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曜看著暈倒在地的宇文花情,對旁邊的隨從說道︰「帶你家主子回去。」轉身離開。
阿夏見南宮曜回來,放下碗,臉上縈繞著明媚的笑意,說道︰「師父,這是季枝師叔剛剛送過來的。」
南宮曜看著阿夏手里的包裹,包裹上面還有一封信,疑惑了一下,接了過去。找開的瞬間一陣細細的粉塵飛了過來,男子目光一冷,身子如閃電般躍開,正要找阿夏算帳的時候,面前已經沒有阿夏的身影,那些粉塵不過是些普通的面粉而已,信函上面的字確實是趙季枝寫的。
南宮曜打一信函,看了一眼,包袱里是一些草藥,千年的老山參,靈芝還有百年才開一次花的天山冰雪蓮,男子的目光里泛過一絲醞意,將東西收了起來。
阿夏那丫頭就是成心想要自己去處理問題,不想把任何人拉下水,只是阿夏不明白,並不是她不讓別人去幫她,別人就不會去幫她了,況且南宮曜又不是別人,而是阿夏的師父。南宮曜搖了搖頭,結了小面攤的帳,拿上東西起身離開。
京城里暗流涌動,各種勢力表面上都在小心翼翼的生存著,實際卻是蠢蠢欲動,馮相府里,馮相正在大張旗鼓的舉行家宴,今天正是夏老將軍砍頭的日子,馮相這麼做,實際上是赤果果的挑釁。
馮府的屋頂,誰也沒有注意到此時坐在屋頂上的女子,女子水綠色的長裙隨風飄揚,長長的青絲翩然舞動著,絲絲纏綿。阿夏看了看天邊的從雲層里隱隱透過來的一縷陽光,離午時還有一段時間,馮相府里的家宴已經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的官員,就連監斬官員孫尚書的兒子也過來了,看來真是狼狽為奸,事實確鑿了。
馮相府里的丫環奴才個個焦急的忙碌著,阿夏從屋頂上跳了下來,一掌打暈了一個家丁,月兌了他的衣服換上,頓時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年從假山的後面走出來,水面上倒映著她明艷的面容,阿夏怔了怔,抓了把地上的黑泥抹在了臉上,跟著幾個家丁去了後院。
廚房里是各種各樣的吆喝聲,管家一臉嚴肅的指揮下面的人做什麼事,幾回上什麼菜,廚房里的原料必須用哪家的,之類種種,阿夏混在人群里,跟著廚房里的奴才听著訓話,連連點頭。
看看夏老頭是多麼的招人嫌啊,都要砍頭了,這麼多人開心不已,還大吃大喝的來慶祝,吃的東西都這麼講究,真是太暴殄天物了吧,趁著幫忙的時候扔了幾包泄藥放在用來煮飯和煮湯的水缸里,這才悄悄的離去。
刑場周圍圍滿了不少的圍觀百姓,他們面無表情地看著押解上刑場的囚車,看到夏將軍從囚車是被押下來,頓時一陣騷動,開始議論紛紛。
夏將軍是前朝功臣,一心一意為大夏做事,沒想到到頭來卻落到個如此的下場,皇上就因為一點兒的小事,就要了他的腦袋!
另一邊又有人說,夏老將軍和敵國互通信函,信上的內容大多是謀反之意,真沒想到皇上對夏家如此厚澤,還承諾了夏家之女必是皇後,夏老將軍這麼做,實在是太沒良心了。
一正一反,各說各有理,然後就開始爭吵了起來,場面漸漸有些混亂,直到大打出手,那些維持治安的侍衛都開始有些力不從心起來。
午時三刻剛到,馮相府里開始開席了,酒菜陸續地被端了上來,馮相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風景,听到下面的人說一切正常,並沒有可疑的事情發生之後,冷冷一笑,說道︰「多派些人在刑場周圍埋伏著,遇到有什麼不對勁的人,直接殺掉!」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
刑場上的大鐘被人敲響,然後是一聲高亢的聲音,長長的穿過天空︰「午時三刻已到!」
監斬官拿起手里的立斬令往地上的丟,漫不經心地說道︰「行刑!」說得如此的雲淡風輕。
阿夏混在人群里看著劊子手手里的那把泛著森森寒芒的大刀,咬了咬唇,手里的飛鏢已經飛了出去,飛鏢如閃電般正好釘在了那名舉著刀的劊子手的手腕上。
「 當!」一聲,劊子手手里的刀落地。
夏老將軍吹了吹胡子,眼楮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都能聞到那小丫頭過來了。
「來人啊,有人劫法場。」孫尚書嚇得身子從椅子上滑了下來,連滾帶爬地退到了侍衛的身後,剛剛那種漫不經心的表情完全不再,緊接著的是無比緊張的表情。
刑場的四周涌出無數官兵和侍衛來,手里的武器泛著陣陣的寒芒,見到騷動的人群,那些官兵和侍衛的眼楮里更是泛上了一抹嗜血的寒意,一抬劍,便劃破了一個擠上前來的百姓。
阿夏混在人群里,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她從人群里擠了出來,遠遠地看著那幫騷動的官兵與民,嘴角微微一揚,喃喃道︰「寂哥哥,我今天算是救了你一命,你應該怎麼報答我呢?」
夏寂一臉寒意地從暗處走了出來,身上是普通的老百姓的衣服,只是他身上那抹殺氣,赤果果地暴露了他的身份,阿夏連連搖頭,手指戳著夏寂的胸口,恨鐵不成鋼的嘆息道︰「寂哥哥,你這樣子,傻子都看得出來你不懷好意,一定是過來劫法場的!」
「南宮夏,你居然敢從西邊關回來,萬一皇上知道了,饒不了你的。你還有心思管我夏家的事情!」夏寂冷冷地說道,這個時候跑回來,不正好落入人家的圈套嗎?雖然夏寂不知道這場戲是自家老頭和皇上共同導演的,他以為是皇上一心想要除掉夏家,除去皇上認為一直隱藏在他身邊的夏家對他威脅的勢力,所以夏寂才會這麼激動的,夏家滿門為大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到頭來卻落得個被人陷害的下場,連皇上都不信任他們了。夏寂的心里滿腔的怒意和不甘!他知道阿夏是他的妹妹,心里卻很希望她不要扯進來,反正他的妹妹已經找不到了,父親在街上撿了個代替夏夏的女孩,如今皇上識破了,要治夏家的罪,再多說也無力回來,那麼真正的夏夏就不要卷進來了。
「哦!」阿夏淡淡地應了一聲,心里突然冒出一絲絲難過,夏家大哥居然說夏家的事情與她無關,說她是多管閑事啊。
「趁著現在亂,我去救父親了,你去先前和趙季枝踫面的破廟等我,如果天黑之前我們沒有回來,你就一個人離開,知道了嗎?」夏寂想了想,很認真地對阿夏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和師叔見過面?」阿夏蹙眉,心里有些微微的生氣,居然被人跟蹤著,真沒想到夏寂的功夫比她還要厲害。
「趙季枝現在在安排人趁亂進入刑場,他跟我說,一定要保護你的安全,還有南宮曜現在在破廟里,如果你不過去的話,他就會沒命的,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我都已經提前跟你說了。」夏寂說完,轉身便鑽進了人群。
阿夏蹙眉,怎麼又跟師父扯上關系了,她明明故意擺月兌了師父,然後師父就去找趙季枝了,反正師父的目的就是找到趙季枝,把他回去天山去,遠離山下的一切是是非非。
夏老將軍見到台下的局勢越來越混亂,心里嘆了一口氣,阿夏那丫頭在什麼地方了,他的手腳都被綁得麻了,再不過來給他松開,他怕綁得太久會得老年痴呆癥,還有那丫頭太過分了,非要等到他上了刑場,那劊子手的刀都要砍到他的脖子上了,她才出現,明明來刑場子的路上是有很多機會,她卻一直沒有出現。總之夏將軍總之了一句話,阿夏就是不把他這個父親的命當成一回事。
被嚇壞的監斬官指著還綁在刑台上的夏將軍,對旁邊的劊子手說道︰「趕緊行刑,行刑啊。」再不行刑,那幫亂賊就把人劫走了,到時候他也不好和馮相交代。
劊子手滿手是血,臉上是一片痛苦的表情,手腕上的飛鏢好像淬了毒,痛得厲害,好像把全身的骨頭都疼得化了一樣。
監斬官員見此,臉上也急了,拿過一旁的弓箭手手里的弓箭,焦急地吼道︰「趕緊殺了刑犯,千萬別讓他們把人劫走了!」
不遠處的一處高樓,夏雲逸正在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努力地尋找著,希望能看到個熟悉的身影,或是男的,或是女的,夏夏那丫頭鬼靈精怪的,不知道裝扮著什麼樣的模樣呢?
夏將軍見那箭矢朝自己飛射過來,身子突然在地上打了個滾,避開了那些鋒芒的寒箭,心里暗自慶幸,差點就成蜂窩了,好險好險啊。夏將軍便朝人群里吼道︰「老子一把年紀了,遲早要死的,早死早投胎!」
阿夏撇了撇嘴,死老頭應該再說一句,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樣才夠霸氣測漏!都不怕死了,還射什麼箭啊?!
阿夏鄙視地看了一眼夏老將軍,手指放在唇邊,朝空中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