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博基尼啟動,瞬間沒了蹤影。
這對戲水的鴛鴦走得沒了影,白無瑕才從的士里邁出腳來。她從白色的真皮腕包里取出一張大鈔,遞到了司機的面前。
「師傅,夠嗎?」
「小姐,算了算了!你是女人,都這麼大度,我一個男人,再計較這點兒候時費,不是顯得太小家子氣了。」擰方向盤的同時,忠布,「小姐,我提醒你一句。對待小三兒,你不能太仁慈。她就像一顆隱形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你對她太仁慈了,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陌生人的好心忠布,讓滿心蒼涼的她心里驀地升起一絲溫暖。
她沖著這人笑了笑,連聲道謝。
目送的士師傅遠去,把視線投向公安局那幾個大字上。不知道是近鄉情怯,還是自己心里有愧,她居然沒有勇氣邁進這公安局的大門,去見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
「瑕瑕,你怎麼在這里?」
一輛白色的普桑警車,吱嘎一聲停在她的身旁。
車窗搖下來,那張熟悉的容顏就展露在她的視線里。瞅見這刻在她腦海里的容顏,她一時之間怔忪了起來。不知道怎麼開口,也根本無法開口。只感覺自己的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好像要從喉嚨里蹦出來一樣。她只有緊握拳頭讓手指甲掐進手心的肉里,方能克制著自己不至于太失態。
「是不是,來找我的?」
他從車上跳下來,一把攥住了她的柔夷。
那火辣辣的視線,直接望進了她的眼眸深處。雖然只是一撇就避開了他的炙熱目光,卻還是無法忽略他眸子里的期盼。
「方寒,你別誤會。我舅舅的兒子犯了事兒,我來找嚴玉明問問情況——」
為了不讓事情變得失控,她只能把嚴玉明抬出來。
費盡全身的力氣,抽出了他攥著的那只手。
「瑕瑕,我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疏遠?」她的話語,似乎傷到了他。他那炙熱的目光里,一時之間多了一抹受傷的色彩,「你突然之間成了金家的新婦,這對我已經夠殘忍了。我們曾經設計好的那個七彩夢,也許再也沒有圓上的那一天。但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殘忍到連做朋友的資格都給我剝奪了好不好?家里出了事兒,你不直接來找我,居然去找嚴蕊珠的哥哥,你知道我心里……」
一向溫潤如玉的君子,這一刻似乎失了控。
他說著說著,突然哽住了。
「我——」
解釋的話到了唇邊,卻又突然咽了回去。
既然他誤會了她,那就讓他繼續誤會好了。省得兩個人陷在無法逆轉的感情漩渦里,彼此都痛苦。有時候,恨一個人遠遠比愛一個人輕松。她白無瑕活得已經夠沉重了,她不想讓方寒也承受這種讓人窒息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