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名有修士天賦的少年從小就開始確立自己的方向,而這個目標通常便會伴隨這名修士眾生,哪怕有些修士兼顧多門手藝,但多半修士卻大多在修為達到一定程度,或是遇到難以突破的瓶頸才會借助外力,以求突破尋求長生。
古苦作為一名劍修,雖然未到築基期劍修凌空御劍的看家本事難以施展,但以氣養劍的本事卻是早已學起,包括哪些劍修基礎知識,劍道的基礎,都將在這築基前數年時間內學習。
可別小看這一段時間,通常一名修士的天賦,往往會在年幼時就有所顯現,像古苦雖然談不上天賦縱橫,但劍道修煉上卻是極為刻苦,在教習眼中古苦向來都是個好學生,上課認真听講積極舉手發言的好孩子。
可此時古苦的表現卻讓周教習大為不滿,周教習一邊抽查著自己昨日布置下去的功課,一邊點名讓學生上台進行早已定下的飛劍考核,用來檢測學生溫養飛劍的能力。
周教習點名至古苦時,卻發現自己這位向來認真的學生,此時卻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呆滯望向低頭不語,絲毫都沒有听到自己點名聲一般,而當他叫了兩聲後,就連其他學生都發覺不對,甚至有幾個見到教習吃癟還捂著嘴偷笑起來,這才讓他心頭一惱,帶著責罵聲把古苦從座位上叫了起來。
「教習!」古苦也知自己剛才走神的確太過,上得台來也不多說話,恭恭敬敬地拱手先深施一禮,平常學生拜見老師也不過低頭微彎腰身,向古苦這般如同拜師般卻是少見的很。
「嗯……算了,下次注意,昨晚肯定又復習晚了吧,以後早些休息,如諾精神不佳修煉起來也是事倍功半,明白了麼?」看古苦的模樣周教習卻是心頭火氣消了大半,這也道是古苦,要是換了顏絕天恐怕罵上一頓都算清的,又怎麼會自己找理由為他開月兌?
「是,教習,古苦明白了,昨日的確休息的有些晚,教習的教訓學生受教了。」說完又是深施了一禮,好像是收到了什麼天大的指點一般,看得下面「知道」內情的顏絕天一陣暗罵自己這位兄弟狡猾,靠著如此「計策」逃過了教習抽查功課。
周教習也不在為難古苦,點了點放在桌上的飛劍示意古苦可以開始了。
古苦看了一眼桌上的樸實的飛劍,劍長三尺七寸,劍身上隱約看得出隱藏在內的鑄紋,略顯暗沉的劍身顯然已經許久未作保養,不過與之相反劍柄處卻是光亮照樣,顯然是沒少被使用。
這的確是一柄飛劍,不過這柄飛劍僅僅是作為教學專用的飛劍,它的功能並非傷人防身,而是被學生們用來訓練溫養飛劍最基礎學習。
劍修一生不會只用一把劍,什麼一把劍便從練氣用到飛升純粹是吹大氣,就算再富裕的家庭練氣期依舊是從廉價精鐵鑄就的飛劍開始練習,直到手段精煉才會開始溫養第一把使用到築基期的飛劍。
而一把飛劍溫養的好不好,這完全就看劍修對劍的理解和氣的掌控,好的劍修能把一柄精鐵飛劍使得如同法器一般,而手段一般的劍修能夠發揮出劍的本質已經算是極致,要想提升手段那就必須攢錢換上品質更加的寶劍繼續溫養。
至于連劍本身能力都發揮不出來的修士,那還是勸你不要考慮劍修一道,大道三千道道通仙,只要你有修仙天賦,並非苦練一道就能成功的。
溫養飛劍對古苦而言早已是駕輕就熟,不過他卻忘了一點,自己現在可不是那只差一步登仙的大修士,他要溫養的也不是那擁有斬斷地脈能神通的強大仙劍,而他只是個普通的練氣中期修士,那些神仙般的手段遠不是他現在能夠使用的。
才剛握住這柄不知道背多少學生握過的劍柄,古苦下意識就控制著元氣向飛劍內涌去,可是這一涌才驚覺自己體內微薄的元氣哪里經得起如此般折騰,急控元神想要把元氣收回,卻發現這些元氣早如同入了海的蛟龍再難回頭了!
儲存元氣的丹田瞬間一空,古苦整個人就如同瞬間被抽干了血液一般眼看就要軟了下來,可是古苦是何人,重生而來的強大意志眨眼間便已經接過了身體控制,身體一邊控制著飛劍內還在流轉的元氣,一邊卻死撐著不讓身體倒下。
在一旁的周教習卻看得不由得皺起眉頭,他倒是沒發現古苦乏力,他只是從飛劍中散發出的氣息感覺到,古苦溫養手段以練氣中期而言的太過猛烈,如果換了他本人溫養這樣一柄精鐵飛劍自然問題不大,哪怕難以一次盡到全功,卻也相差不遠。
周教習哪里知道,古苦這是把全身的元氣差不多都一次全都灌注到了劍中,真要讓他知道了,恐怕他要擔心的不是古苦溫養方法不恰當,而是要擔心古苦是否會發力過度,導致最後元氣收不回來損傷修為根基的大事了。
也只有古苦這樣精神特異的練氣期修士此時還能頂住,換了另外一個人來恐怕此時已經吐血倒在地上了。
一邊控制著身體自行運轉僅存的那意思本源氣息恢復元氣,一邊卻險而又險地控制著元氣在飛劍紋路內竄行完成那最基本的溫養。
此時古苦的精神絲毫不敢放松,腦門上豆大的汗珠卻已經滾滾留下,背後單衣中的內衫卻早已被汗水浸透,要不是此時天氣尚還有一絲涼意,不然古苦早已經如同從水里撈出來的棉布一樣被浸透。
當古苦費勁心力控制著元氣總算走完了全程後,感覺到絲絲元氣緩緩回到自己的經脈,溫養入丹田後,古苦總算松了口氣,其中的過程早已不能用驚險來形容,古苦清楚以如此微薄的實力想要妄圖跨階使用這溫養手段,簡直就如同九死一生般危險。
「手段略顯簡單,過程中還需要多多鞏固柔字訣基礎,嗯,今晚回去後要好好休息,你可以下去了,下一個,曲……」周教習雖然口上不留情,但卻在評分冊上優秀這一項打上了一個勾,畢竟這種方法連他都覺得頗有些難度,雖然僅僅只是溫養了一個基本輪回,但是學生能做到的確已經頗為不容易了。
古苦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再施禮了,臉上微露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後,拖著略帶承重的腳步緩緩向自己座位上走去,期間就連顏絕天為了提醒他晚上之事特別擠眉弄眼都忽略過去,當靠近座位時更是連最後一絲力氣都已經耗去直接趴在了桌面之上。
……
下課的鐘聲響起,周教習帶著記滿了學生成績的名冊緩緩走出了教室,教室內的同學此時有人高興也有人沮喪著臉,高興的自然是因為考試過去總算可以輕松一下,至于沮喪的那幾位多半是因為成績不佳,接下來這幾天教習和家中多半還有些麻煩要解決。
顏絕天雖然不怎麼听話,不過成績方面倒還算過得去,溫養飛劍這等基礎功夫卻也難不倒他。
這不才剛下課顏絕天就帶著笑臉打算來提醒一下自己兄弟別忘了晚上的事,當他走到古苦的課桌旁卻發現自己的兄弟好像真沒睡好,從考完後便一直趴在桌上,好像正在熟睡一般。
「古苦!古苦!醒醒,待會要去操場上劍術課,可別再睡了!」顏絕天倒也不想打擾古苦休息,只不過下節課可是室外課,此時同學多半以向操場外走去,教室里除了幾個在整理東西和喝水外,幾乎都已經離開了教室。
「嗯~……絕天啊,你先去吧,我馬上就來。」古苦在課桌上爬了小半天,腦門上都印出了一個清晰的痕跡,看著喊他的顏絕天,費力地睜了開眼,略有些疲勞說道。
「哦,那好,我先去了,對了,別忘了……」顏絕天還想在提醒一聲,不過眼看著古苦眼神不對,顏絕天還是打算先走為上策,室外課不同室內並不禁止交談,更何況他向來和古苦是切磋時的對手,自然不怕沒時間「提醒」。
古苦看著「落荒而逃」的顏絕天,心中也不免嘆息一點,自己這位大哥什麼都好,就是這個嘮叨的毛病改不掉,剛重生時還不覺得什麼,可是這才多久,古苦都有些懷疑自己當初堅固的道心是不是被這位兄長給嘮叨出來的了?
盤坐于椅子上,古苦把最後一口氣緩緩收入肚下三寸的丹田之中,原本逸散不定的元氣經過調息後總算穩定了下來,雖然還需要溫養,但只要不調動元氣正常的行動卻已經不妨事了。
站起身來古苦打著哈氣伸了個懶腰,就如同剛才自己的確好好睡了一覺一般,有幾個還未離開的同學古怪地朝自己看來,古苦也只是略有些不好意思姍姍地笑了笑便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