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比言在電話里講，自己家樓下有家育嬰店，東西齊全，讓東珠過來挑選，還可順道上家里坐坐。
東珠駕著「天籟」駛來。比言望著那鼓起肚皮的大齡孕婦，一副擔心︰「你現在是非常時期，就不要開車了嘛」
︰「我又不是貴族血統，沒有轎子抬我，我也沒那麼嬌貴」。東珠倒滿不在乎，走起路來也是大步流星。以她身材的孕婦裝可真難買，最大號的都穿不進身。店家老板聲稱，可以定做。東珠量了尺寸，臨走還交待，衣服要收些腰身。比言笑︰「你的身子已走了樣兒，還收些腰身作什麼？」。
本來就是一趟消遣，東珠應約上了比言家，接受孕期教育。
麥可白也在家的，出來照個面兒又回房間去蛀書。東珠在這兩居室前前後後轉了個遍，嘴里嘖聲不斷︰「空間雖說小點，一家三口住，倒真是溫馨」。
︰「比得了你的別墅？」比言遞上一杯牛女乃。
︰「不能比的」東珠這句話說的象是隱語，誰比不上誰，不確切？
小麥在姥爺家跟他下棋，難得空閑時光，比言和東珠在小景台坐下，盡可說些私房話。秋日的陽光照的人暖洋洋的，兩個女人敞開了心扉。
比言道︰「象你這樣孤家寡人的寂默，還不如辭了職進老公的公司找份閑職。」
︰「他做的行當，我不感興趣。當年，他孤注一擲從單位下海經商，我強烈反對。從一個窮工人起家，手里拿著東拼西湊的五萬塊錢開始打拼，吃過苦，上過當，受過排擠，遭人暗算。現在雖說事業有成，如日中天，人心也徹底變了樣兒。他看上去乏味，沒有情調，張口都是商業信息。當年玉樹臨風，情意綿綿的老公變成了商業巨子，我心里既高興，但又若有所失。我除了虛榮些，其他方面我還是好的，只怕進了他的公司，燻染的跟他一樣，生個寶寶也怪模怪樣的。為了有個身心健康的下一代，我決定留守在這里。」
許是陽光照射的效應，還是心靈上有了某種觸動。比言忽覺東珠身上籠照了光環，遮蓋住她身上本有的瑕疵，變成是一個偉大而完美的母親。
︰「我是不是第一眼看上去象貴婦，再看象怨婦的那種女人？」東珠突然笑問。
︰「怎會？哪里去找象你這樣美麗聰明，溫柔大方，善解人意的怨婦。你比我強多了，除了夫妻兩地分居之苦，其他都還稱心。看看我家的麥可白，只知道天天呆在家里當書里的蛀蟲。沒心長進，在單位永遠是低頭哈腰任人使喚的份兒，而他心甘情願這樣的日子。前幾天說他兩句，現在連晚上睡覺呼嚕都不沖我打一個了。」比言有她的抱怨。
︰「你怎麼剛折騰完房子，又來折騰人？消停些吧。如果可能，我寧可跟你換換。難有麥可白這樣的男人死心踏地般守著你。他有背信棄義嗎？結婚的時候，有承諾讓你穿金戴銀，夫榮妻貴嗎？……踏實的過好這種平淡的小日子吧，這正是我羨慕的。」東珠為麥可白鳴了不平。
兩個女人在秋陽下互訴衷腸，羨慕彼此的生活。研究帶討論，男人終究要個什麼面目才是女人中意和完美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