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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婉一邊說話,一邊走上前,模了模那女子的胸口,又看了看她凸起的小月復,略微皺眉,伸手在她胸口上找準位置,重重地敲擊。
那漢子本來半信半疑,眉眼間還帶了幾分期冀,這會兒瞧見顧婉的動作,頓時臉色大變,大嚎一聲,就撲了過去,卻讓顧婉身邊的侍衛一把抓住,死死按在地上。
「你要干什麼!我娘子已死,你們竟然連她的尸體也不肯放過……」
顯然,這漢子誤認了顧婉的身份,橫眉怒瞪,渾身顫抖,怒氣沖天,便是那兩個嚇傻的孩子,也猛地沖了過去。
因為是兩個孩子,侍衛們居然一時沒注意,讓她們沖到顧婉身前,才一把攔住,比較年幼的小姑娘張嘴就咬,咬住一個侍衛的胳膊死活不松口。
顧婉卻不管不顧,敲擊了幾下,又俯,貼在那女子的胸口听了听,忍不住蹙眉︰「我要查驗傷口,你們走開些。」一群侍衛很听話地後退轉身,還順便把看熱鬧的都轟開。他們雖然打扮的尋常,可個個虎背熊腰,身上又有兵刃,就是有人想看熱鬧也惜命,一時間,大街上居然靜了一靜。
只女子的丈夫看著妻子悄無聲息躺著,一絲氣息也無,滿臉傷痛。
顧婉顧不上他,小心地拉開那女子的外衣,模了模她的小月復,才蹙眉嘆息︰「時間太久,失血太多,只能試一試。」
說著便俯把她半抱起來,放置在地上,又招呼寶笙︰「去,把我車上的藥箱拿過來。」
寶笙猶豫,緊緊跟著顧婉不肯離開,求道︰「王妃,喬哥兒腿快,讓他去。」
那個被稱作喬哥兒的女圭女圭臉侍衛,只看了顧婉一眼,二話不說返身回去,不過片刻,就拎著顧婉常用的藥箱回來。
顧婉從藥箱里掏出一只瓷瓶,打開聞了聞,凝眉︰「毒性大了些,但也顧不得了。」把藥粉倒在一只瓷勺上面,沖著那女子的鼻子,連吹了兩口氣。
藥粉一入鼻,那女子立時動了動,面孔扭曲,滿臉冷汗,牙關緊咬,申吟出聲兒。
那丈夫被驚得呆愣半晌,猛地一掙扎,居然掙開了侍衛的挾制,撲過去抱住女子痛哭失聲,他摟的緊緊的,那女子臉色更白。
顧婉翻了個白眼,直接一揮手,旁邊就有人把那男子扯開,這男人這會兒早就不是剛才的臉色,滿臉激動地瞪著顧婉的舉動,微微顫顫地呢喃︰「您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救救我家娘子,我家娘子……」
「寶笙,你去榨一碗生姜汁來,要快!」她一邊打發寶笙干活,一邊兒取出銀針,有條不紊地給那女子針灸,口中卻極為凝重,「你妻子懷有身孕,又受了外傷,還溺水,情況非常危險,我手里有個偏方,到是正好對癥,只是也只能听天由命,你要有心理準備。」
女子的丈夫顯然很清楚妻子的情況,低著頭,握緊拳,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活菩薩,是生是死都是她的命,我……我心里有數。」
顧婉不再廢話,等寶笙的生姜汁拿來,又往里面加了一把黑乎乎的藥粉,撬開那女子的牙縫,硬灌下去,見那女子還知道吞咽,顧婉才松了口氣。
這救治意外假死的方子,還是顧婉從藥王那兒學到的,只不過,藥王只有方子,根本配不出藥材,很多藥材他這個見多識廣,一輩子與藥物打交道的老頭,連听都沒听說過,但顧婉不同,她自己不知道,可隨身商店里卻能夠買的到,而且這類藥材,居然還算不上特別昂貴,完全買的起。
一開始發現這個,顧婉沒少從藥王那里搜刮很多古藥方,大部分都是因為藥材絕種,或者藥名寫的模模糊糊,後人分辨不出,因此廢棄的,閑來無事,做做試驗,居然還原出不少,連藥王都說顧婉在這方面極有天分,若不是她的身份特殊,指不定藥王都想要顧婉真正給他做衣缽傳人了。
藥汁灌下去片刻,顧婉再一次給那女子針灸,這一次剛一落針,那女子竟然微微張開眼,迷惘地看了看四周,一看到自己的丈夫,才稍微清明了些許。
「……孩子……我的……」
那女子一清醒,一邊申吟,一邊掙扎著捂住小月復。
她丈夫臉上漲紅,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是祈求地看向顧婉。
顧婉搖搖頭,壓低聲音,不想讓那女子听到︰「孩子保不住!」這女子受了重傷,又流了這麼多血,她自己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又哪里還顧得上孩子!
「最好把孩子打掉,要是不打掉,你妻子的負擔太重,還會有危險。」顧婉嘆氣,她不是神仙,做不到十全十美。
她有些不忍心,還是叮囑了句︰「這孩子生不下來,為了你妻子,你想清楚。」顧婉剛才給這孕婦診脈,實在沒想到,那孩子居然還有一點兒心跳,只是看那虛弱的樣子,已經離死不遠,而且以孩子母親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把他生下來。
那丈夫臉上淒苦,卻也知道輕重,狠下心點頭,卻不曾想,她妻子忽然眼楮大亮,捂住肚子驚喜道︰「他動了,他在動,五郎,你模模看,咱們兒子在動呢!」
丈夫本能地伸出手,落在自己妻子的小月復上,果然感覺到一絲顫動,很微弱,很微弱,丈夫眼楮一酸,熱淚盈眶。
「是,咱們兒子在和咱們打招呼……」
兩行清淚終于落下,妻子身體虛弱,感覺不到,可男子卻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的孩子正在死去,這胎動十分的微弱,與往常完全不同。
顧婉伸手按了按那女人的太陽穴,隨著她的揉按,女子的呼吸漸漸沉穩,閉上眼楮睡了過去。
救人救到底,顧婉索性讓人把這女子抬上馬車,就近找了一家醫館。至于他們是不是要打掉孩子,顧婉只能把該說的都說清楚,卻是無法替人做決定。
那丈夫雖然痛苦,卻更看重妻子的生命,毫不猶豫地讓大夫開了一副溫和的藥物,把孩子打掉。
好歹是顧婉救下的人,她心里還有幾分關注,所以在那位丈夫登門致謝時,並未把人打發走,卻不曾想,這位丈夫一開口,就帶著點兒‘危言聳听’的意思——「這次齊州水災,溪河決堤,既是天災,也是人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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