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人,沒有一個不身染千人血,腳踏萬人骨,你若清如流水,那便只能任人欺辱。繼承皇位只不過是你現在所要走的第一步,至于能不能成為一個受萬人敬仰的好皇帝,那則是後話。就算不為別人,至少也是為了你的母妃,你舍得她日後被人奴役失去自由麼?」
她的話讓千代零微微一震。
通過造反上位,名不正言不順,不管是誰都不可能繼續之前的國號,而前皇帝的後宮嬪妃則是要淪為女婢的,其余的親王皇子也會重新分配名號,兵權上交,財權必索,從者生,逆者亡,實在慘不堪言。
看出了他的動搖,車非璃又道︰「零,你本有一顆慈悲之心,對于皇位,你的確是將其視作空物,但對于雲國上下的百姓,我不相信你會如此無情。看著你,我就能看到你的母妃,那麼溫文婉約善良端莊的母親,你忍心她受到傷害麼?」
「我自然不希望母妃受害,」他急忙解釋,眼中滿是焦急,「我可以容忍別人對我所做的一切,但惟獨不能容忍有人傷我母妃!」
車非璃贊賞的點點頭︰「我明白,但零,我還有一句話要送你,從你成為皇家人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要擔負起屬于自己的一份責任,我認識的千代零可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整個國家。」
「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他終于釋然一笑,海藍色的雙眸重新綻放出神采,「枉費我因此事苦惱了整整五年,卻還不及你這短短的幾句話來的灑月兌。」
「那是自然,我是哲學家嘛,思想境界老高呢。」她得意一笑,倒是緩和了剛才壓抑的氣氛。
「呵」他淡淡的笑著,摟著她腰部的雙臂不由得環得更緊了些。
「喂,你既然已經有了打算,那我們可不可以回家了?」雖然他的胸膛很溫暖很舒服,但這深秋夜里的小風兒她還真是不敢恭維啊!
「嗯,這就回去。」說罷,他一下子將她抱了起來,而後接過她手中的燈籠,一步步地往回走著。
車非璃很是滿足的倚上他的肩膀,水汪汪的大眼楮微微眯起,一臉的享受。
回到水上居,獨孤瑾的房間還亮著,千代零抱著車非璃進了她的房間將她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後,他正想去見師父,誰知車非璃拽了拽他的衣角,囁嚅道︰「零,你今晚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有些疑惑的看著她閃亮的雙眼,千代零坐上床沿,撫了撫她的臉龐,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她的眼珠四處亂轉,躲躲閃閃的就是不看他,「我有些冷,這被子里又一片冰涼,所以我想」想讓他幫她暖被窩兒!
千代零笑笑,月兌下了自己的雪白長靴,又一件件褪去外袍、內衫,只穿著褻衣褻褲躺在了她的身邊。
在山洞的那晚他們兩人便是同睡一榻的,對此他也沒有太大的感覺,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
與她蓋了同一床被子,他側過身來從背後緊緊地將她摟住,用自己的身體溫暖著她,懷抱著她,呼吸間盡是她迷人的體香。
車非璃眼角一彎,笑意畢現。
既然想通了,只怕他明天一早便會離開吧!即使如此,那今晚她扯謊將他留下,也顯得不那麼邪惡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