事三叔怎麼知道?」宇文花情不慌不忙地又從身上掏出幾個小紙包扔在了地上。
宇文老爺看著地上的死蛇和藥包,望向宇文花情,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府里最近越來越不平靜了,看來還真是有人故意在從中作梗,挑撥關系。」
「父親難道看不出來,這從中挑撥我們父子關系的是三姨娘嗎?」宇文花情緩緩而道。
「大小姐,你胡說,我哪里有挑撥你們父子之間的關系,什麼……父子?大小姐不是女兒家嗎?怎麼能說父子?」應該說父女才對嘛,三姨夫人怔了。
「這個語法的錯誤還不用三姨娘來批評,我難道不知道嗎?我想三姨娘一早就知道了吧,這一兩年來,我拋繡球招贅入府的夫婿全部都死于非命的原因。」宇文花情將背後的阿夏拉了出來,笑眯眯地模著她綁在頭頂的發冠,然後手指輕輕的一勾,女子如的長發便傾瀉而下。
阿夏趕忙捂住長發,一臉怒意地看著宇文花情。
宇文花情含笑看著她,裝什麼斯文膽小,躲在老子後面裝得還很像,別以為你不說話,就沒人知道你的本性了,上回挾持夏小姐的事情,可是整個宇文府上下全都看到了的。
「他怎麼?」宇文老爺覺得阿夏長得挺秀氣的,看起來像個女子。
宇文花情淺笑盈盈,不緊不慢地說道︰「南宮夏,其實是個女的!」
阿夏咬牙切齒,指著宇文花情,正要開口,宇文花情伸出一只手指擋住她的唇前,輕聲說道︰「乖啊,你的示範已經完了,可以躲回去了。」
阿夏冷冷一哼,手指玩弄著自己的長長的青絲,說道︰「宇文老爺不用大驚小怪,我就是女的,有時候表面看到的並不是事實,可以是女扮男裝的,當然也可以是男扮女裝的。上回四少爺遇到我的時候,我告訴了他一件事情,沒想到這件事情卻倒致了他走上一條死亡路。」
宇文花情沉道︰「乖阿夏,不要搶人家的台詞啦。」
阿夏笑道︰「花情姐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還是不要裝萌了吧。人家真心看不慣呢。」
她居然叫他姐姐,宇文花情笑眯眯道︰「阿夏妹妹可知道欺騙宇文府的下場?」如果你現在乖乖地不要搗亂,那他就不計較了。
阿夏接著說道︰「宇文老爺,你想知道我跟四少爺說了件什麼事情嗎?想必這件事情三姨夫人也知道,或許三老爺也知道了。」
宇文老爺本來見到阿夏是個女子就已經很吃驚了,現在听到阿夏說他府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他卻不知道,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問道︰「是什麼事情?」
「就是……」阿夏頓了頓,緩緩而道︰「不如先問問三姨夫人或者三老爺吧,想必他們會比我說得更加清楚!」
宇文花情見阿夏已經搶了他的風頭,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慵懶的神色,還有微眯的眼眸帶著幾個嬌嗔的嫵媚。
阿夏心里暗罵了一句賤人還裝,忍住心里的討厭感,微微地笑著。
三老爺說道︰「南宮姑娘說的事情,我不知道」
三姨娘見三老爺說不知道,于是也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顏色。
宇文老爺指著三姨娘,沉道︰「到底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說!」
「老爺,妾身也不知道,三老爺比妾身知道得更加清楚,這以後的事情全是三老爺教妾身做的!」三姨娘無辜的說道。
三老爺暗罵她一聲蠢女人,說道︰「三姨夫人說的什麼話,我一句也沒有听懂!」
三姨夫人見三老爺打死也不承認,又不知道這件事情應該不應該跟老爺說,正在猶豫著。見宇文花情懶懶地靠在椅背上,三姨夫人咬了咬牙,說道︰「反正我的四兒不在了,有什麼話我也不怕不能說了。」
阿夏瞠著清澈的眸瞳,覺得宇文花情真是太深不可測了,他怎麼就讓三姨夫人和三老爺鬧翻了呢?
「到底是什麼!?」宇文老爺的語氣重了幾分,雖然他平時對四少爺很失望,可是那好歹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要說不悲傷那是假的。
「四兒知道了大小姐的秘密,于是回來就跟妾身說了,妾身覺得此事很嚴重,本來想要過來告訴老爺的,誰知遇到了三老爺,三老爺听後阻止妾身告訴老爺,妾身也覺得,如果將這事告訴老爺,對四兒肯定沒任何好處,還四兒也因此得到很大的打壓,所以當時就跟三老爺合計……」
「是什麼事情?」宇文老爺說道。
阿夏見三姨夫人遲遲沒有開口,說道︰「宇文老爺,你就別為難三姨夫人了,那個事實確實不是三姨夫人不想說出來的。我那天路過宇文府的破院遇到了四少爺,告訴四少爺大小姐其實是偽娘的事情,四少爺听後很震驚,當場還暈倒了。」
頓時一陣沉寂,眾人的目光齊唰唰地朝宇文花情望過去,宇文花情不緊不慢地打了個哈欠,微微一笑,很是傾城又傾國,實在讓人看不出來他是個男人,一個比女人還長得還好看的男人在這個世界上那是逆天的存在,十足的禍水。
宇文老爺見宇文花情沒有否決,他那腳步踉蹌了一下,沉沉地說道︰「花情,這是真的嗎?」
宇文花情微微一笑︰「父親大人不會連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吧。」
「你不是花情是,是花修?!」宇文老爺怔住,想當年自己的發妻生了一對龍鳳胎,可是一次意外,長子喪命了,只剩下一個女兒,便是花情。
「我是宇文花情,花修已經死了。」宇文花情不緊不慢地說道。
宇文府的姨夫人皆是一怔,說道︰「是啊,老爺花修少爺在那次意外已經死了,當時夫人還悲痛欲絕,從此身子便不太好,天天替花修少爺吃齋誦佛。」
三姨夫人說道︰「你們胡說,花修少爺並沒有死,死的是花情小姐,只不過後來夫人就一直讓花修少爺冒充大小姐,其實大小姐早已經死了!」
阿夏上前握了握三姨夫人的手,說道︰「三姨夫人還真是明查秋毫呢,上回我告訴四少爺之後,想必三姨夫人在大小姐身邊的眼線就偷偷發現了這一事實吧,不過呢,你們以為大小姐當真有這麼不小心被人發現了秘密嗎?十幾年不曾讓人發現的秘密,卻偏偏被三姨夫人的人發現了,難道不覺得太過可疑了?」
三姨夫人頓時呆住。
阿夏接著說道︰「當然後來三老爺也知道這件事情,本來覺得宇文花情是女的,很好對付,不過知道了他真實的身份之後,就不那麼好對付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栽贓嫁禍。于是三老爺在听了姨夫人的話之後,心里就開始籌謀了。」
三老爺臉色一怔,一掌已經朝阿夏襲了過來,阿夏的身子被人一拉,匆匆地避開了三老爺的掌風。
宇文花情笑眯眯地摟著她,說道︰「娘子,你怎麼這麼小心呢,你難道不知道狗急會跳牆的道理嗎?對了,我居然救了你一命耶,你打算怎麼報答人家?」
「大小姐啊,你把宇文府送給我就行了。」她甜甜地笑道。
「嗯嗯,這個主意好,我把我在府里的一切都送給你,包括我自己。」宇文花情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滑過她小巧的鼻子。
宇文三老爺臉色極寒,指著宇文花情懷里的阿夏說道︰「閥主,你千萬不要听信一個外人所說的話!」
宇文老爺似乎已經明白了幾分,說道︰「三弟,本閥主一向是非分明,不會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說的幾句話就相信了。當然也不會是非不分!」
「這個女子分明就是騙子,如果不是騙子又怎麼會搶了大小姐的繡花鞋球,還故意進入宇文府里,一定有什麼陰謀,上回她挾持夏小姐,我就已經發覺不太對勁了,她挾持夏小姐,如果夏小姐有什麼意外,要負擔責任的肯定就是宇文府,她分明就是故意針對宇文府。」三老爺辯解道。
宇文花情說道︰「三叔這麼說就不對了,你難道不知道夏小姐離開的時候並不追究阿夏嗎?而賞給她金子,很有可能夏小姐和阿夏是鬧著玩的,你看當時連夏公子都沒說什麼話,這其中的內情只有他們才知道。」
宇文濤說道︰「這不可能!夏小姐堂堂大將軍的千金,又怎麼會認識一個街邊的乞丐,還跟她做朋友。」
阿夏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三老爺,你可別扯開話題,我們說的是大小姐的事情耶,關于大小姐為什麼忍辱負重這麼多年。」
三姨夫人怔怔地不說話,只是不停地抹著眼淚,她在想女人做錯事情的時候,眼淚或許是最好的求情武器。
宇文濤穩穩地掌控著自己的地位,剛剛那一掌沒有打到阿夏,卻被宇文花情一把拉開了阿夏,心里很不是滋味,心底有抹陰險冒了起來,說道︰「閥主,請閥主不要听信騙子的話。」
阿夏搖了搖頭,說道︰「宇文三老爺,你怎麼總說人家是騙子呢,那夏小姐和夏公子為何還要賞人家金子呢,你的意思是夏小姐和夏公子是糊涂蛋,被我這個騙子騙了不成?」
宇文花情安慰阿夏道︰「娘子,你怎麼能說自己是騙子呢,要說騙子,這府里的三姨娘和三叔個個都比你還要會騙人呢。對了,三姨娘,你難道還覺得被三叔騙得不夠慘嗎?怎麼就不站出來拆穿呢,看來三姨娘說要給四弟討個說法是假,分明就是想無理取鬧把我拖下水,然後將所以的髒水都潑在我的身上。」
三姨夫人一怔,哭泣道︰「老爺,妾身沒話可說,妾身只是覺得我的四兒死得太冤枉了。」
宇文老爺臉色很黑,蹙著眉。
宇文花情說道︰「三姨娘和三叔合計怎麼將我趕出府的同時,三叔暗中也籌謀了一件事情,那便是犧牲四弟,不過這件事情不能告訴你,因為只是犧牲了四弟,這髒水才能更加準確地倒在我的身上。我說得對吧,三叔?」
宇文濤卻冷笑︰「宇文花情,你可不要無憑無證地污蔑我。」
宇文花情笑道︰「我可不是無憑無證,我有人證的。」男子一身妖艷的女裝,笑得比女子更加嫵媚三分,拍了拍手。
一個玄衣男子緩緩地從門口走了進來,阿夏呆住,嘴巴張得可以容下一個雞蛋。
宇文濤更是驚愕得臉色蒼白。
趙季枝走了進來,瞟了一眼宇文花情,頓時停住了腳步,從身上掏出幾封三姨夫人和三老爺通風報信的書信扔到了桌上,緩緩地說道︰「人證便是我,物證在這桌上,還有大小姐可別忘記了答應過我的事情。」
「那是當然了,我答應替你找出殺父仇人,那是肯定的。」宇文花情笑道。
「這是捏造的。」三老爺急道。
「是不是捏造的,我最清楚不過了,半個月來我一直潛伏地宇文宅的破院里,天天晚上跑三老爺見面,要不要我把跟三老爺見面的每一句話都說出來?」趙季枝面無表情地說道。
宇文老爺見到趙季枝,頓時退後了一大步,指著趙季枝驚愕道︰「你,你,你不是?」
「嚴城趙家的後代。」趙季枝緩緩而道。
「這怎麼可能,趙家明明已經……」
「全部處斬是不是?」趙季枝冷冷而笑,俊逸的臉上露出一片悲傷,說道︰「當年若不是宇文閥大義滅親,趙家又怎麼會一夜之間全部死絕?」
宇文花情緩緩而道︰「我說表哥,你也不能這樣啊,雖說趙家的事情是宇文家造成的沒錯,可是這其中也是有苦衷的。」
「啊?」
阿夏揉了揉耳朵,宇文花情說些啥呢,叫師叔表哥呢,好像很復雜,那個叫蛤蟆仙人的老家伙,平時下山的時候就喜歡撿些沒人要的小孩上山養著,給他做飯,掃院子,外加種花草。
宇文老爺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對那些小妾說道︰「你們都回去吧!」
三姨娘見此,還想要說什麼,一想到這個時候自身都難保,又怎麼可能再給四少爺討個公道呢,于是抹了把淚,走出了門。
宇文老爺說道︰「當年的事情確實是我的過錯,只是沒想到先皇會這麼絕決,將趙家一門全部處死!」
阿夏趕緊說道︰「我說宇文老爺,你可不可以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處理,干嘛不先說說大小姐的事情。」
三姨夫人被宇文花情的人給抓了回來。
三姨夫人跪在地上哭道︰「老爺開恩,當年夫人和二少爺的事情真不關妾身的事,全是三老爺做的。」
宇文老爺一愣,望向三老爺。
三老爺冷冷一笑,說道︰「當年夫人和二少爺的事情可全是三姨夫人叫我這麼做的。」
「你胡說,當時你也同意了的,你知道只要嫡子一死,而只要以後老爺一有兒子,只要全部不能長大,閥主的位子遲早是你的。四兒本來好好的,也是被你弄成這樣的,讓老爺對四兒徹底地死心,而大小姐是個女子,就算再怎麼能耐,也成不了大器,你就是偷窺閥主的位子很久了,所以一切的事情全是因為你的利欲。」三姨娘說道。
三老爺不緊不慢地說道︰「早知道如此,我就應該連你也一起殺了,讓你和你的四兒黃泉路上作伴,當時那些買通殺手的錢,可全是你出的。」
「殺手可是你找的,只是沒想到害死的不是二少爺,卻是大小姐,而二少爺卻借用大小姐的身份在府里生活了這麼多年。」
「既然都到這份上了,我也無話可說了,要慣只慣閥主出爾反爾,我本來不想這麼做的。」宇文三老爺狠狠地說道。
宇文老爺疑惑道︰「三弟,我何時出爾反爾了?」
「你說過如果四少爺不爭氣,你就將閥主的位子傳給我,可是你卻任何著宇文花情拋繡球招親,不就是想把閥主的位子傳給宇文花情嗎?」三老爺急道。
阿夏瞠目結舌,指著三老爺,用無比崇拜的眼神看著他,說道︰「三老爺還真是很有才耶,為了能當上閥主,什麼手段都使盡了。」
三老爺一聲冷笑,說道︰「既然如此,大不了魚死網破!來人!」
宇文花情臉色不變,只是這麼冷冷地看著他。
半晌沒有一個人進來,三老爺的臉色變了。
宇文花情拍了拍手,說道︰「讓三叔費心了,你的那些殺手,我全部請他們喝花酒去了。」
「胡說,我親自教出來的!」三老爺不敢置信地看著宇文花情。
「哦,對了,我少說了幾個字,你的那引起殺手,我全部把他們送去閻王殿喝花酒去了。」男子媚眼一揚,笑得幾分肆意。
「那他!」宇文三老爺突然指著趙季枝。
「三叔你也听到我叫他表哥了,當然是親戚啦,雖說一表三千里,但好歹還能扯上親戚不是嗎?而三叔跟他卻什麼關系也沒有,卻與他滅門有著直接的關系,你說他會幫誰?」宇文花情淡淡而道。
阿夏不得不佩服宇文花情的手段,居然一早就和季枝師叔合謀了,而設計讓三老爺認識了季枝師叔,並且讓季枝師叔上演了一場無間道。
三老爺突然後退了一大步,指著趙季枝說道︰「這麼說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趙季枝說道︰「如果我跟三老爺聯合的話,三老爺肯定會事後殺我滅口吧。」
宇文老爺嘆了一口氣,說道︰「都到現在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無話可說。」三老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撥了旁邊護院的刀,一把捅在了三姨夫人的身上,猙獰地說道︰「若不是你這個女人,我的計劃能失敗嗎?」
三姨夫人張了張嘴,張里汨汨地流出鮮血,話也說不出來,然後歪倒在了地上。
三老爺正要逃走,才走出門口沒幾步,身子一沉,跪在了地上,指著宇文花情,不可置信。
「這回不關我的事。」宇文花情無辜地搖了搖頭。
阿夏也搖了搖頭︰「我不是故意的。」
三老爺歪歪斜斜地走了幾步,倒在了地上。
宇文老爺驚惶地看著倒在地上的三老爺,又看了看一臉敵意的趙季枝,說道︰「你是沙兒的兒子,也是我的外甥,以前的事情都是我對不起你們,今天你要報仇也不應該的。」
趙季枝說道︰「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外甥,我的母親是你的親妹妹,可是你卻將她夫君一家全部都置于死地。」
「當年,趙家也是一門忠烈的武將,在夏將軍的麾下當將軍。」宇文老爺說這到這時候,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那場意外,趙家也不會抄家。」
「那場意外不是你造成的嗎?你家族虧空了皇上下撥的軍晌,軍晌的事情本來是趙家負責的,結果趙家拿出這麼多的錢,于是就被皇上責怪。」趙季枝咬牙切齒。
「當年宇文家出現了困難,皇上要我將錢給趙家的時候,趙家與宇文家是親家,于是在沒有接到錢的情況下事先把交接做了,結果趙家卻拿不出來一分錢分給前線的兵士。」宇文老爺臉上一片愧疚的顏色。
趙季枝冷笑︰「我替處理了府里的叛逆,你應該怎麼回答我呢?當年若不是你將我母親關在家里不讓她回娘,我父親又怎麼會簽下那交接的書呈的。」
「我沒有不讓宇文沙回家,只沙兒自己沒回去吧,當時她也很為難,在家族和夫家面前左右為難,那天我派人去趙家將你帶出府,結果被你發覺,你自己跑了,宇文府的奴才找了好多天都沒有找到。」說起以前的事情,他愧疚難當。
「等我找到回家的路的時候,全家已經全部押解進京準備斬首了。」趙季枝臉色沉重,眼楮里對宇文老爺的恨意很深很深。
「你娘叫我把你帶出來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
「全都是為了宇文府嗎?就長宇文府虧空了一些錢財,皇上也會仗著你是門閥,應該不會很嚴重的處置吧,可是你知道栽贓趙家,對趙家的後果是怎麼樣嗎?」他藏在袖子的手掌已經握緊拳頭。
「皇上雖然有幾分忌諱門閥,但是其他門閥就會趁此機會對付宇文家,會用各種壓力將宇文家置于死地,而皇上就可以坐觀門閥之間的爭斗,反正對皇家不會有什麼影響,反而能除去朝中的一個門閥,何樂而不為?門閥之間的爭斗,你是不會明白了,盤根錯節,到時候要死得更多,幾千條人命,只怕連宮里的劊子手砍頭都會砍到累死。」宇文老爺沉重地語氣,透著一抹滄桑。
趙季枝呵呵地冷笑︰「所以宇文家有上千條人命,而趙季只不過幾十條人命而已。」
阿夏突然覺得師叔的身上巨大的一抹悲傷縈繞開來,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看到師叔此時身上的悲傷之氣,還有仇恨的氣息,師叔平時都是那般少根筋的陽光男人,平時總會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還會笑著叫她寶貝,喜歡寵著她,看師父教她功的時候,看她很累,也會說師父干嘛虐待阿夏寶貝,阿夏寶貝還小,又是女孩子。
宇文花情握緊了阿夏的手,身上也有種讓人說不明白的氣息,好甚至比宇文老爺身上的愧疚更深。
「趙家的一切,我會償還的。」宇文老爺突然說道。走到大堂的中央,在掛在中央的牆畫里拿出一封信函交一了趙季枝的手里,說道︰「你母親當時留下的,寫完之後就投井自盡了。」
趙季枝握住那封遺書,忍在眼楮里的淚水已經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宇文花情拉著夏夏離開的時候,覺得天邊的天空陰沉不已,男子突然說道︰「阿夏,你不會離開我吧。」
阿夏微微一愣,然後點了點頭,不會吧。她怎麼知道以後的事情。
男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裝,又看了看阿夏身上的男裝,然後長笑起來,這個世界還真是有趣,如果不是阿夏,他都不知道還要當女人當多久,于是他邪邪地說道︰「娘子,我們也是成過親的。」
「啊?」阿夏皺眉,當初成親的時候,她都被一幫丫環弄得迷迷糊糊的,想想反正自己是女的,跟一個女的成親也沒什麼,到時候她不承認就行了。成親的時候,她都是迷迷糊糊地被人牽著走的。
「娘子你可別不承認哦。」宇文花情肆意地笑著。
「我是跟大小姐成親的哦,大小姐是個女的呢,花情哥哥。」她蹙眉,推開了宇文花情,一躍飛到了牆角,笑嘻嘻地看著他。
宇文花情說道︰「我把我全部的一切都送給你了。你可別不要人家,你若不要人家了,人家就一無所有,只能流落到青倌館里當妓男了。」
阿夏瞠著他,臉上露出十分的同情之色,說道︰「那我一定會把那青樓買下來的,讓你天天坐台。」
一聲尖銳的烏鴉聲劃破天空,宇文花情眉宇一蹙眉,臉色一變朝大堂的方向跑過去,看到趙季枝正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拿著那封他母親留下的遺書,而宇文花情將宇文閥的門閥主之錢拿了出來放在桌上,心口上插著一把刀,指著桌上的東西,動了動,說道︰「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我雖然知道用我一個人的命並不能償還對趙家的一切,但是我將門閥之印交給你,以後宇文閥從此在夏朝消失,只有趙閥。」
宇文花情上前扶住宇文老爺,說道︰「爹!」
「花情,你應該不會怪父親吧。」宇文老爺說道。
「不會。」宇文花情臉上一片悲傷。
宇文老爺欣慰地看著他,便斷了氣。
阿夏站在那里不知道應該去安慰誰,只是這麼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場家族的變故,在一場無銷煙的戰爭里如此的慘烈。
趙季枝卻無奈地大笑,說道︰「給我門閥之位有什麼用,能讓我的親人回來嗎?」
「師叔?!」阿夏見趙季枝轉身離開,趕緊叫道。
「阿夏,你回天山去吧,外面很危險的,我真不應該把你帶出來,讓你置身于這麼多的陰謀當中。」趙季枝說完,人已經從牆角飛了出去。
宇文花情咬了咬唇,嘴角有抹苦澀的笑意,卻對趙季枝有幾分怨恨,不過始終是宇文家欠他的,他不得不還。
宇文老爺死後,宇文花情用了兩日的工夫才安頓了下來,並且壓制住了那蠢蠢欲動的分支,並且說宇文老爺因為三老爺的事情,一時怒火攻心暴斃而亡,死亡的事情誰也意料不到。
把事情處理好之後,頓時覺得少了些什麼?回頭看了看窗外漫天飄舞的落葉,已經是秋天了啊。好像覺得空虛不已,好幾天沒見到阿夏了。
于管家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南宮姑娘一早就離開了。」
「什麼?!」宇文花情怔住。
「大小姐,南宮姑娘遲早要離開的。」于管家提醒道。
宇文花情眼底劃過一絲悲傷,她說好不會離開他的,將手里的帳本一扔,說道︰「小于,皇上不是說過馮妃娘娘大壽,各大家族都要去京城嗎?我現在就出發了,府里的事情全權交給你了,給你我管好一點,還有父親的那些小妾,你給我全部拿點錢給她們,讓她們回老家吧,如果有不老實的,就直接讓她回老家吧。」
「大小姐!」于管家臉色不太好。
「哎喲,小于,你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宇文花情笑意。
「奴才知道了,大小姐走吧。」于管家搖了搖頭,都可以恢復男兒身了,可是宇文花情還是一身紅艷艷的女裝,也這難怪,家族人太多,大小姐突然變成男的,肯定又會引起一場騷動的,這事得慢慢來。
雖然吧,小于管家確實很討厭宇文花情一身女裝,一副禍水的模樣,但是人家好歹是主子。
阿夏覺得最安全的地方嘛,就是最危險的地方,有誰知道她還留在嚴城呢,月上枝頭的時候,她才懶懶地伸了個懶腰模了模掛在腰間的錢袋,另一只手如閃電般的速度抓了過來,將她的錢袋搶在手里,笑眯眯地看著她,說道︰「娘子,人家找了你好久呢。」
阿夏回頭,看到笑得一臉禍水樣的宇文花情,還是那身女裝,不禁皺眉,說道︰「這位菇涼,您媽貴姓?」
「娘子,你不認識我了嗎?」宇文花情無比悲傷地說道︰「才幾天而已,你就不認得我了,我的心拔涼拔涼的。」
「菇涼,我不是你涼只啊,你肯定認識人了,你這麼漂亮,應該找個呼君才是。」阿夏打了個寒顫,搖了搖頭。
宇文花情厚著臉皮說道︰「娘子,我這身打扮不是習慣了嗎?再說了,我身打扮也是為了你啊。」
「啊?」阿夏鄙視了他一眼。
「你看吧,我們倆走在一路,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肯定第一眼先看我吧,遇到什麼登徒子,他肯定打漂亮的調戲嘛,這樣你就安全了。」宇文花情笑眯眯道。
阿夏點了點頭,說得很有道理,不過又覺得哪里不太對,好像這死人妖在拐彎抹角地說她丑?!
「花情姐姐真是傾國傾城人見人愛,美女見了回頭,帥哥見了跳樓呢。」阿夏白了他一眼,暗罵老狐狸。
不遠處傳來一聲嬌柔地聲音︰「南宮公子,我們還是先找家客棧吧。」
夜的聲音不冷不熱,輕哧道︰「你看他這一路找到客棧沒有?不是睡在人家屋檐下就是找個破院子。」
阿夏眼楮一亮,身子一躍朝聲音的方向跑過去。
宇文花情見此,眉宇微微一皺,趕緊跟了過去。
徐小姐臉色有些窘迫,說道︰「其實我是想找個地方好好洗洗,我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南宮少爺若是沒錢,我手上這鐲子還能賣幾個錢,我們先找家客棧吧。」
南宮曜清冷的目光瞟了一眼徐小姐手里的鐲子,然後從身上掏出幾塊碎銀放到了徐小姐的手里,說道︰「徐小姐先去找家客棧吧。」
「你不去嗎?」女子疑惑道。
夜在旁邊不緊不慢地說道︰「他要找我家小姐呢,我家小姐比較淘氣,可能隨時都會出現。」
話剛說完,便看到阿夏一臉笑意地站在他們的面前。
夜隨口說道︰「看吧,我說隨時可能出現,哎,我可能趕路趕得太急了,出現幻覺了。」
阿夏撲向南宮曜,甜甜地叫著師父,「師父師父,人家找你好久了,師父季枝師叔把人家丟了。」
南宮曜緊緊地抱著她,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好像一別好幾個輩子,讓他想念得肝腸寸斷,女子溫柔的氣息吹在他的臉上。
「阿夏。」
他想不是會是做夢吧。剛剛說隨時可能出現,還當真是出現了。
「嗯嗯,師父,阿夏好想你哦。」她開心地笑著,笑聲空靈得似銅鈴般,讓人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南宮曜這麼多天來第一次揚起了笑意,
徐小姐看著,臉色有些不太正常,小心翼翼地說道︰「南宮少爺,這是你的徒弟嗎?」長得好可愛。
宇文花情見要阿夏這麼開心地撲入南宮曜的懷里,心里還真不是滋味。扭著風騷的步子走了過來拍了拍南宮曜的肩膀說道︰「你就是我娘子的師父啊?」
南宮曜見眼前這宇文花情長得那個驚艷,大晚上的一身紅艷艷的衣服,還以為是艷鬼呢。
「娘子?」夜疑惑不已。
阿夏說道︰「師父你別理他,我們玩過家家呢,對吧,娘子。」
宇文花情點了點頭︰「娘子太淘氣了,怎麼叫人家娘子呢,應該叫相公才對嘛。」
南宮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丫頭,怎麼這麼淘氣呢,不聲不響地跑下來,害我有多擔心知道嗎?」本來在想如果找到阿夏的時候,一定要狠狠地罵她一頓,可是見到她的時候,他什麼怒氣也沒有了,反正有著深深的纏綿。
宇文花情拉開抱在一起的南宮曜和阿夏,笑眯眯看著南宮曜,還真是越看越不順眼呢,特別是抱著阿夏的時候就更加不順眼了。
花情朝南宮曜拋了一個媚眼,身子如蛇般纏在了南宮曜的身上,說道︰「這位公子長得真是俊呢,我家娘子時時提起你,初次見面,讓我覺得三生有幸。」
阿夏怔忡。
死人妖玩什麼呢,斷袖嗎?可不要搞我師父!
徐小姐見一個美艷的女子勾引南宮曜,這臉色就不怎麼好了,居然還抱到南宮曜身上去了,剛才阿夏抱著南宮曜的時候,她都沒這麼強烈的妒忌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