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買主打房款的日子。
章比言與那夫妻二人相繼在按揭銀行聚首,中介與之同行。先在銀行交齊房貸贖出抵押的證件,再如數將剩余房款一並付清。最後,到行政大廳調銷了章比言的房產證,為新房主改立房本。
整個過程,章比言都沒能輕松。既使最後到手的房款除去親戚的外債賺取了一百二十萬之多,比言還是擔心這是縮了水剩下的。
房產價格瞬息萬變,一路攀升。看看今日來大廳辦理過戶手續的眾生相,都是買家歡,賣家愁。早先定下的買賣,等今日過戶象短了幾十萬票子似的。比言心中憂著這一層,還擔著另一層。
說好了,定在八月二十五日那天交房鑰匙,買家夫妻二人拿著房本歡天喜地的去了。
中介的「眼鏡」慎重的問比言︰「你這邊小房情況怎麼樣,買到手了?」
︰「正緊鑼密鼓的找呢」比言說。
︰「當然緊上加緊為好。房地產現狀,今日不知明日價。到日子找不到房,搬不了家,罰了違約金不說,就怕賺來的不夠付買房的錢」——「眼鏡」不拿比言當外人的勸說。看看她臉色不好,又補充︰「我是一片苦心啊!」。
︰「知道了。」比言和「眼鏡」揮手作別,情緒不高。
剩下麥可白和章比言在大廳坐下,一副落寂。
︰「終于擺月兌了房奴,真是無債一身輕啊!」麥可白故意感慨一句,借此提高比言的興致。
︰「真的能輕松嗎?你看我象輕松的模樣?我的房子沒了」
︰「笑一下,你的偉業完成了一半,我都替你高興呢!」
︰「可白,我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嗎?總把換房計劃看的太簡單,目前面臨的困難就象一座泰山壓著,現在才體會我媽當時的阻攔是有道理的。一個月的時間,找套合適的房子搬家有些難。小麥入秋該上幼稚園了,沒有房子連所學校都不好找。我們真要是買不著小房,會被親戚朋友當笑柄。是我把咱這個家弄的「兵慌馬亂」的!」
章比言抓著麥可白的兩只胳膊,不停的搖晃。心里進入極度的恐慌,完全沒了當初要賣房時的心高氣傲的勁頭。
那要怎樣的豁達來理解這位四處追逐夢想的女人?
麥可白做到了,他扶著比言坐下,極盡安撫。︰「現在,你如願已嘗。就要有一種極樂鳥的精神來看待這次盲動的計劃。就象是冒險,等老了再看,就說我的沖動都獻給了我走過的青春歲月!到老了寫回憶錄也是不錯的。」
︰「會是這樣嗎?」比言兩淚汪汪,听著有所感動。
︰「會的。事情還沒到最後結果,就不要杞人憂天啦。你哥不是在為我們找房嘛,有你章家瑞氣保佑,我們趕到時日一定會喬遷新居的」。
早就說過,麥可白的嘴巴是了得的。三兩語的勸著章比言,讓她的意志象腳下的花崗岩一樣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