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靜婉把自己鎖骨以下的位置都埋于水中時,後肩上的傷口更顯得疼痛萬分,溫熱的水像是試圖想沖破她的皮肉,刺痛和這不適于傷口接近的水溫,讓她默默的咬著牙。
「既然你都把身子藏在水里了,那朕就從了你這個想法,進來看看你。」皇上笑吟吟的繞過白色屏障,走到距靜婉三尺以外的地方站住。
靜婉微微蹙了蹙眉,又松懈開,平靜道︰「皇上進小女子房內,就是為了想看小女子沐浴嗎?」
皇上輕笑了一聲,不作回答,他只是自顧自的搖了搖頭。
靜婉接著道︰「皇上後宮佳麗應該不少,民女深感卑下,恐怕容不進皇上的眼,還請皇上……」
皇上一直笑盈盈的看著她,面上不掛一絲神采,只是純然的微笑,卻讓靜婉感到是她在多慮他會做什麼似的,便立刻住了嘴。
「你怎麼不接著說下去?」皇上饒有興致的追問道,「朕倒是想看看,你還能說出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的話來。」
皇上展開扇子,輕輕為自己扇著風,想驅走環繞在周圍的熱氣,他高挺的鼻梁上在陽光的折射下,已映現出細小的汗珠,「朕若是想讓你現在在朕面前沐浴,那你也非從不可。」
皇上見靜婉看到自己這般躲藏,而後宮的女人更是巴不得他將她們的身體看個遍,對靜婉的好奇愈發深了些,好似在這個女人心中根本不在意名、利,可之前又說自己想做皇後的位置,想必她也是為自己擺月兌所做的借口。
皇上轉身輕搖紙扇向桌邊走去,原本放在身後的一只手,握著一個白色的藥瓶,他將藥瓶擱置在桌上,轉身又面向靜婉,道︰「你讓沁兒退下,那你沐浴完畢後,便自己涂上這藥罷。」
原來皇上是為了送藥才來的,她錯怪了皇上的意,也難怪他會不悅,靜婉低頭道︰「謝謝你。」她聲音細膩縴柔,如潺潺流動的溪水。
靜婉剛來這個時空並不習慣常稱皇上的,恍惚間,她不小心就忘了這一禮節。
反倒讓皇上听上去,覺得去掉皇帝這一稱呼顯得親切些,不像有一層隔閡,心不自覺地也隨靜婉柔軟的口吻軟下來,「朕先出去,免得你傷口在水里呆久了會很疼,朕也不舍。」皇上輕聲把門掩上就往外走去。
靜婉拿起白色的藥瓶,掀開用紅布做成的蓋子,里面散出清涼的薄荷味。
她用食指蘸了些許藥水在右手指上,再用手反伸向後肩時,卻發現怎麼都踫不到後肩那塊傷口處,反倒大幅度的動作讓傷口淌出了血。
靜婉見自己抹不上藥,也就不再為自己上藥,換上了一身已備放在一旁的淡粉色長裙,柔軟的秀發披散在肩又與嬌媚的臉龐相襯,她不用釵或鈿那些復雜的飾品修飾,裝束看上去清新又雅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