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精的價格的確比古苦預想中的要貴那麼「一些」,以至于把他身上幾乎所有的錢都挖的差不多見底,錢袋內唯一還剩下的只有古苦娘昨天給他的那不足十分之一錢的靈石,如果算上去樂坊的門票和點些茶點的費用,接下來幾天,古苦可就真只能兩手空空度日了。
「算我服了你了,這次我請,記得下次可輪到你請客了啊……呃,還是算了,等你攢足夠請客的靈石沒兩三個月看是不行了,哎~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呢?」顏絕天帶著無奈地口氣嘆道。
古苦笑了笑,對于顏絕天的話他絲毫不覺得意外,自己這位大哥豪爽的性格可是與他完全不同,這也為他帶來了不少交情過硬的朋友,當然這些朋友也在顏絕天的介紹下和古苦也有不錯的關系。
「那今天我就吃你這大戶一次了,別裝了,再不走待會樂坊里該沒有好位置了。」古苦拍旁依舊在裝模作樣博取同情的顏絕天道。
城內既然有器坊街,自然也少不了樂坊街,不過這樂坊街卻和器坊街不同,這條街道分為前後兩部分,前半部分則是正面對著貫穿全城的中央大道,不過後半部分卻和外面的街道沒什麼聯系,但是只要熟悉樂坊街的都知道,有幾條寬一兩丈的巷弄能夠找到這條隱秘的後街。
古苦和顏絕天此時正走在樂坊前街上,不過他卻不時朝右側的巷弄內看上一眼,這些巷子旁通常都坐著一兩個翹著腳的閑漢,不知在一旁等著什麼似的。
他清楚這些小巷便是通往那「傳說」中的後街,說起來古苦過去也曾經是後街的常客,不過他來到後街並非是為了,後街不僅僅只有那些少年不宜的畫面,也有那些樂技高超的聲媚在內獻藝。
「這家怎麼樣?里面當家的台柱可是融合初期的琴姬,一手斷魂琴听說就連心動期的修士都能听得如痴如醉,而且只要買門票就附送一份茶點呢?」顏絕天看著店門口的招牌扯著古苦的衣袖激動道。
古苦望了一眼招牌卻是興趣缺缺,心知這前街上能達到融合期的聲媚依然算是不錯,可是和後街比起來卻是差了不知道多少里,想當初古苦離開木岩星雖然只不過元嬰期,不過卻也見識過不少修為超過自己的聲媚大家的表演。
不過看到身旁的顏絕天頗有些興致,古苦倒也不好掃了興地的心情,看了看這門票價格的確不貴後,便點了點頭同意了顏絕天的提議。
顏絕天也是高興,到了門**了一顆十分之一錢也就是一分的靈石後,領了兩張號牌,便繞過大廳走進了廳堂。
樂坊在從外面看起來其實並不大,算起面積來也就相當于古苦家四倍的大小,如若排除那門口裝點門面用來售票的大廳,真正橫寬也不過十五乘十二米大小的的一個大廳。
才剛跨入廳堂,一陣悅耳的琴聲便飄入了兩人的耳中,這琴聲中似是訴說著淒美的愛情,又像是在撥動著心中那一條不曾動搖的心弦。
束音陣把舞台上的琴聲一遍又一遍地在這小小的空間內回蕩,如同是在一遍又一遍詢問著坐在台下這些听眾同一個問題一般。
「嗯……好琴。」古苦忍不住在心中暗贊了一句,雖然起初有些不情願,心里想要欣賞那些樂技更高的聲媚,可是現如今听到這淒美的琴聲,那番不滿倒也以全部消散一空。
以古苦的心境自然不至于被琴聲所影響,但這卻不妨礙他欣賞其中高超的技藝,有些修為高超的聲媚技藝上算不得有多高明,只不過修為高了自然也就更佔了心境上的便宜。
可是這在古苦看來終究只是小道,就算他本身並不精通聲媚技藝,但是憑著沖天的劍氣卻依舊能夠以霸氣殺氣等氣勢影響那些修士,可是這些卻和聲媚之道完全截然相反,聲媚雖然達到一定修為也能夠上陣搏殺,可是終究還是以聲合道,在考問他人內心之時更加堅定自我為主的修煉方式。
「如果聲媚技藝高超內心堅定,又何嘗不是一種能夠越級的技藝呢?」古苦心中不由得默念道。
台上的聲媚並沒有因為多了兩個客人便停下彈奏,琴聲中那絲淒苦卻是不知為何越發地凝重起來,一些早已經落座的練氣期客人,有些卻已經忍不住雙眼濕潤起來,而連他們自己都不覺發生了什麼。
舞台即是聲媚的主場,在精心布置的舞台中,聲媚甚至能夠一般同等級修士來的更加強大,她們甚至能控制到台下每個修士的那一絲絲感情波動帶來的變化而調節自己的聲波頻率,在一定時間內讓每個客人都陷入到一種如夢似幻的迷境之中。
古苦和顏絕天兩人的進入,寧雪花這位當家台柱並未有所奇怪,她馬上便感覺到進門後兩人的氣息,略微把那淒美動人的聲波把兩人籠罩在其中。
可是她卻沒想到的是,這兩人明顯不是什麼高階修士,可是其中一人竟然對她的琴技毫無影響,那一絲代表著情緒的頻率依舊如同磐石般毫不動搖著。
聲媚雖然表演技藝賺錢,但並不代表著聲媚沒有自己的自豪,更何況寧雪花還是一名堂堂融合期的聲媚,作為前街的一名當家台柱,就算到後街在同階聲媚中也有不低的地位。
不管兩人是否還未入座,寧雪花便自作主張地加強了那片區域中的影響,要知道像這種小場,她通常只要發揮出超過築基期的技藝便足矣技壓全場,而當她把融合到琴技中的修為提升到旋照期後,那些練氣期的修士已經不自覺留下了雙淚,幾乎已經達到了極限!
「這人到底是誰?怎麼心性如此堅定,難不成是帶小輩來游玩的中階修士麼?」寧雪花感覺到那依舊毫不波動的情緒,卻已經敗下陣來,不是她不能再強,只不過在場內的這些修士卻是再也承受不住這越發深入人心的琴聲了。
古苦承受得住,卻不代表一旁的顏絕天同樣承受得了,古苦只見到自己身旁這位花錢請客的大哥,留下的眼淚已經把前領都浸濕了,要不是台上的聲媚已經緩緩降下了琴聲,古苦甚至打算直接拉著顏絕天奪門而去,免得被這琴聲影響了心性,對將來的修煉留下了不好的影響。
「咦?我怎麼哭了?剛才這是怎麼了?」顏絕天漸漸地從琴聲的影響下月兌離,卻也發現自己胸前的那一絲涼意。
「還能怎麼?被聲媚的琴聲帶入了心境,看來你的心境修為還不足啊?還說要在我進入練氣後期前沖擊築基,我看你還得好好再磨練一番再說吧!」古苦並沒有倒出實情,他心知這聲媚並無惡意,雖然有些危險,但卻控制的極為恰當,讓顏絕天這等修為較低的听眾體驗了一把深入內心的迷茫後,便又瞬間退了出來。
練氣期畢竟多是些少年人,心性尚未成熟更別說更高上層的心境了,畢竟不是人人都像古苦這般變態,大乘期渡過了天劫的修士心境更是受到了天地的考問而返璞歸真,已如同逍遙自在的仙人就算那天外魔音都難以影響到他們。
而現如今的古苦可以說是凡界所有聲媚修士的最大的敵人,除非是不可能出現在凡間的仙級的仙樂,想要動搖某人的心性恐怕將成為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見那位聲媚又把琴聲降回了他們進門前的那般程度,古苦倒也沒有起了其他心思,和一旁擦著胸前濕潤的顏絕天按照號牌的位置安坐了下來。
坐下沒多久自有築基期的漂亮姑娘客氣地送上茶水點心並詢問兩人是否還要點些什麼,而這也通常是一些練氣期的修士,特別是有些年紀的練氣期男修喜歡到樂坊的原因,畢竟以他們的修為這輩子也就頂多突破到築基前期,想找個對自己和顏悅色的築基期女修,也只有樂坊中才有了。
兩人坐下後,琴聲依舊飄飄渺渺地持續了一刻,這期間每過一兩分鐘便會有一個小小地高(潮),讓台下這些修士們沉迷在其中,不過古苦發現這些高(潮)遠沒有他進門後的那一刻來的強烈,如果不是正好踫巧遇到了曲中最高(潮)的部分,那十有八九應該是針對自己而來的吧?
古苦倒也有些自知之明,自己的心性在這些聲媚眼中簡直比眼中釘肉中刺還要可惡,苦古也只能暗自偷笑自己何時落到了這種地位。
不過古苦倒也不擔心暴露自己重生的事實,其實真要說起來這天下並非不是所有修士都會被聲媚所影響,畢竟有人有億萬,有些人天生便感情淡漠,或者對愛情毫無感覺,就如同你用淒美的愛情去考驗一個剛剛出生還在吃女乃的嬰兒一般滑稽。
古苦自然不是沒有感情的人,他雖然重生前無妻妾,但卻不是沒有經歷過那番感情的磨練,只不過那絲感情短的只能讓古苦存放在心底懷念珍藏,就連心魔劫難都難以動搖,更何況是眼前這些許動人的琴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