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握拳,指節 啪作響,車非璃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似笑不笑的十分滲人。
好啊,這死女人不僅搶走了她的皇位,現在還大言不慚的亂吠,更可氣的是,她竟然這麼肆無忌憚的大罵公孫璘,她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這朵紅杏她平時都不舍得數落一句,現在卻被別的女人教訓!
公孫璘也是夠可氣的,以前奴役她的時候不是很順手的嗎,怎麼換了個人就不靈了?還是說就她這麼好欺負,所以每個人就都欺負她?好吧,反正她這個皇帝就是沒威嚴就對了!
「殿下,此事萬萬不可。朝中元老眾多,開國玉璽雖是死物,卻也是一個能讓他們心服口服的死物,」公孫璘似乎不畏她的冷冽,不咸不淡的開口道,「只要找到它,殿下就可以隨時登基,也就是說,繼承大統的早晚,全由殿下決定。」
「你這是在威脅我麼?」
瓷杯落地的聲音格外清晰的傳來,听得這邊的車非璃微微一震,而後又忍不住在心里抱怨︰死女人,你砸什麼砸啊,就你威風是不是?!小心待會兒讓碎瓷片把你給扎死!仗著她不在就開始欺負她家的紅杏是吧,簡直就是在作死!
「微臣不敢。」
「不過,你說的還有些道理,」車非琉很是欠扁的聲音再次響起,「那些老頑固的確不好對付。算了,就依你吧,待到開國玉璽尋來之時本王再舉行登基大典,只不過,可不要讓本王等得太久。」
「是,微臣遵命。」
「公孫大人,有一件事本王還想詢問你。」
「殿下請講。」
「如果車非璃沒有掉進無底淵,日後本王下令要你殺她,你會照做麼?」
良久听不到公孫璘的回答。
車非璃的心此刻都已經提到嗓子眼兒了,只怕再拖個幾秒,它就能直接蹦出來。
「會。」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听不出一點破綻,可那略帶沙啞的尾音卻環繞在她的腦海里,久久不散。
那一瞬間,車非璃只覺得胸口的地方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破碎了,又像是被巨石碾過一般的,是一種鮮血淋灕的痛。
這痛遠比水丘泉給她的還要劇烈十倍。
車非琉猛然一笑︰「不愧是我綝國的右丞相,做事果然干脆利落,本王沒看錯人。」
頹然的放下手中的空杯,車非璃依著牆慢慢地滑落到地上,不想再去听他們殘忍的對話。
原來,就算她沒有被推進無底淵,最終還是逃不過一死。
她突然覺得很迷惘,隔壁的那個在說到殺她時不帶任何猶豫的男人,真的是她家的那朵紅杏麼?
不,一定不是。
她認識的公孫璘,總是喜歡膩在她身邊說著許多甜蜜蜜的情話,總是喜歡在看到她和上官鏡、慕容潯走得稍微近一點時酸溜溜的制造者醋氣,總是喜歡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叫著她「璃兒」,總是喜歡在她迷茫的時候出言鼓勵
而如今,那個事事為她著想的人,已經不在了。
車非璃垂著頭,眼眶澀澀的,嘴角溢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她的紅杏,最後還是開到了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