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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和安然勸慰安夫人停住哭泣,也沒能從安夫人嘴里知道原委,姐弟倆巧言哄了安夫人展顏,母子三人其樂融融。
突然間一人從外面闖了進來,哭的一樹梨花壓海棠,可憐兮兮的向安夫人哀求著不要將孩子打掉,口口聲呼著姑媽。
安夫人差點氣的撅過去,安然窘迫,安寧讓他先回避,然後揚聲讓丫鬟進來,先將安夫人顧好,再看跪倒在地一副哭哭啼啼模樣的女子,皺眉,「不是讓你們看著嗎?這是怎麼回事?」安寧端看這女子的模樣,模糊有些印象,想起剛才她稱呼安夫人為姑媽,一個人躍然腦海,嘗試性的叫道︰「文佩?」
跪倒在地的女子聞言抬頭,抬頭時眼眸中蓄了兩汪清淚,仿佛那清晨花心里滾動的露珠兒,這女子生的眉目清秀,又帶了些為人母的溫柔,這露珠兒滾動,增添了幾分柔弱的風情,楚楚可憐惹人憐憫,如那菟絲花兒般︰「表姐,都是文佩的錯,不怪大表哥……」
女人甫一開口,安寧也想撅過去了,這副被欺負的如同那瓊瑤劇里‘小白花’的模樣,更讓安寧覺得厭惡。安寧心思玲瓏,一息間就將這事情想個大概,皺眉看著女人大著的肚子,這孩子怕是安和的了,這也就清楚了為何安夫人會這般模樣。
「還不快把表小姐扶走。」再看這女人一手撫模著肚子,眼中含著淚水的模樣,更是讓安寧心中如同吞了一只蒼蠅一般惡心。等這揪心的女人被扶下去後,安寧按按眉心,說起來這文佩她曾經見過,文佩是安寧舅舅家的女孩,初見時不過十三四歲年紀,顯得拘謹又溫順。安夫人娘家太太乃是繼室,這舅舅也是繼室所生,安夫人與這些娘家人只有面子情,關系甚疏。當初安寧對這個清秀溫順的表妹印象不錯,哪里想到時隔幾年,再見到竟是這樣‘狗血’的情景,還有文佩小白花般的楚楚,讓安寧想到了秦氏,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不由得嘆口氣,看文佩護著肚子,雖然不顯,到那結合剛才的話語,這孩子也有一兩個月了罷,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寧抬頭看到站在一旁的安夫人的陪房家的,質問道︰「孟媽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福家的磕磕巴巴的把事情道來,安寧蹙眉原本以為文佩的肚子不過一兩個月,哪里料到已經三個月了。
原來文佩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原本說了一門親事,哪里料到尚未成親,對方病故了,親事也就黃了。安夫人和娘家關系疏遠,這些年基本上無甚聯系,就像當初安夫人所言‘那家子人不喜攀附‘權貴’,這麼些年才不曾上門的……咱們家原先算不了什麼權貴,那家子俱是清高的呢,就是過來也是看不起咱家的,這不來之前都不說知會一聲,徑自送了個內佷女來……’
安寧也只從安夫人口中得知娘家的事,這幾年也沒聯系,因為文佩的事,那舅舅將文佩送到安家來,是指望安夫人能幫文佩尋門親事。原本安夫人娘家雖不是大戶,但生活富庶安康,只可惜幾個兄弟為了家產的事鬧的不可開交,又不事生產,就是家里田產也被敗得差不多了。眼看安家一門兩進士,光宗耀祖,興起了攀附的心思,當初徑自將文佩送來,也有結親的意思,只可惜‘語焉不詳’,再說也門不當戶不對的,此事作罷。
今年將文佩送來,情真意切的,安夫人雖對異母兄弟沒好感,但到底也是父親的根,畢竟還是娘家兄弟,不然落個富貴了,不念親情的薄名。哪里料到‘引狼入室’了,齊福家的是安夫人的陪房丫鬟,知道舊事,再加上看著安和長大的,就算‘一個巴掌拍不響’,但也是將髒水都潑到了文佩身上,‘她不知羞,太太都替她臊得慌’‘黑心下^作種子,水性楊花,生性放蕩’。這事兒滿府竟是不知情,文佩這小蹄子也是心大的,竟是將身邊伺候的人都瞞下了,到三個月了實在藏不住了才說出來!
這可是捅了馬蜂窩了,好好清白的表小姐雲英未嫁,怎就有了身孕?這時代女兒家的名聲最重,要尊貴,矜持。而且還是客居姑母家,竟是趁著安和酒醉,行那勾引之事,這事被捅出來,不僅安夫人面上無光,若是傳將了出去,安家和文佩家面子里子都被丟光了,世人可怎麼看兩家,就是家里的姑娘名聲也不會好,被男方和世人看輕;而且肚子大了,藏不住了……
安夫人幽幽的醒了,聞言不由得罵道︰「糊涂油蒙了心,爛了舌頭,不得好死的下/作的小娼/婦,我這是做了什麼孽,竟是貪得這般事端!」
安寧連忙進去勸住,道︰「母親啊,現在不是責罵文佩的時候,最主要的該是想想如何處置這件事,別讓咱家和外祖家名聲受損才是正經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安夫人冷聲道︰「合該打死才是正經!」不過安夫人畢竟是當家太太,安大嫂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事發後嚴令府里的知情人嚼舌根,伺候文佩的丫鬟都陸陸續續的被‘遣到莊子上去了’,再者文佩也被拘在上房後邊的耳房里。听到這里,安寧臉色一變,問道︰「既已被拘禁起來,怎麼剛才就讓她嚷嚷到正房了,守門的婆子和丫鬟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把主子的命令當回事了?就算攔不住,鼻子下面總長著嘴呢,難道就不會通報一聲?總不會吞了啞藥或者被誰掐住了嗓子,發不出聲來了吧?」這里面怕是有誰做了手腳,怎麼這般巧的,安寧和安然才回來沒一刻鐘,文佩就能‘躲’過看守的婆子和丫鬟跑到安夫人屋里來。就算安寧之前讓丫鬟下去,怎就外面沒個守門通報的丫鬟在?
孟福家的臉色登時一變,「老奴這就去盤問一番,別讓那些小蹄子反了天了。」
安夫人被安寧一席話喝醒了,茶盞子被扔到地上,咬牙切齒道︰「個頂個都翻天了不成?」隨手扯了額頭上的抹額,就要起身。
安寧趕緊攙扶住,道︰「母親啊,您先不要急,身體要緊,原本我和然弟得知您病了,嚇的三魄都小了一魄!怒傷肝,家里還指望您做那‘定海神針’呢!」安寧也不好插手這件事,畢竟她是出嫁的姑娘,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難道還能插手娘家的事情不成?再說了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畢竟不是件光彩的事啊!
安大嫂那里也知道這個‘不光彩’,因而只和沈氏含糊其辭,其實安大嫂心里也暗恨文佩下/作,畢竟安大嫂是受傳統女子教育,從小誦讀《女誡》《內訓》等《女四書》,行事深諳女戒婦德,修身持家,知禮守節等女子守則,文佩做出這樣與女子守則相悖的事來,乃為安大嫂所不齒,再者更不意思說出口,畢竟安和和安家的名聲重要!
安寧還有幾個孩子當日未留宿在安家,安夫人雖有意留安寧住下,但想到家里糟心的事,還有張玫這樣的姑娘在,不好留宿,因而也沒多留,就讓安寧他們先回家。安然和沈氏一家子住的地方,安大嫂也已經收拾出來了,如今的安宅隨著安家的復興,早已經不是當初狹小不寬敞的模樣了,自然也不會缺了安然一家子的住處。
安夫人轉身就將安大嫂叫進了上房,婆媳倆商討了半宿,怎麼將這件事的負面影響降低到最小。
至于文佩,楚楚可憐無人知,安家哪個不是暗恨她不知廉恥,安夫人只恨自己怎麼就招了只‘白眼狼’進府,以至于現在難做,自己都替這內佷女臊得慌,偏偏這事還落在自家頭上,怎能不恨!
這邊兒安寧一家子臨行前,景曜湊到安寧跟前,小心翼翼道︰「娘啊,到底是怎麼了?」
安寧瞪了他一眼,道︰「還能怎麼回事,你外婆病了。」
景曜模模鼻子,知道安寧心情不愉,就不該‘太歲頭上動土’,非得自己湊上來‘打破沙鍋問到底’,現在被‘打’的是自己了吧?不過景曜知道安寧是不想他們知道,就不問了。
安寧帶著張玫、福久和軟團子坐了一輛朱輪寶蓋車,景曜和景佑騎馬帶著跟著的丫鬟婆子等人先行回了張府。至于原本帶來的行禮早在碼頭時,被張家去碼頭候著的僕從一一清點好,早一步裝車運回去了。
原本他們下船已經是下午,這在安家耽擱了不短時間,馬車行至張府時,已經是金烏西墜,天擦黑了。宋姨娘站在二門口張望了半天,才等到安寧她們,這舟車勞頓外加在安家的見聞,安寧也累了,待宋姨娘請安見禮之後,直接揮手讓張玫隨宋姨娘去了。一行人各自整休,安寧也草草的洗漱,喂過軟團子,睡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睡覺第二,有什麼事明兒再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