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這個東西虛無縹緲,是普通人很難感覺到的一種東西。這東西第六感十分敏銳的人較能覺察的深刻,再就是有過殺戮經歷的人才能輕易體會。
李佑明就是屬于後者,在投靠張玉年之前,私人護衛曾廝混某部隊的特種偵察連多年,參加過多次不曾公開的邊境沖突。
因而李佑明很清楚的知道殺氣只有真正殺過人的人身上才有。沒有足夠的人命,那只能叫殺意。
陳杼身上爆發的顯然就是人命堆出的殺氣。這對一個有著天使般容顏,並且只有十九歲的少女來說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更不可思議的是陳杼現在的作為。
她正盡力釋放著自己的殺氣,而且一心只針對剛到來的保鏢沙陀。
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因為沙陀要是真的能感應到這種氣息,李佑明毫不懷疑這保鏢會奮起出手反擊。
殺氣其實就代表著一個儈子手殺人的前奏,凡是懂得殺氣的人無不明白這一點。而且更多人知道的是,一旦有敵人對自己釋放出殺氣,那麼先下手為強絕對是保命的良方!
戰場上很多老戰士就是靠著這一經驗,屢屢在死神手中逃月兌。畢竟能控制住殺氣的高手實在太少了。這種虛無縹緲的氣息,一旦沾染在身就如跗骨之蛆。不隨本人的意願而消除。
陳杼是靠著控制殺機來釋放和收斂殺氣,也就是她對人一動殺念,殺氣就自然而然隱隱散出。
也許是因為她的殺氣實在太濃烈的緣故,本來感應不到的張月盈因著女人較為特殊的第六感也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安。
在場唯一有些模不著頭腦的就是大衛菲爾德。這高傲的貴族還真沒見過多少生死,眼里所能看到的只是陳杼冰冷掃視沙陀的目光。
江昊本來也感應不到這種玄而又玄的殺氣。但他在學會了「軍體搏殺拳」之後,特殊的感應能力就隨著這套技能成為他的本能。尤其江昊的精神屬性還達到了10點。對精神方面的狀態還超越普通人一倍以上。
他成了對殺氣最為敏感之人。並且他還知道陳杼散發殺氣的原因。
「這小妞實在太不會拐彎抹角了。就算要模一模沙陀的底細,也不該用這麼魯莽的辦法。」
江昊的擔憂和李佑明的完全一樣,那就是怕沙陀一個忍受不住,當場就與陳杼動手。
只是相比之下江昊更了解沙陀的實力。沙陀在李佑明眼中,與普通的保鏢無異。可是在修習了「軍體搏殺拳」的江昊眼里,這神秘保鏢就是混身上下沒一處破綻,高深莫測的讓人有些恐懼。
江昊特意靠近陳杼,就是唯恐沙陀出手後陳杼敵不過而吃虧。
不過他的擔心最後全成了多余。
因為沙陀根本沒有任何動手的打算。這神秘男人先是盯著陳杼看了一會,又裝作不留神的打量了江昊一眼。隨後就後退一步,隱在了大衛菲爾德身後。
「你在干什麼?」
被侍者嘲弄的微笑刺激的幾欲發狂的大衛菲爾德幾乎快要咆哮出來。
若不是沙陀的身份實在有些特殊,這菲爾德家族的繼承人立馬就得一巴掌掃出去!
難道沙陀也看上了天使般美貌的陳杼?這應該是他的獵物!就算沙陀是他父親最依仗的左膀右臂,也絕對不能夠染指!
神秘男人沙陀面對大衛的質問只做了一個動作。
他月兌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遞給了「衣冠不整」的大衛菲爾德。
這動作的意思非常清晰。
清晰到大衛菲爾德英俊的臉龐一瞬間漲紅的如猴一般紅潤。
接下外套走進茶室?侍者肯定再沒借口阻攔。
可是大衛菲爾德卻做不到。他要的是找回自己的顏面,狠狠的懲罰這名侍者。
不是在受到羞辱之後還乖乖的妥協。
沙陀的這番動作,等于給滿腔怒火的大衛菲爾德再度澆上了一勺油。
大衛菲爾德俊臉都猙獰起來。他把衣服狠狠摜落在地,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茶室。
「沙陀,你要給我父親一個交代。」
冷酷的聲音如同臘月寒冬的季風,沙陀听了卻沒有任何表示。他只是輕輕把自己的衣服拾起,對著侍者露出一個微笑。然後便跟著大衛菲爾德施施然離去。
茶室里看著這一幕的江昊傻呆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這就走了?好不容易勾引這小菲爾德想要套套話。這就被一個意外的侍者幾句話給打發走了?
江昊苦笑不是。他根本沒料到大衛的自尊心強烈到這種地步。本來只想接著突發事件看看熱鬧,逗逗這個二世祖。沒想到這貨根本經不起逗。
一個使侍者就讓他這麼灰頭土臉,老菲爾德是怎麼放心讓他來執行家族計劃的?
江昊自然不會把自己和陳杼當作罪魁禍首。
雖然他們兩個人確實遏制了大衛菲爾德的「報復」,使得這菲爾德家族的繼承人顏面無容的氣走。可他們到底什麼也沒干來著。干壞事的都是那個侍者。游戲宅男很無恥的標榜自己的正義。
他暗想如果不是那個侍者阻攔了大衛菲爾德之後,又百般的對他進行刺激,大衛說不定忍一忍氣也就進來了……
不對!刺激?
江昊突然回想起從頭到尾那侍者的表現。
大衛菲爾德的威脅,陳杼的殺氣,沙陀的微笑……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在這情況下都會有一些情緒波動。甚至還會有慌張,憤怒,驚恐等等表現。但江昊卻發現那侍者聲音語調包括身體都沒有任何變化。平淡的仿佛一個機器人在念書。
就算江昊在茶室內看不到侍者的正面表情,這種狀態也委實有些不對勁。
「拿下他!」
江昊果斷的朝陳杼使了個眼色。並且無聲的徒然起立。
陳杼面對江昊主動的招呼卻沒有任何動靜。她似乎也像江昊一般猜到了什麼,深邃的雙眼盯著侍者的背影有一種難以掩飾的復雜情緒。
侍者在江昊準備動手的剎那間轉過了頭。平靜的臉上帶著一抹微笑,看上去長的普普通通毫無出奇之處。
「那個中東人是個高手。我掩飾的這麼好還是讓他在最後一刻發現了馬腳。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對不對?小乖,十三年不見,你都出落成水靈靈的大姑娘了!」
小乖?這侍者在跟陳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