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命運應該要由自己來主宰,而有些人除了主宰自己的命運,還想左右別人的命運,南宮曜清冷的身影站在樹林里,樹上的樹葉已經月兌落,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顯得蕭條。
旁邊的趙季枝無奈地說道︰「阿夏這麼做,也是有理由的,你不必太內疚了,如果是你中毒,夏侯煬一定不會救你,如果是那丫頭,夏侯煬肯定會救她的,夏侯煬雖然心狠手辣,做事向來果斷,不過對阿夏倒是跟其他人不同,只要丫頭活著,以後的事情,一定可以找到解決的方法的。」
南宮曜言道︰「我活著,她卻活不了,我寧可……」
趙季枝打斷了他的話,緩緩而道︰「丫頭的心思,我不明白,你還不明白嗎?你對她很重要,甚至比自己還要重要,阿曜,如果你死了,她這輩子都不會開心的,你明白嗎,在她的心里,你不僅僅只是師父這麼簡單,這一點,我一早就看出來了,從她搗亂你跟花小綺的事情開始,只要花小綺對你獻殷勤,她總會用各種方法破壞,你不會一直以為她只是任性故意搗亂吧。」
在南宮曜的心底,在山的那些事情,他都歷歷在目,那段時間有她在身邊,是他生命里過得最幸福的時刻,男子突然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夏侯煬能救阿夏,那我應該讓夏侯煬把她帶回去的,只要她還活著,我的心里就會安心,她這麼待我,而我卻不能為她做些什麼。」
趙季枝言道︰「師兄,你就放心吧,有我們暗中保護小丫頭,不管她被帶到哪里,都會沒事的。」
只是怕夏侯煬不會這麼輕易地讓南宮曜跟著過去而已,看來想要暗中呆在阿夏的身邊,也是需要動腦筋的。
驀然一個黑影落到了南宮曜的身邊,南宮曜臉色一變,正要出手襲擊,黑影突然開口道︰「小姐出事了嗎?」
「小夜!」趙季枝驚愕不已。
夜臉上掛著冷毅的光芒,急道︰「小姐真的出事了,我听到的時候,還一點兒都不相信,小姐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有事呢?這些日子夏將軍派我辦事,離開了京城,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夜的目光突然望向南宮曜,說道︰「沒有人可能會傷害到小姐,除了你,小姐一定是為了你,才……」想到這里夜的臉上掛著寒冷的光芒,咬牙切齒地看著南宮曜,伸手成爪便朝南宮曜的喉嚨抓了過去。
南宮曜的腦子里瞬間本能地想要躲,可是一想到阿夏的確是因為他才會變成這樣的,心里更是內疚和自責,讓他心底更加地痛苦,閉上了眼楮,想著死在夜的手里,也沒什麼。
夜一怔,南宮曜這樣自尋死路的作法,讓他頓時更加氣憤起來,甩開了手,氣道︰「你別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當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你欠小姐的,一輩子也還不清,當年小姐是故意跟你著你,她不知道為什麼,離宮第一眼就看上你了,而且還心甘情願地跟著你過山野的日子,當初我心里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每次看到小姐那般開心的笑意,就覺得小姐這麼做或者是對的,她從小到大要什麼有什麼,就算有人看不過去,想要對付她,她都能應付,在皇宮的時候,宮里的人說她囂張,搗亂,任性,胡鬧,我卻看出來,她只是在發泄自己不滿的情緒而已,在宮里那麼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讓一個小孩子面對這麼多的事情,如果是心理承受不好的,肯定一早就被打軟了。||中文||」
南宮曜听著夜痛苦地說著阿夏的事情,他之前都沒有想到過阿夏的心里居然還要承受這麼多,所以在山村的日子,是她最開心的日子,沒有煩惱,沒有算計,難怪山村的花大娘有些心思都算計不了阿夏,豈不知阿夏從一出生就已經學會跟人斗心計了。
「夏侯煬帶丫頭去了雲羅國,我希望他能把丫頭治好,或者我以後不再出現在她的生命里,她應該少了許多的煩惱吧。」南宮曜淡淡地說道。
夜冷冷一哼,小姐都是為了這個南宮曜,否則小姐的命運將會是另一個軌道,而不是現在這樣。
他看著南宮曜漸漸走完的身影,目光里泛過一絲寒意,走了也好,早知道如此,就不應該讓她出現在小姐的生命里。
趙季枝見南宮曜離開,說道︰「阿曜肯定很傷心了,明明在他的心里放心不下阿夏,卻還要離開,真是……」男子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瞪了一眼夜,說道︰「總之那丫頭的事情,我一定不會不管的,夏侯煬對她好便好,能治好她的話,我就要暗中守著她,若是治不好,我就暗中帶她離開。」
夜點點頭,「小姐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夜里漸漸飄落起雪花來,湖面結著細細的冰碴兒,夏侯煬握著阿夏的手,放在嘴氣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擔憂地看著女子平靜的臉蛋,她緊閉著雙眸,修長的睫毛上沾著一片細細的雪花,男子用手輕輕地拂去,手指輕輕地拂過女子傾國傾城的臉蛋,心里驀然升起無限的眷戀。
宇文花情帶著手下一直默默地跟在後面,卻不走近,讓夏侯煬心里很是惱火,他朝身邊的副將說道︰「告訴後面的宇文少爺,再往前走就到雲羅國了。」
副將的臉上有著恭敬之色,趕緊策馬掉頭,走到宇文花情的面前傳了夏侯煬的話。
宇文花情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指了指身邊的幾十個侍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留幾個跟著就行了,其余的回去吧。」
副將回到夏侯煬身邊的時候,夏侯煬冷冷地說道︰「本王的話,你跟宇文花情說了嗎?」
‘「奴才說了。」副將恭恭敬敬地回答。
「那他怎麼還跟著本王進城了?」夏侯煬面色不悅。
「他說他是來雲羅國經商的商人,況且如今兩國交好,商人可以自由出入兩國之間,宇文少爺還讓其他的人返回了,身邊只留幾個隨從。」副將戰戰兢兢地說道。
夏侯煬冷哧︰「隨便他!」
宇文花情向來臉皮厚,別人說什麼都是笑臉相迎,事後再合計方案,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在人前一向是一個君子的作風。
宇文花情心里擔憂著阿夏,又看到夏侯煬對阿夏還算是呵護之至,心底微微地對夏侯煬少罵了幾句,進城之後,跟著夏侯煬的後面,見夏侯煬回了王宮,便在王宮附近的客棧里住了下來。
夏侯煬剛剛回到王城,便策馬抱著阿夏往深皇陵深院里趕,嚇得一旁的宮女和奴才個個膽戰心驚,雲羅國的皇帝听說自己的繼承人帶回來個病秧秧的王妃,心里已經很不高興了,正要派人開口去詢責,轉念一想,又不敢了,在他兒子里,除了夏侯煬和二王子之外,其余的都是十歲以下的,找他們當繼承人的話,無疑是送他們去送死,二王子的例子便是,夏侯煬本來就是皇室的繼承人,都怪他听信了奸妃的迷惑,所以才害死了自己的二兒子,雲羅國的皇帝一向沒什麼主見,議政的時候听大臣們的,下朝之後,又被妃子吹吹枕邊風迷惑了,這主意就不知道怎麼辦了,如今就只有听夏侯煬的了,畢竟他的兒子比自己有主見嘛。
守陵的祭司院里見到夏侯煬抱過來一名女子,個個一臉的吃驚,但是一听到這是王妃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更是驚愕不已,王妃,就是未來的王後,鐵板釘釘的事情,如果有什麼閃失,看夏侯煬的臉色就知道,自己也沒什麼好果子吃,上回派人去暗算夏侯煬的時候,已經讓夏侯煬對他們沒什麼好感了。
祭司的大長老是個四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男人的身邊跟著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女人看到夏侯煬那冷峻的臉色,雙手合十,不緊不慢地說道︰「請殿下將王妃帶入陵室深處的長生泉。」
夏侯煬瞟了那女人一眼,沒有說話,跟著幾個祭祀朝地宮的樓梯走了進去,剛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一副巨大的壁畫,畫上畫著的是神女圖,神女在灰暗的地宮里泛著淡淡的瑩光,突然那道熒光徑直地照耀在阿夏的身上,從神女掌心的那抹水晶球里發射出來,整個地宮頓時一陣搖晃。
大長老臉色一變,模了模阿夏的額頭,頓時後退了一大步,臉色驚惶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說道︰「二長老,你覺得如何?」
女人明顯比男人鎮定得多,說道︰「似乎是祖先願意讓這名女子進入。」
夏侯煬一听,臉色的表情似乎要殺人,冷道︰「什麼叫做祖先不讓她進,分明就是你們在這里故弄玄虛!」
「殿下,我們不敢觸犯神明,但是這是事實,我們也不敢違抗,我看……」大長老小心翼翼地說道。
「看什麼看,不讓本王進,本王憑讓進,什麼狗屁神明,救人都不願意,還算神明嗎?」夏侯煬怒道。
二長老趕緊說道︰「不是不可以進,只是想讓此女子進的話,必須要用嫡系皇親的血,開啟神女石,神女若是感動了,便可以進了。」
夏侯煬見此,微微地一怔,撥出劍正要割手掌,二長老突然嘆了一口氣說道︰「按理說,只要是王室的親系,是一定可以進的,難道她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嗎?」
大長老的臉上露出凝重的光芒,拉了拉二長老的衣袖,說道︰「既然殿下願意放自己血救人的話,神女石一定會啟動的,二長老,你不要想得太多了。」
夏侯煬剛剛將割破的手掌放在神石圖的水晶球上時,水晶球突然大光,仿佛有著某種的魔力貪婪地吸食著血液,直到那水晶球漸漸慢得鮮紅無比,那鮮紅仿佛在球里游動一般,而夏侯煬蹙眉,臉上有著冷毅的光芒,心里已經感覺到那吸他血的水晶球還在不停地吸食著他的血液,直到他覺得眼前一片眩暈,那神女石居然還沒有啟動的跡象,看到旁邊的祭司長老一陣心驚,倉皇道︰「殿下,快住手,否則性命不保啊。」
夏侯煬沉默不語,看著神石似乎移動了一下,如果這個時候放棄的話,那麼他的血不就是白流了嗎?
阿夏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楮,看到那巨石上的神女圖,一道強烈的光芒朝她射過來,眼前頓時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色,突然耳邊隱約地听到了殺氣四起,仿佛四面楚歌,她喃喃地說道︰「夏侯哥哥,你沒事吧。」
夏侯煬听到阿夏微弱的聲音,頓時心底一軟,沉沉道︰「我沒事。」垂眸的時候,看到女子緊閉雙眸,似乎從來沒有醒過來一般,男子看著她的臉,喃喃地說道︰「你也一定會沒事的。」
巨大的石壁終于緩緩地移開,夏侯煬突然覺得腳下踩著棉花般,身子一個個踉蹌扶住了旁邊的柱子,垂在柱子上的鯨油燈發出亙古的光芒。照在男子那張蒼白的臉上。
二長老不緊不慢地說道︰「殿下,就在前面不如讓下邊的人來抱著王妃進去吧。」
夏侯煬瞪了她一眼,他的阿夏,豈可讓別人來抱的道理。
二長老垂頭,想到之前大長老的眼色,又借著光芒看了看阿夏的臉蛋,頓時臉色微微一變,心底有抹驚惶,這個女子怎麼跟陵室最里面的壁畫上的女子這麼像呢?
夏侯煬抱著阿夏來到最深處的長生泉,那泉水是安安靜靜地,如潭死水般,泛著綠油油的光芒,就在大堂的最顯眼的地方。
祭司在長老的帶領下將水池圍了起來,嘴里念念有詞,夏侯煬見此,抱著阿夏下了水,透骨的冰涼傳過來,他的臉色微微地變了變。
大長老趕緊說道︰「殿下,此水溫暖不定,時而冰冷刺骨,時而又滾燙異常,請殿下不必驚惶。」
阿夏迷迷糊糊的听到的耳邊的嘶殺聲,而且越來越近,仿佛就近在咫尺,可是任她怎麼睜開眼楮,都看不到一個人影。心里越是焦急起來,眼楮已經盛滿了晶瑩的淚珠,便止不住眼淚流了下來。
夏侯煬見此,臉上有著心疼的神色,抱緊了阿夏,這水冰冷刺骨,連他都受不了,阿夏肯定也受不了,只想著用自己身體僅有的一點溫暖傳給她。
原本平靜的泉眼頓時冒出水泡,明明冰冷的泉水如沸騰般咕嚕咕嚕地冒著,耳邊突然有如急雨般的聲音,讓夏侯煬听得腦子里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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