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婉這才想起自己在瞎走,她第一次到這府上,哪里認得慕府里頭是個什麼樣子,又怎知自己的房間在哪里。靜婉頓了頓腳步,隨即又邁出步子,故作平靜道︰「我這是想四處走走,這還不可?」
綺夢立馬低頭,弱弱道︰「奴婢不知……」
靜婉隨處走了走,又繞回了正堂,見老爺和夫人依舊在里頭坐著,便想著躲開,「我們回房罷。」
「是。」綺夢站在一旁,等著靜婉先走,她再跟隨其後。然而靜婉並不知該往哪里走,轉頭剛想再次開口,就見一個男人氣勢沖沖的進了慕府要往正堂走去,這男人正是劉府里的張管家,他瞥眼見到了靜婉,又改變了方向向她走來。
「慕姑娘!」張管家身後大約帶上十多個手下,像是早已有所準備,「在下已在虞川等你多時,如今慕姑娘已回府,那在下得听命于劉少爺將姑娘送往劉府!」
靜婉緊咬雙唇,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慕府,連自己的房間都還未看過,如今就又要被帶去劉鴻那里,心中愈發不甘。
「靜婉。」老爺已從正堂走出來,無奈道︰「你明日也得去,既然張管家來了,你就隨他一起去罷。」
「慕姑娘!請!」張管家絲毫不給靜婉任何說話的機會,忙做出請的手勢讓靜婉隨他走,而現下老爺和夫人也無阻攔,反是想將她送去劉府,靜婉也只能屈服。
靜婉走出了慕府,張管家就替她撩開馬車簾子,「慕姑娘上馬車罷!」張管家是有備而來,想必今日她若不隨他走,他們也會動用武力將她帶走。
馬車一路奔馳,往返之前被撒在地上的花瓣,卷起片片落花。從來到這個世上,她便注定要接替慕靜婉未完成的事以及她未上演的戲,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劇本早已成了定局,既然卷入這場戲中,便注定要上演一生,無論她是否願意,她都只是一個靈魂。
「慕姑娘,請下馬罷!」
在靜婉無意間失神時,馬車就已駛到了之前皇上帶她回來的地方。此時已是近黃昏,赤紅的殘陽渙散在湖面上,給湖水穿上了一層金縷衣,微風吹拂,水面順著風的方向徐徐波動。
「阿斌,船怎麼還沒到?」張管家不耐煩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手下,額上的幾條皺紋也隨之深刻。
阿斌勸解道︰「管家莫著急,徐姑娘也還未被帶到。」阿斌在這十多個男子中長得也算相貌頗為端整,皮膚是屬被太陽曬得略有些發黑,看上去則比較健朗。
張管家冷哼了一聲,繼續看向湖面。
直到一艘船從遠處劃槳停靠在岸,船並沒有上一回皇上的那艘船大,也不比那艘船華麗光鮮,相反這艘船有些陳舊,像是在浪上已漂泊多年。船夫也如同他的船,滿臉滄桑,刻著的皺紋已分不清哪一道是歲月留下,哪一道又是風雨所刮,他忙上前道︰「對不起,對不起,小的來晚了……」
張管家並不理會船夫的低聲下氣,轉眼看向靜婉,「慕姑娘上船罷!」張管家又派了阿斌和四個手下跟在靜婉身後,其余留下的,都陪著他一同等徐小姐。
靜婉被帶入船艙,里頭的擺設及其簡單,除了幾把做工略粗的木椅,和一張木桌外,就再也無其它東西。上一回靜婉從劉府到虞川,船已劃了許久,如今又已是黃昏,起碼需要到第二日才能抵達,卻連一張床都沒有。
「撲通——」靜婉一下子被推趴在桌子上,阿斌手中拿著一條繩子向她走來,揮手道︰「把她給我擒住!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