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剛才你在跟炎兒胡鬧?」龍嘯秦問孫女道。
「哪兒在胡鬧啊?爺爺您別胡猜,我們切磋下武功罷了。」龍蕊急忙掩飾,崔三叔也在一旁「是呀是呀」地不住點頭。
龍嘯秦卻知道這個寶貝孫女一天到晚閑不住,非要惹出點事來方才罷休。
他得到使者告知後,急忙前來,可還沒靠近這里,遠遠地就已經感應到別院里有兩股氣息涌動,而且根據氣息盤旋的勁勢來看,必然是在使用「狂龍嘯」,他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事,生怕出什麼閃失,急忙施展魂技「千里縱」,瞬息之間便來到別院外,正好看到龍蕊跑到門口,當著眾僕人的面大聲呼喊,崔三則在一旁手足無措。
見寶貝孫女安然無恙,微微松了口氣,再朝別院里一看,房門被轟得七零八落,明顯就是剛剛動手的跡象,現在听她這麼一說,立即心知肚明,而所謂切磋武功雲雲,多半就是在欺負龍炎了。
隨即想到︰尊使說不可再讓蕊兒欺負那位少年,絲,這位少年……該不會就是指的炎兒吧?哎呀,這可是天大的一件好事啊!听尊使說,炎兒似乎剛通過了聖尊他老人家的測試,該不會聖尊想要收他為徒吧?啊,如果真是這樣,那可是我龍家的福氣啊!明兒我可得好好地找炎兒談談……
如果換成以往,擅自動手比武,龍嘯秦必定要責備龍蕊一番,可今天他心情奇佳,這等小事哪里放在心上,當即輕輕拍著她的頭,慈祥地說道︰「好啦,別生他氣啦,爺爺好容易出關一次,你總不能再胡鬧吧?」
龍蕊嘟起小嘴,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龍嘯秦笑道︰「這就是了,你爹呢?」
「阿爹跟管事都出門去啦,說是去巨石城辦事。」
「嗯,那你陪爺爺去散散步吧。」
龍蕊是心事來得快,去得也快,听他這麼說,頓時露出笑容,扶著他的胳膊,說道︰「爺爺,您這次要多久才再閉關啊?」
龍嘯秦故意皺眉道︰「怎麼,剛見到爺爺就盼著我閉關啊?」
龍蕊忙道︰「不是啦,以前每次跟你玩不了兩天,您又要修煉,好無聊啊!」
龍嘯秦笑道︰「我這次恐怕得過上十多天才能閉關了吧!」
龍蕊喜出望外,說道︰「那太好啦,爺爺,您還是多給我講您從前的故事吧,表哥一天到晚跟著我,老是對我唯唯諾諾的,煩著呢!」
龍嘯秦爽朗地大笑起來,這時只听崔三叔說道︰「太老爺,您要的那些器具都準備好了,做工精道,確實不錯,您現在要過目嗎?」
龍嘯秦笑著擺擺手道︰「我現在陪蕊兒去劃船,你晚上把東西送到我書房來吧。」崔三叔答應著去了,其他僕人恭恭敬敬地守在一旁,等龍嘯秦祖孫離開後,這才各自散了。
龍家大宅依著小宛湖而建,這里天青水碧,風景秀麗,是個閑暇游樂的好去處。因為圈下了這個湖,所以湖畔除了龍家護衛在暗處的崗哨之外,沒有外人。
這祖孫倆乘了一葉小舟,龍嘯秦慢慢地搖著船槳,小舟緩緩地駛入湖中。
此刻湖中青蓮尚未開發,一朵朵含苞待放,襯著碩大的碧葉,卻也頗有一番別樣的清新韻味。
只見龍蕊一會兒伸手戲水,一會兒采擷荷葉來遮太陽,歡喜不已,哪兒還有半分大家閨秀的矜持,卻多了幾分小家碧玉的清麗活潑。
龍嘯秦慈愛地望著寶貝孫女,笑道︰「蕊兒,你老實跟爺爺說,剛才你是不是在欺負炎兒?」
龍蕊道︰「沒有啊,我們切磋武藝罷了——點到為止。」
龍嘯秦模了模胡須,說道︰「那便好,明日你去找炎兒,告訴他,我要傳他‘七龍縱雲手’。」
龍蕊小嘴一翹,說道︰「為什麼要我去說,您為什麼不去?」龍嘯秦模著胡須,笑而不語。龍蕊道︰「爺爺你偏心,什麼絕技都是先傳表哥,我可是你親孫女呢!你都不傳我,剛才他接招時用的就是‘逆龍盾’,這個你也沒傳我。」
龍嘯秦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跟著嘆了口氣,望了她一會兒,說道︰「蕊兒,你可知道,我為何如此照顧炎兒?」
龍蕊搖頭說︰「爺爺的心思,我哪里猜得到?」
龍嘯秦道︰「其實,爺爺一直沒有告訴你,當初如果不是炎兒的雙親相救,哪會有你?」
龍蕊一臉茫然地問道︰「爺爺,您跟蕊兒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龍嘯秦停下手中的雙槳,兩眼望著天空出神,過了很久,才慢慢地說︰「你現在長大啦,有些事也可以對你說了︰那是十六年前的事了,當時天下各方勢力都在圍攻聖盟——」龍蕊插嘴道︰「聖盟?我知道,那是當今三聖十二帝中的死聖黑摩天創建的,我常听人說黑摩天義薄雲天,當年為了救朋友不惜得罪三大帝國,以一己之力挑戰四位帝宗強者還全身而退,是位了不起的大英雄。」如果她這些話在其它地方說來,必定被人唾罵,甚至找來殺身之禍。
因為除了南疆,其它地方都在三大帝國的掌控之中,而十二帝中多人都是帝國宗室皇親,乃是十二帝的勢力範圍,而由十二帝組成的帝盟與黑摩天的聖盟可說是水火不容。
可這里是南疆,魚龍混雜,各方勢力雖都有插足,卻又不能一方獨大,頗多牽制,所以言論都還算自由。
而龍嘯秦自己便是聖盟中的人物,卻一直沒有將自己的身份告之龍蕊,擔心她年紀幼小,言多必失,給家族招來災難。
听她這麼說,龍嘯秦自然地露出笑容︰「你這麼想?那好得很啊。」頓了頓接著說︰「我們龍家祖籍北方,當時,乃是百年祭祖大典,我龍氏族人都必須回到北方祖先的故地祭祀,于是我帶著家眷一同北上,因為知道此時天下不甚太平,所以一路輕裝簡行,並不張揚,可沒想到剛到北部邊境,唉,就踫上了婭珈族。」
龍蕊一驚,說道︰「婭珈族?就是被稱作萬古惡魔一族的婭珈族?」
龍嘯秦的眼中頓時流露出深刻的仇恨,點頭說︰「不錯,萬古大陸氏族眾多,但真正能上得台面的,只有三大部共一十八族,就是我們常說的十八世家,這三部分別是帝裔部、龍融部跟群天部。」
龍蕊自豪地道︰「咱們龍家就是屬于龍融部,咱們在十八世家中,排第十一位呢!」
龍嘯秦「嗯」了一聲,接著說道︰「帝裔部共有三族,分別就是當今三大帝國的皇室,其祖先乃是古時神天帝的部從,天帝過世時,傳下遺詔,令他們三族繼承天帝皇權,得以主宰三大地域,延續千年之久;這龍融部便是咱們鎮北龍氏和東州祝融氏。」說到這里時,微一沉吟,在想是不是要將龍氏與帝裔部的特殊關系講出來,但考慮了下,還是作罷。
于是接著說︰「而群天部則是其他十三大世家的合稱。這婭珈族並不在三部之中,卻在十多年前突然現身,更自稱乃是魂天帝的血脈嫡傳,要獨霸中原月復地。三大帝國哪肯輕易相信他們的鬼話,但在幾次接觸後,發覺婭珈族人實力驚人,若是強取必定付出沉重代價,于是便使了個陰謀。」
龍蕊听得入神,見龍嘯秦忽然不講,卻不敢催促,只是輕輕搖晃他胳膊。
過了少時,龍嘯秦才緩緩說道︰「他們騙婭珈族說,當今天下,中州乃被聖盟所控制,如果婭珈族能除去聖盟,那他們便同意婭珈族坐擁中州。你可知道他們這麼做的用意?」
龍蕊想了想說︰「他們一定想讓婭珈族跟聖盟打個兩敗俱傷,然後再把兩方一起消滅了。」
龍嘯秦贊許地說道︰「說得對,不過,他們並不想徹底消滅婭珈族,而是想在除去聖盟,婭珈族實力大減時,趁虛而入,獲知婭珈族的一個大秘密。」
「什麼秘密?」
「這個我卻不知了。」
龍蕊「哦」了一聲,頗為失望,龍嘯秦接著說︰「言歸正傳,當時我們遇到了婭珈族後,被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地出手殺戮,傷亡慘重!當時,我們並不清楚為何會被他們襲擊,後來才知道,他們這麼做,僅僅是因為我們龍家是三部之一,他們想看看我們到底有多強的實力!」
龍蕊一言不發,心中一片冰涼,她從沒听說過僅僅為了看對方實力,就隨意殺戮的事,做這種事的人簡直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