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車非璃洗了洗自己吃得滿是油污的小爪子,又倚著千代零曬著太陽小憩了一會兒,這才準備起身去見獨孤瑾。說實話,對于這件事她還是心存顧慮的,畢竟那個男人差點兒把她給掐死,說不發怵那就純屬是在騙自己。就算他是千代零的師父吧,也沒準兒一個不高興再把她給廢了,多可怕啊。但是為了能逃離這個鳥不下蛋的鬼地方然後去會家里的美男們,好吧,她忍!
「零,我們還要從這里過去麼?」她指指前面的溫泉,皺著柳眉問道。
「不必,」千代零答道,「這里的地形我已經大體審視了一番,從右邊的山谷穿過再順著山脊走,應該就能回去了。」
車非璃松了一口氣。好在不用全身濕嗒嗒的出現,要是獨孤瑾是個食古不化的中年大爺的話肯定會先給她安上一個衣不附體、放蕩不羈的罪名。
唉,做一個賢良淑德大方得體的古代女人還真是難啊。
她如是想著,而後小手牽上他溫暖修長的大掌,一邊走著還一邊亂晃個不停,而千代零只是無奈地由她孩子般的胡作非為,唇角卻勾起一抹微笑。
幸虧無底淵下沒有什麼猛獸,他們這一路倒也走得輕松,待到日頭偏西時就已抵達到了目的地。
千代零和獨孤瑾的居住地比她的山洞好了不只是一個等級,因為人家住的屋子,她住的是山頂洞人遺址。
木屋雖然看上去簡陋了些,但內部的裝潢卻足以登上大雅之堂。
入門便是造價不菲的白玉紫竹屏風,淡淡的顏色沒有過多粉飾,卻又顯得那麼自然優雅。廳內的擺設不多,只有一張茶幾和幾把藤椅,檀木櫃中擺滿了瓶瓶罐罐,看也知道是和慕容潯隨身攜帶的小瓷瓶是同一家族的。牆上掛了幾幅字帖和山水畫,落款均為他們兩人,足以證明這對師徒是有多麼的詩情畫意。地板是用青竹搭建的,因為是水上而居所以她依稀能夠听到叮咚聲,但竹身之間卻契合的十分緊密,可謂是滴水不漏。
千代零在一間房門前站定,側首對她說道︰「璃兒,這是師父的房間。」
她點點頭,示意他快些叩門進入,而千代零則抿抿唇︰「師父的性子向來與人疏遠,你不要過于在意。」
獨孤瑾的性子何止是與人疏遠啊,他簡直就是一恐怖分子。車非璃不由得在心里鄙視著,臉上卻是一副「俺明白了」的純真模樣。
千代零笑了笑,正想叩門,那扇柴扉便自己開了一道縫。
呃,好強大的覺察力
他看著她,似是在說「這件事我不便多參與,你自己和師父說說吧」。
車非璃再次點頭,吞了吞口水,隨後推開了那扇門。
冰白的身影直直縈繞于她的眼簾。那坐在圓桌旁輕啜熱茶的男子臉上罩了一張銀色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個臉,只露出櫻桃般的雙唇,映著他若羊脂白玉的肌膚,美不勝收。
頭戴紫玉冠,一頭青絲高高束起,卻偏有幾縷黑發不安分的溜到他衣服的前襟,像黑曜石般的點綴著他雪一樣的白袍。
這時,車非璃完全否認了自己之前把他當做中年大爺的想法,而且看著他,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傷她匪淺的恭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