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氣帶著一股莫名的寒意襲卷過來,宇文花情盯著那倒在地上的狗熊呆呆的看了半晌,心里蔓延起一股倉皇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心里丟失了一樣,男子的神色頓時變得冷毅起來,伸手過來撥出了插入狗熊胸口的樹枝。
夏小姐氣呼呼地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的是一臉無辜笑意木世子。
「我都說了你那陷阱沒用,南宮夏都不見了,你給我去把她找回來。」
「南宮夏不見也不能怪我,我剛剛好像听到了老虎的叫聲,不會被老虎吃了吧。」木世子擔憂的說道。
突然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宇文花情,夏小姐的臉上頓時有著欣喜的光芒,說道︰「宇文少爺,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是過來找我的嗎?」
宇文花情端祥著手里的樹枝,抬頭的時候,看到夏小姐和木世子一臉吃驚地看著自己,「我是來找我的阿夏的,並非找夏小姐你。」
木世子突然哈哈地大笑起來,對夏小姐說道︰「夏小姐,原來是你自作多情呢,宇文花情是過來找你那丫環的。」
夏小姐臉色一紅,心里頓時升起了一股怒意,說道︰「木凌止,你是個混蛋!」
何必真相呢,這讓她心里頓時覺得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木世子突然蹙眉看著死在地上的狗熊,再看看宇文花情手里的樹枝,驚愕道︰「這是你殺的?不會那丫環被這狗熊吃了吧,你看衣服布料還在這里。」
「阿夏有危險!」宇文花情皺眉,臉色有些難看,以前那種笑臉相迎的神色頓時變得凌厲起來,絕美的臉上更加多了幾分冷毅。
夏小姐看著倒在地上的熊,吃驚地說道︰「南宮夏怎麼會出事?我看她肯定是又看到什麼凶猛的獵物跑去追了。」
木世子言道︰「夏小姐,我覺得吧,她居然有能耐用一根小小的樹枝就躲穿了這麼只巨大的熊的心髒,她應該先過來跟我們說才對,因為她贏了,根本沒必要再去獵只更大的獵物過來,再跟我們說。」
夏小姐趕緊說道︰「這麼說來,木世子是承認輸了吧,你看這只獵物是南宮夏打的。」
宇文花情怔了怔,扔掉手里的樹枝,能用這麼霸道的力量將樹枝射入狗熊的心髒里,這股力量肯定非常的強大,並非阿夏能做到,而且又沒有以力借力的陷阱,這種四兩撥千金的能力或者阿夏也有,只是沒這麼霸道,這樹枝簡直是橫穿那狗熊的身體。
夏小姐露出很不屑的笑意看著木世子,說道︰「怎麼樣,這回本小姐贏了,你就隨本小姐處置了。」
「可是那個南宮夏的丫頭人呢。」木世子說道,目光掃過四周,突然瞟到了剛剛阿夏和夏小姐躲過的大樹,樹上還放著半只烤兔子,模了模兔子,頓時覺得餓得慌,對身邊的奴才說道︰「小杖子,去樹上把兔子肉給本世子拿下來。」
小杖子應了一聲,那樹確實是很高,他又沒有極高的輕功,只能靠慢慢的爬。一聞到那香氣撲鼻的兔子肉,這口水便已經流出來了,于是就更加有動力了。
夏小姐回頭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宇文花情的身影,頓時臉上有些失望,看著小杖子將烤兔子肉從樹上拿了下來,心里有些不太服氣,說道︰「那兔子是本小姐的,你們要吃的話,總得征求本小姐的同意吧,怎麼能這麼冒冒失失地就直接拿下來了?真是一點兒家教也沒有,什麼樣的主子就養什麼樣的奴才!」
小杖子有些為難,小心翼翼地問木凌止︰「世子,不問就取視為偷。那您還要嗎?」
「什麼偷?!那本來就是本世子的東西,南宮夏那丫頭不分青紅皂白就搶了去,本世子還沒有找她算賬呢,夏小姐卻在這里惡人先告狀了!」
「你說誰是惡人?」夏小姐怒道。
「本世子可什麼也沒有說。」木凌止瞟了她一眼,故意做出一副無賴的模樣。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世子,性格里還帶著一絲孩子氣,看到夏小姐氣得滿臉的通紅,心里更是樂得開了花,對小杖子說道︰「小杖子,我們回去吧,南宮夏那丫頭果不一定已經回去找人來拖熊了。」
小杖子說道︰「世子這不太可能吧,這熊雖然大,不過用兩匹馬拉拉,也能拉得動。」
木凌止的心里擔憂了起來,剛剛宇文花情好像是往北邊的方向走的吧,北邊的方向有大型動物踩過樹叢留下來的痕跡。難道她真的有危險嗎?
「小杖子,你陪著夏小姐先帶著獵物回去吧。」木世子若有所思,目光望向宇文花情剛剛騎馬走過的方向,眸子里滑過一絲凌厲的光芒,策馬跟了過去。
四周的光芒漸漸刺眼,阿夏迷迷糊糊的時候睜開了眼楮,強烈的光線讓她覺得頭一陣眩暈,頭枕著的是一個毛絨絨溫暖的物體,那物體突然還動了動,毛絨絨的絨毛摩擦著她的臉,輕輕地癢。
披著獸皮的男子目光凌厲如狼,聲音很輕卻有著十足的寒意,說道︰「醒了就醒吧,干嘛還要裝睡?」
阿夏蹙眉,緩緩地睜開了眸瞳,絕色非俗的臉上有著明媚的光芒,倒是與男子那凌厲如冰的目光截然不同,她瞠著無辜的眸子,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位哥哥,這里哪里啊。」
該死的,先前咬她肩膀的肯定是這貨,這個時候再看這貨,居然沒有一絲愧疚的神色,而且還這麼灼熱地目光望著她。
男子說道︰「這是百獸谷。」
阿夏無意地抓起旁邊的一截毛絨絨的物體在手里把玩著,突然目光一寒使勁地一擰,一聲低吼,一只老虎突然從她的身邊站了起來,張牙舞爪露出銳利無比的牙齒吼著。
阿夏嚇得後退了一大步,指著那老虎,笑道︰「對不起哈,我不知道你尾巴在我手里呢。很痛是不是。」
「哼!」男人一聲輕哼,朝那只老虎勾了勾手指頭,那巨大的老虎像只溫馴的小貓咪一樣趴在了他的腳下,閉目養神,那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男子那比老虎還要凶狠的目光露出一片嘲笑之意,對阿夏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敢我的寵物?」
阿夏說道︰「小女子叫夏夏,夏夏的夏,南宮夏。」目光小心翼翼地瞟了他一眼,肩膀上的傷口條件反射般的一陣痛,她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見男子只是微微地抬了抬頭,渾身上下散發的有如百獸之王的氣息。
阿夏苦惱了,小心翼翼地問道︰「我都把我的名字告訴你了,那你的名字呢?」
「你還不配知道。」男子緩緩地開口。
一片落葉緩緩地飄落在男子的身上,很快便化成了一堆粉末被風吹散,阿夏看得吃驚,哇哇,還玩這個啊,特技弄得可真好,完全看不出來破綻。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很痛,那男人的身上怎麼會有這樣一種毀滅的能量?
阿夏突然露出甜美的笑意,仿佛一點也不介意男子貶低自己,配不配他怎麼知道,只有她才知道,不是她不醒知道他叫什麼名字,而她根本就不屑,只不過在自己處于劣勢的情況下,不得不服一下軟,這叫能屈能伸。
「你告訴你一下又能怎麼樣,看是什麼樣的名字,我還不配知道了呢。」
男子疑惑地看著她,覺得她真沒他腳下的老虎乖,不禁有些微微的怒意,再看看她染血的肩膀,突然揚唇,朝她勾了勾手指頭。
阿夏心里暗咒了一句,老子又不是你家寵物,干嘛這麼挑逗的手勢來勾引人家?
「過來!我不喜歡不听話的寵物!」男子突然陰沉沉地說道。
阿夏的眸子里泛著一片亮晶晶的光芒,說道︰「可是我不是你的寵物耶,你干嘛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盯著人家?」她不禁雙手抱著胸口,扯動肩膀上的傷口更加是痛得厲害,該死的,難道他真以為是自己是狗狗嗎?還咬人?
「是嗎?」男子沉沉地說道,低下了頭,突然身子如閃電般一把將阿夏抓了過來,摟要了懷里,聲音帶些不悅,說道︰「說你是我的寵物還抬舉你了,你連我的小咪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阿呸,老子才不當什麼腳趾頭,真是個自負的家伙,阿夏的臉色也不太好,咬了咬,眼楮里迸發出一股怒意,手里的毒粉已經朝男子的眼楮灑了過去。
男子的動作太快,比子還要迅速,瞬間的時間已經躲開了阿夏灑過來的藥粉,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只馬上要發怒的獅子,陰冷而敏銳。
阿夏被男子反手一掌拍得老遠,那藥粉大半被自己吸了過來,頓時覺得一喉間一股腥膩的氣味涌了上來,頓時就噗出一口血。
「咳。」阿夏抹掉嘴角的血水,問道︰「連名字都不敢告訴人的家伙,再怎麼厲害有什麼,只不過是只縮頭烏龜而已。」
「你說什麼?!」男子沉道。
「原來還弱听,我說得這麼清楚你都沒听到,還叫我說一遍給一听。」阿夏不屑地輕笑。
「夏侯煬。」一個名字而已,說出來又如何,不過這個丫頭這麼倔強,還是第一次看到,平時那些被抓到百獸谷的女人個個都嚇得哭哭啼啼的,煩都煩死了。再看看這個丫頭,明明很痛苦還笑得這麼甜,令他那本來冷血無情的心再也冷血不起來,居然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她。
「夏侯哥哥,其實我叫夏夏,五歲的時候被師父撿到,所以我覺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所以就跟著師父的姓了。南宮夏。」她毫無顧及地說著,眼楮里還彌漫著一抹淡淡的溫暖笑意。
夏侯煬覺得自己的血應該是冷的才對,整天跟那些凶狠冷血的野獸呆在一起,他的心早已經比那結野獸更加的冷血了,只是突然覺得阿夏的這一抹笑意,讓他覺得迎面一絲溫暖的風吹了過來,頓時讓他的心里有些驚愕,說道︰「死丫頭,我有問你這麼多嗎?」
阿夏搖了搖頭,無辜地說道︰「夏侯哥哥沒有問阿夏這麼多,不過都是阿夏自己想說給夏侯哥哥听的。因為夏侯哥哥跟阿夏一樣原來也姓夏耶。」
明明叫他夏侯哥哥,這會兒又說他姓夏,什麼邏輯?
直接不理她,不過一想到她那甜甜的血液,頓時另他有些興奮,看到她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膚,恨不得再想咬一口。
阿夏趕緊縮了縮身子,這樣子,真像一只野獸盯著獵物一樣!雖然她是狩獵的獵人,不過現在寄人籬下,只要放低身段了。
倏然,夏侯煬臉色一寒,一把將阿夏拉了起來坐在了老虎的背上,瞬間已經朝樹叢的深處奔跑了過去。、
南宮曜的眼楮有抹清冷的寒意,看著地上已經干涸的血跡,伸出手指模了模,似乎剛剛干涸不久,而且空氣里還有股特別的氣息,似乎是什麼草藥發出來的氣息,突然想到阿夏平時帶著身上的毒粉,心底一怔,這丫頭都用上毒粉了,那麼挾持她的人一定很厲害了,問題是這丫頭用了毒粉,還是沒有逃月兌,這讓南宮曜更加擔心了,渾身上下都有股冷意襲來,讓他的心神不寧。
追到一處高大的樹窩下,模了模旁邊的樹葉,似乎還有一絲的余溫,趕緊追了上去。
阿夏跟人打賭跑到這深深的暮蒼淵來的時候,他便覺得有些不安心,總覺得阿夏得惹出出些事兒來算事。
耳邊突然有樹枝劃過布料的聲音,南宮曜的眸子一寒,出掌便朝聲音的方向襲擊了過去。
宇文花情連忙躲避,趁著空格也理招襲擊了過來,把四周的樹木都震得從中截斷,這才回過神來看到的是南宮曜,宇文花情的臉上一片疑惑之意,說道︰「南宮曜,你怎麼會跑過來的?」
南宮曜不緊不慢地說道︰「阿夏很淘氣,我怕她惹出什麼麻煩。」
宇文花情卻說道︰「我看你是一直在跟蹤著她對不對?虧得阿夏還一直在找你,原來你一直就呆在她的身邊。」
「呆在她的身邊的人不是你嗎?」南宮曜緩緩地說道。
宇文花情說道︰「說得倒是不錯,不過我們在明處,你卻在暗處,真是防不勝防!」
「剛剛有個奇怪的男人把阿夏抓走了。」南宮曜說道,眼楮里冒著一片怒意,那只老虎駝著兩個人居然還跑得這麼快,步履生風,穿山過林如覆平地一般,
宇文花情頓時瞠著雙眸,望著南宮曜問道︰「你看清楚了嗎?」
「沒有!」南宮曜說道,臉上已經是一片擔憂的神色,若不是他跟得太遠,阿夏肯定不會被奇怪的人威脅到。
「再這下走下去就到了萬骨谷。/」宇文花情突然說道,指了指不遠處的路牌。
「過了萬骨谷是不是百獸谷?」南宮曜突然問道,腦海里不知為何突然出現的詞語,他以前可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的。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我還是不經常從一本前朝史記里發現還有這麼一副地圖,覺得有趣,偶爾地看了幾眼。」宇文花情說完,臉色已經變了,萬骨谷和百獸谷都是很危險的地方,里面的野獸個個都像是變異了一樣,不同于平常的野獸,而且那些野獸只只都很難對付。
南宮曜在路牌旁邊怔了怔,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宇文花情見此,也跟了上去。
片刻,夏侯煬才緩緩地從大樹後面走了出來,松開了阿夏的嘴邊,望著南宮曜走遠的方向,說道︰「真是來找死!」
阿夏長長地喘著氣,心里擔心著師父,還有宇文花情那死人妖怎麼也過來了?真是給她添麻煩啊。
「怎麼?他們是來找你的嗎?」夏侯煬的臉上露出狠絕的笑意,說道︰「看來你很擔心?」
阿夏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啊,我又不認識他們。」
「不認識?」男子冷冷一笑,接著說道︰「不認識的話那最好了。等下把他們全殺了吧。」
「不行!」阿夏突然叫道。一臉無辜望著夏侯煬。
「憑什麼不行?」夏侯煬輕蔑的一笑。
阿夏將手臂伸了出來,說道︰「你再咬我一口吧,只要你放了他們。」
夏侯煬拿著她的手臂端祥著,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絲狠絕之意,說道︰「讓我咬一口?不過只能放一個人。當我咬兩口也只能放一個人。你決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