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絢爛霓虹的夜,一亮警用面包車閃爍著刺眼的警燈,載著夏爾和王瑤駛進了片區派出所。
這也是夏爾第一次進派出所。和想象當中的場景不同,沒有冰冷的牢房,也沒有眼花繚亂的掛在牆上的各種刑具,在把夏爾兩人領進一間詢問室之後,只留下一個警察在門口把守,剩下的警察就都離開了。
詢問室面積不大,但只在中間擺著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所以顯得有些空曠,頭頂的吊燈也有些昏暗,讓人不自覺地感覺有些寒意。
王瑤從小到大,這也是頭一次緊警察局,心里難免有些緊張,再想到之前被夏爾教訓的那幾人,似乎傷的都不輕,不禁越發的有些擔心,從兜里掏出手機,輕聲道說道︰「夏爾,要不我給我爸打電話吧!」
夏爾短暫的沉吟過後,搖了搖頭,拒絕了。因為夏爾的緣故,王晁加入了國安局九處,處理這點事自然是再容易不過,不過他很想知道,接下來警察會怎樣做。
王瑤知道夏爾一旦決定,就很難改變,所以選擇了沉默,但身體還是輕輕超他的身邊挪了挪。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夏爾笑著寬慰道。區區警察而已,就連國安九處的人在夏爾看來都相當于孩童,更何況那些警察,如果他真的想走有,這里絕對沒有人能夠留得下他。
雖然王瑤對夏爾實力的強大一直沒有一個直觀的感受,但她知道這些警察肯定是沒法奈何他的。想到這里,她稍稍放下心來,安心等待著警察進來,開始詢問。
約莫過了十分鐘的時間,一個看上去二十剛出頭的年輕警察推開門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個資料夾。他目光先是掃了夏爾和王瑤兩眼,這才在他們對面坐下,打開資料夾的同時,說道︰「姓名,年齡,家庭住址,然後你們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前後的詳細經過都敘述一遍!」
王瑤扭頭看了夏爾一眼,見他似乎並沒有配合的意思,于是便主動把事情的前後經過講了一遍,不過她也不傻,知道凡事最需要的就是佔個理字,所以在誰先動手的問題上選擇了含糊其詞,並且把夏爾和她說成了受社會混混欺負的一方。
那年輕警察自然看得出筆錄中有諸多水分,不過他的職責就是單純的記錄而已,寫完最後一個字,把資料夾推到王瑤和夏爾面前,「看看吧,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就簽個字。」
王瑤粗略的讀了一遍,見沒什麼問題,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同時有些擔心的問道︰「警察同志,不知道我們這種事情一般會怎麼處理?」
本著對漂亮可人女性的好感,那年輕警察猶豫了一會兒,最終說道︰「一般會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進行處理,倒並不嚴重,但也不好說,還要看被打的一方傷勢如何,會不會起訴故意傷害!」
王瑤點頭致謝,結果年輕警察剛剛走出門去,一男一女兩個年紀大一些的警察緊跟著走了進來,在兩人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正戲來了!夏爾坐直了身體,目光在兩個警察身上來回打量,不同于剛才的那個年輕警察,眼前的兩個警察明顯要老辣一些,單從他們的眼楮里就能夠看得出。
「小伙子下手夠狠的,一共九個人,除了那個女的,剩下八個現在都躺在醫院里!」男警察把隨身的茶杯打開,放在桌上,臉上帶著隨和的笑。虎軀一震,一幫宵小盡俯首的警察威猛形象注定只能出現在電視上,多年的工作經驗會告訴他們,在什麼人面前應該面露和善。
夏爾笑了笑,並沒有接話,而是很直白的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男警察也不介意,聳了聳肩膀,「本來交點罰金,差不多點就能夠放你們出去了,不過現在比較麻煩的是,醫院那邊剛傳來消息,躺在病床上的那些人一直要起訴你,追究你故意傷害的責任!」
「故意傷害?」夏爾不僅露出一絲輕笑,「我看是給他們的傷害得還不夠!」
「咳!」男警察用力咳了一聲,聲音壓低了一些,「這里好歹也是警察局,有些話還是要注意一點的!」一邊說,一邊扭頭看了身旁的女警一眼。
「你肯定是要留下了,」女警看了一眼夏爾,緊接著又轉向王瑤,「不過你雖然是事件的參與者,但並沒有什麼問題,所以等一下你就可以離開了!」
女警的話讓王瑤一愣,下意識的扭頭朝夏爾看去。
夏爾微微一笑,正準備開口,結果王瑤兜里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原本悅耳的鈴音在異常安靜的詢問室里顯得有些刺耳,女警不禁皺了皺眉,男警察到沒有絲毫在意,臉上仍舊帶著和善的笑,喝了口濃茶水,抬抬手,「接吧接吧,時間別太長就行!」
「謝謝!」王瑤掏出手機,發現時王晁打來的,不禁面露喜色,趕緊接了起來。
「小瑤,你們在哪里?」電話那頭,傳來王晁的聲音。
王瑤覺得有些不好開口,不過稍作猶豫還是如實回答道︰「爸,我們在派出所里。」
「什麼!?」手機那頭的驚訝聲,就連坐在對面的警察都听得清清楚楚。
夏爾伸手從王瑤手里接過手機,「王晁。」
「少爺!」王晁聲音立刻變得恭敬起來,「少爺你現在是在哪家派出所,我立刻去接你們!」
雖然手機的音量不高,但兩個警察大概也都能听個真切,而那「少爺」兩個字,听在他們耳中尤為響亮。
在得到派出所位置的第一時間,王晁就收拾妥當,開車出門了。雖然已經加入了國安九處,成為特殊部門的一員,但為了穩妥起見,在前往派出所的路上,他還是給高晉打去了電話,簡單的說了兩句之後,就從他那里要來了公安局局長的電話,打了過去。
公安局長可不認識王晁,不過在他報出自己的身份之後,原本精神還有些萎靡的公安局長猛然間變得精神起來,在電話中保證會盡快處理這件事。不過在電話掛斷之後,心里覺得有些不妥的公安局長,還是從床上起來,換好衣服朝派出所趕了過去,和他有相同決定的,還有高晉。
公安局長擔心的是派出所里的警察會不會不長眼,得罪了那一位,而高晉擔心的卻不止于此。身為特殊部門,讓他更有機會了解到背後的黑暗,他並不擔心夏爾會吃虧,而是在擔心夏爾會不會又弄出什麼血腥的事件。
派出所,詢問室里。簡短的一個電話,已經讓那兩個警察知道了眼前兩人身份的不凡,態度也更加的客氣了一些,甚至還主動端上了茶水。
二十分鐘的時間不到,王瑤的手機再一次響起。王晁已經來到了派出所門口,在他身後,公安局長的私家車以及高晉的越野車也相繼停了下來。
派出所的警察,甚至是他們的所長,並不一定認識王晁和高晉,但絕對認識站在他們身邊的人。看到自己的最高上司親自趕來,不光是派出所長,所有值班的警員都被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見到絕大多數警察都來到了門口,高晉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對身旁的公安局長說道︰「老鄭,別這麼大驚小怪的,又沒什麼大事!」只要沒在派出所里鬧出血案,對他們國安九處,對他高晉來說確實算不上什麼大事。
所有的警察都有些發愣,一臉詫異的看著高晉,有些弄不清狀況。還是派出所長最先反應過來,掃了一眼身旁的一眾下屬,快步來到鄭局長身前,喊了一聲「鄭局」。
「高隊長,鄭局長!」王晁出聲提醒。
高晉配笑了一聲,隨即扭頭對鄭局長輕聲說道︰「老鄭,還是辦正事要緊吶!」
鄭局長在局長位置上坐了十幾年,單看連高晉都出馬了,就知道了其中的厲害,皺著眉頭對那派出所所長說道︰「你們不久前是不是把一對年輕人帶回來了?」
「年輕人?」打架斗毆的事情,他一個派出所所長還沒必要掉價跟著去處理,所有自然不怎麼清楚。
就在一臉焦急的準備找今晚值班的警員進行詢問的時候,夏爾和王瑤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在听說連市局局長都親自趕來之後,那兩個老警察已經預料到了事情的結果,語氣等自己上司挨罵,還不如主動一些,所以直接把夏爾他們放了出來。
「少爺!」王晁躬身告罪。
「沒事!」夏爾牽著王瑤的手,來到高晉和鄭局長的面前,「高隊長,真沒想到你也來了!」
「不來不行啊!」高晉話語里顯得有些無奈,忽然想起了什麼,掃了一眼周圍的警察,低聲問道︰「夏爾先生,那些人沒有什麼過頭的行為吧!」
高晉一句「先生」,把旁邊的鄭局長嚇了一跳,半天回不過神來。
「當然沒有!」夏爾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老警察,「他們都挺客氣的!」
高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朝那兩個警察點點頭,那兩個警察同樣點頭回應,但身子卻站得筆直。
「走吧!」跟高晉和鄭局長打過招呼,夏爾就朝王晁停在不遠處的汽車走了過去。
王晁緊隨其後,上了汽車,發動之後,扭頭問道︰「少爺,回家嗎?」
「不,去市醫院!」夏爾的臉上又露出了惡魔般的笑容。坐在他身旁的王瑤猛地想到了什麼,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有默哀,為那些很快就要衰神附體的人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