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被撲到的一剎那,白無瑕絕望地閉上了眼楮。
她雙手著地時,本能地用上了全身的力氣。膝蓋自然而然的弓起來,保護月復內的小生命。饒是這樣,那強烈的震動依然讓她月復疼不止。那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接連打了兩個滾,滾到了沙發邊。他手舉的玻璃液體瓶, 當一聲掉在了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那碎裂的玻璃殘渣,四處迸濺。手背上的輸液帶,因為少了壓力回了足足有二十厘米長的血柱。
「少爺,這是怎麼啦?」
「阿竹,你們倆怎麼都摔倒了?」
林美蘭帶著貴嫂送晚餐時,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她用最快地速度,放下手里的食物,沖到了兒子的身旁,拔下他手背上那回血不止的針頭,「阿竹,你感覺怎麼樣?骨折的地方,會不會再次裂開?貴嫂,快點兒給張醫生打電話,讓他馬上來一趟——」
「是,夫人——」
貴嫂領命而去,那跑步下樓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她一邊跑,還一邊驚恐地喊著金盛蘭過來幫忙。
「媽,我沒事兒。」俊美的臉上,泛起一邪魅的笑,「你的寶貝兒媳婦,給我當了墊背的。她和那個野種死不了,我自然不會摔死——」
兒子的話語,似乎提醒了林美蘭。
她丟下兒子,奔到白無瑕身邊。那保養得極好的臉上,帶著一種掩飾不住的關切,「瑕瑕,怎麼樣?摔倒哪里了?孩子要緊不要緊?」
「媽,這孩子沒了,大家都省心——」
一陣陣的月復疼,隱隱約約地傳來。
她明顯地感覺到,那私密通道里濕潤了許多。如果她猜得沒錯,這應該是流產前的征兆。那個在她身體里孕育了將近兩個月的小生命,正在一點一點地抽離。這個讓她懊惱不已的不速之客,正在跟她緩緩地訣別。
「什麼沒了都省心?這是一個鮮活的生命,怎麼能放棄?不行,我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一定要保住——」
「媽,保不住了,好像已經見紅了——」
林美蘭的關切和執著,讓白無瑕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點溫暖。隱忍了多時的眼淚,終于撲簌簌的落下來。心里的傷感,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瑕瑕,你別害怕。我懷阿竹時,也曾經跌倒過。當時也見紅了,輸了幾天的保胎藥,不還是把他好好地生了下來……」
「………………」
貴嫂去而復返,金盛蘭也跟了來。
他看見這場面,也震驚到了極點。
「盛蘭,快點送瑕瑕去醫院。她好像見紅了,晚了,恐怕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
「嗯——」
金盛蘭不顧避嫌,彎腰抱起白無瑕跑了出來。
坐在地上的金竹疏見此情形,不由得一陣狂笑。
「媽,爸瘋了,你也瘋了。一個野種,用得著如此緊張嗎?不知道是你們倆太博愛了,還是我金竹疏心胸不夠寬大……」
「死小子,我現在也想像你爸一樣,揍你一頓——」
林美蘭搖搖頭,罵了兒子一句。
她丟下跌坐在地上的兒子,急匆匆地追著金盛蘭的腳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