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曜突然抓住宇文花情的手腕,說道︰「脈象有些奇怪,似乎是很久之前的重創還沒有全好。」
宇文花情拍開南宮曜的手,笑眯眯道︰「這件事情你就不用太擔心了,總比你好點,你既然說過叫我好好照顧阿夏,我當然會對阿夏很好很好的,」對待自己的娘子,當然要很好很好的,讓她的心里只有他,沒有別人。
南宮曜言道︰「雖然不是很嚴重的傷,不過舊傷沒有好好調理,所以才會出現的後遺癥。不過死不了。」
宇文花情靠在欄桿處,狹長的眸子輕輕地眯起,說道︰「你也說死不了的,娘子那天也是這麼跟我說的,還特意給我熬了草藥。」如果不是小時候受襲,受了重傷之後沒有及時醫治,或許現在根本不是這個樣子,阿夏說他有病有點兒像哮喘。
夜色寧靜,剛剛下過雨的空氣濕冷帶著刺骨的寒意,寒風吹過房闕,吹起室內的帷幔輕輕地飄揚起來,淡淡的燭光輕輕地跳躍著,映著男子修長的身影,男子如白玉般的手指輕輕地劃過阿夏絕色的臉蛋,男子的眼楮里縈繞著寵溺的光芒,看著女子安靜的睡臉,心里頓時覺得有些滿滿的,就像曾經有一天,那個女孩子伸了手來牽住了他的手,女孩的目光真摯又明朗,對他說,她是給他帶來幸福的。現在在他的心里已經縈繞著她所說的幸福,原來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便會覺得幸福了。
阿夏突然翻了個身,伸出手臂抱住了身邊軟軟的物體,女子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了一下,嘴角泛著明媚的笑意。
南宮曜無奈地撫模著阿夏光滑如綢緞般的黑發,看著她的手臂正環在自己的腰上,他就這麼彎著身子俯視著她,屋內的燭光已經燃盡了大半,寒風吹過窗欞,呼呼作響。
第二天大早,阿夏便收到從京城里送過來的信函,宇文花情看著阿夏那般平靜的表情,心里有絲疑惑的,趁著阿夏不注意的時候只好偷偷地從阿夏的手里拿到了信函。
看到之後,他的臉上一驚,有些難以置信。
夏侯煬帶領軍隊已經退到了最西的邊界處,其實他完全可以直接帶軍趁勢一鼓作氣和阿夏對抗的,只不過雖然退兵了,讓原本已經作了很好準備的阿夏有些手足無措。在看到皇帝大叔送過來的書信就更加有些為難了。
夏雲逸听到敵國退兵的消息,並沒有多大的興奮,反而有些擔擾起來,夏侯煬的軍隊並沒有敗,突然撤至夏國的邊城,讓人有種分不清楚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的味道。
阿夏將信函收了起來,蹙眉,喃喃地說道︰「夏侯煬退至夏國的邊城,而且他攻佔的幾個城池都派了人把守,如果我們要奪回來,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她一想到夏侯煬那天晚上跟她說過的話,心里開始有著隱隱的心動了,如果夏侯煬說的是真的,她也必須要嘗試一下。
「娘子,木世子已經帶兵去奪回其他的城池,我們不如去回嚴城去吧,夏將軍很快就可以從牢中放出來。」宇文花情說道。
「花情菇涼,你怎麼知道夏將軍會很快就放出來呢?」阿夏蹙眉。
宇文花情尷尬地笑笑︰「我只是猜測而已。」
阿夏疑惑地看著他,夏家死老頭和皇帝大叔合謀想讓她承認自己就是真正的夏夏,肯定不能讓他們得逞的,只要等夏小姐進宮成了皇後,她就解月兌了。
怔忡之間,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妹,出大事了!」
小妹?!宇文花情一怔,回頭便看到一個穿得華貴錦袍的男子沖破侍衛的層層阻攔跑過來。
「誰是你家小妹?!」花情菇涼蹙眉。
「夏夏,出大事了。」男子揮袖擋開侍衛砍過來的長刀,氣喘吁吁地跑到阿夏的面前,急急地說道︰「死老頭快要沒命了!」
阿夏看到男子的面容,臉上微微一變,疑惑道︰「沉哥哥,你怎麼來了。寂哥哥呢?還有出什麼大事了?死老頭怎麼會沒命呢?」
見到身邊那些箭拔弩張的侍衛,阿夏揮了揮長袖,說道︰「退下。」
夏沉微微地松了一口氣,急道︰「夏兒的身份皇上已經知道了,皇上雷霆大怒,說父親欺君,三日後押到市場斬首。」
阿夏問道︰「皇上怎麼會知道夏小姐的身份?」
「因為一個自稱是夏兒的舅母過來認親,說夏兒是他們十年前遺失的外甥女。」夏沉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說道︰「皇上因為此事大怒,不禁關了我所有的商業,上充了國庫,還要砍了父親的腦袋,我早就跟那死老頭說了,假的真不了。」
「听沉哥哥的話里之意,似乎是你的所有錢財被皇上都全數都充公國庫了,所以耿耿于懷?那父親的生死好像你是順在你的財產沒收的事情里提的。」阿夏目光明亮地看著他。
夏沉說道︰「小妹,我的錢就是你的錢啊,我的錢沒有,那你的嫁妝也沒有了。父親要被砍頭,那是他明知欺君,還要故意這麼做,讓他長點教訓也好。」
阿夏不禁有些疑惑,緩緩而道︰「莫名其妙的出現個什麼舅母就把夏小姐給拖下水了,也太武斷了吧。」
「那個婦女把夏兒的生辰還有她身上有哪些胎記都說得清清楚楚,並且還有左鄰右舍的人作證。」夏沉說道,倏然臉上有些難看︰「早知道如今,那丫頭就真不應該惹怒了馮妃。」
阿夏喃喃道︰「果然是馮妃搞的鬼,」
「所以啊,小妹,這回一定得想想辦法了。死老頭說如今只有你才能救他了。」夏沉說道。
阿夏一早便聞到了陰謀的氣息,說道︰「沒有皇上的聖旨,我作為一國的主帥擅自回京,照樣會被治罪,到時候連我自己都自身難保。」
夏沉臉上露出一片淒涼的神情,說道︰「大哥和其他的兄弟現在都成了通輯對象了。我上供了我所有的財產才保住一條命過來跟你通風報信的。」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大疊的通輯令出來。
阿夏看著那一張張畫著頭像的通輯令,眼眸微微的轉了轉,懶懶地將那疊廢紙扔到了旁邊的火盆里,淡淡地說道︰「還在通輯就是代表還沒有找到人,沉哥哥這麼著急干什麼?」
夏沉說道︰「小妹,你怎麼這麼說話,就算你其他的哥哥還沒有被抓到,可是父親馬上就要被砍頭了。」
「可是那老得不能再老的老頭,也活得差不多了,你就不用這麼擔心了,剛剛你都說你用錢買了自己的一條命,皇上才沒有追究你,夏家這麼多的兄弟,我也沒有這麼多的錢,沉哥哥若是知道其他哥哥的下落,叫他們躲好點,別讓朝廷的人發現抓了,可沒錢保命。」阿夏緩緩而道,想蒙老子,老子才不相信呢。
而且當南宮曜查清楚夏將軍的命肉計之後,阿夏更加確定自己是上當了,被皇帝大叔和夏將軍老頭玩弄于股掌之中。
夏沉見到阿夏如此冷淡,臉上焦急的表情漸漸有絲怒意,說道︰「死老頭都快沒命,你居然還在這里說風涼話?本來我還對你抱有很大的信心,真是沒想到你這麼冷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被人砍頭!」
阿夏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一字一句地說道︰「沉哥哥,我才不是這樣的人呢,我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被砍頭呢。」她才不會做出這種沒道德良心的事情呢!
「想你也不會這麼絕情。小妹,你一定要救救父親!」夏沉的目光里一片幽深的光芒。
「可是我真救不了。」阿夏搖頭,在皇帝大叔的手里搶個活人,那皇帝大叔肯定沒完沒了了。
「你剛剛還說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被處死的!」
「你說得沒錯了,我當晚不去看京城看父親是怎麼被人砍頭的,我就呆在望城里,反正眼楮也看不到。」阿夏揮了揮長袖,看著明明已經落魄,卻還一身華貴衣袍的夏家二公子,心里輕輕一哼,做戲都不夠專業,就想蒙老子,門都沒有!
「夏夏!」夏沉臉色一沉,一口郁氣噎在喉嚨處,有話說不出來,然後氣呼呼地說道︰「你不願意幫忙,到時候夏家其他的兄弟一時沖動過來劫獄或者劫法場的話,夏家就真的被連根撥起了。皇上一早就利用了父親作為誘餌引其他的兄弟過來,好一網打盡!」
「沉哥哥不是沒事嗎?怎麼可能算是連根撥起呢,沉哥哥也是夏家的一棵大樹,就算其他的哥哥沒了,不是還有你可以將夏家的香火延續下去嗎?」阿夏無所謂的說道。
「死丫頭,你的心腸怎麼就這麼黑呢,好呀,我一早就看出來了,你一出生就出現了怪象,克死了二十五姨娘,如今又要克死全家。」夏沉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而去/
宇文花情見阿夏發怔,男子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說道︰「娘子,我看這件事情還是應該去確實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馮相的勢力盤根錯節,想要整掉一個毫無兵權的夏家,綽綽有余。」
阿夏翻動著手里的兵馬調動符,緩緩而道︰「誰說夏家沒有兵權了!」這不全在她的手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