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得貴象只蒼蠅一樣，盤旋滋擾在章秉言和沈秋之間。如果他果真是只惡心的蒼蠅，章秉言會毫不猶豫的把它拍死。
但他不是動物界的敗類，而是文明人類的齷齪物，不好驅趕。哪怕他有丁點自尊，會自動離開。
可是，他沒有。
用餐的人遠遠的瞧著，看著他怎樣死去，恐怕連鴻毛的重量都沒有。
︰「沈秋，都這個季節了，怎麼還有蒼蠅這種東西出現。它們的生命力太頑強了」章秉言故意騰出一只手來在餐盤上蕩去，象在驅趕污物。
︰「不是生命力頑強，而是一些人給它創造了一定的環境溫度。你就是心太善，要我會拿殺蟲劑把它毒死。」沈秋自顧言語，仿佛身旁不曾坐著一個人。
餐廳很安靜，大家都憑住呼吸仔細听著兩人的對白。再傻的人都覺出這是在說史得貴。而他自己揚起一嘴角，哼了一聲，下巴右方的那顆黑痣跟著抖動了一下︰「拿蒼蠅來作文章，什麼路數？章秉言，你少在這得意，我舅舅不會同意你把沈秋調走的。」
︰「你舅舅倒是同意你坐上銷售部經理的位置，你坐上了嗎？」秉言這次直接嗆白。
︰「你？……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就在這撒野？我警告你，黑白兩道我可通吃」史得貴威脅的聲音很小。
章秉言揚脖大笑，他干脆丟下手中的筷子，沒有了食欲。︰「史經理，我們如同貓啊狗啊，同類而不同道兒。井水也犯不了河水，還是各安其便吧」。
遠處的下屬，眼楮不眨的觀看，小聲開始議論了。︰「貓和狗既然不能和平共處，干嘛要踫在一起？麻煩！」
︰「這就是史經理的挑戰？顯然沒有氣度，兩句話就被人說的矮了半截」。
︰「要是我，就趕快離開。章還沒怎麼出手，史就傷成那樣。快走，還能保存些顏面」
︰「公司好久沒這樣熱鬧了，看看唄。要不要把王總叫來裁定局面？」
︰「瘋了嗎？史，可是王總的親外甥」
有斗爭，有觀眾，餐廳變成了角斗場。章秉言的穩重氣勢有種不戰而勝的意味，他用紙巾擦了手，起身準備離開。
︰「沈秋，這兒的氣氛不好，我們走吧」他喊上沈秋。
史，急了。這算什麼？沒兩下就把自己撂下了。那麼多眼楮都在作證，他是個孬種。
︰「章秉言」——史大嚇一聲︰「有種的就留下，我要和單獨你談談」。
唉，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讓外人看起來，他不那麼蒼白。
章秉言和沈秋沒有停下，魚貫而出，離開餐廳。眾人都故意埋下頭吃飯，留下兩盤殘羹剩湯面對著史得貴。他听見有人在竊笑，那笑聲一定是獎賞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