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兒,爹問你,你從哪里挖來的雪耳?」
田有余蹲下捏了捏差不多已經曬干泛黃色的泥磚,看田圓跟田雨辰和姜文軒學著寫字,不失時機地問道。
「看來阿爹又有點懷疑了,必須好好回答,省得再被潑狗血、喝符水,恐怕事情鬧大了,真得會被燒死。」
田圓抬頭笑笑,嘴角處的小酒窩若隱若現,甜甜地回答︰「咱家墳院那塊,下了雨之後,樹上長的。」
「哦,這樣啊。那種地方緊(即邪乎),陰氣重,以後可別隨便就過去。」
田有余不動神色地緩緩出了口氣,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渣,心想著,既然是自家的墳院,一定是祖宗顯靈,借著閨女的手給家里送財來了,走到三人跟前,看著地上畫的方方正正的字,撫著田雨辰的頭,「雨辰,明兒個跟爹再去先生家走一趟。」
「好」
田雨辰興奮地蹦了起來,一個字吐出,擲地有聲。
上次好奇跟著去,那酸腐先生戚永才就口口聲聲說什麼女子應當恪守婦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學習婦功等,滿嘴的男尊女卑、仁義道德,一副丑惡嘴臉,令人作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一塹也就長一智,這一次,田圓自然學乖了,緘口不語。
田有余目不識丁,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更不會寫,當他看到田雨辰一筆一劃地寫出一個字來,臉上顯露出來的盡是驕傲和自豪,仿佛自己的兒子必定是以後的狀元和大官。
「柳白羽,此刻你又在做些什麼呢?自己明明是個大夫,為什麼不知道好好調理一子?」
田圓捧著圓嘟嘟的女圭女圭臉,靜靜坐著,柳白羽淡淡微涼的表情、略顯蒼白的唇色以及烏黑飄逸的發絲,在她腦海中不停閃現。
殘陽晚霞,柔和的紅光照著,使她看上去嬌艷欲滴,如含苞待放的野百合,笑意如宣紙上的潑墨一般,在她臉上浸染,蔓延開來。
「姐,說吧,你是不是想嫁人了?」
當田圓沉浸在「王子與公主」的美妙幻想中,田浩然扔下石子,「篤篤篤」小快步奔到田圓臉前,見她沒反應,晃了晃小手,還是沒反應,便咬著牙在她胳膊上擰了一下。
「啊」的一聲還沒出口,田圓的嘴便被田浩然的小手捂上,緊接著一股濃烈地土腥味闖入嘴里,她連忙撥開他的手,伸著舌頭向外吐嘴里的土,瞪著他,有些嗔怪地說道︰「浩然,你,你……快去洗手」
「姐,你臉紅了,肯定是想男人了。你先說是不是想嫁人了?」
田浩然後退兩步,撥浪鼓似地搖著頭,小腰身擺動得像極了水蛇,嬉皮笑臉,一臉的得意。
「這里的孩子都是早熟嗎?當然排除自己這個穿越者,二十九歲,別說嫁人,戀愛都沒談過,這絕對是沒有懸念的晚熟。小孩子的思維也真有意思,如果臉紅就是想男人,那被後世尊為‘武聖’的關羽——關二爺豈不是躺著都中槍了。」
田圓站起來,邪惡的想法頓生,眼楮半眯著,看著田浩然,壞壞地笑著,道︰「浩然,你知道的太多了哦。」
「姐,你要殺我滅口?」
田浩然喊了一聲,小腿飛快,跑進堂屋里尋求庇護,抱住田有余的大腿後,得意至極,紅撲撲的小臉上開出了花。
不一會兒,殘陽完全沒入西山,晚霞褪去顏色,暮靄沉沉,空氣中也生出了絲絲涼意。
日落而息,田有余 當當關了大門,伴隨著蟲鳴、狗叫以及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夜鶯婉轉動听的叫聲,農家夜生活也就此開始了。
田圓翻來覆去,無法入眠,木床「吱吱呀呀」哭了一樣。
「小圓兒,你咋啦?」
漸漸濃郁起來的夜色中,響起了田雨辰清澈如水的聲音。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田圓腦海中,滿滿都是柳白羽,閉上眼楮就看到他對著她笑,剛想睡著,就夢到他笑著笑著吐了血,人事不省,不免心驚膽戰,剛剛醞釀出的一點睡意也消失殆盡……
「哥,對不起,吵醒你了。我睡不著。」
田圓嘆了口氣,望著頭頂房梁的輪廓,喃喃說道。
「明兒個去先生家,我心里有點慌,也睡不著。」
三人大床也吱呀兩聲,田雨辰披上汗衫,拖著鞋,來到田圓的床前,模索著拍了拍她的腦瓜子,「來,披上衣裳,咱坐堂屋門口,看看星星月亮,說會兒話。」
立秋後,夜就開始越發的涼了。天上繁星如水洗過一樣,光亮如新。西方天空,樹梢上懸掛著一彎上弦月,不緊不慢灑下銀輝。
「小圓兒,你掙了二兩銀子,讓我上學堂讀書,咱爹一句都沒夸你,你恨不恨我這個當哥的?」
田雨辰說完,伸出胳膊,放在田圓的另一側的肩頭,輕輕一摟,她順勢倚在了他瘦小的肩膀上。
「哥,你把小圓兒想成啥人了?小圓兒是你親妹子,掙錢供你讀書,心甘情願,開心還來不及,哪能恨你?」
盡管情緒很激動,不過田圓仍舊很好地把握了聲音,壓得不高不低。
月色下,田圓的兩個眸子閃閃發亮,較之于天上的星辰,更加真切,更加富有生命力。
兩人依偎著,在傾听者和傾訴者之間不停轉換著角色,直到有了倦意,這才互相攙扶,模索著回屋。
東間里,共赴巫山,一番**之後,田有余渾身大汗地從姜氏身上下來,渾身赤luo,平躺著大口呼吸,如一頭經歷了殊死爭斗的野獸。
「他爹,快蓋上,別凍著了。」
說著,姜氏掀起被褥,往田有余身上搭了過去,給他蓋好,還輕輕拍了拍,趕走了鼓著的空氣。
「這倆娃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干嘛?」
田有余呼了一口氣,疑惑不解,帶著點不滿地說道。
原來田有余和姜氏正行著好事,听到門外田雨辰和田圓的聲音後,摒了呼吸,止了申吟,一直等到兩人回屋,這才放開來,酣暢淋灕地完了事。
「他爹,不早了,快睡吧,明兒個你不是得領著雨辰見先生麼?」
姜氏又伸手拍了拍田有余胸前的被褥,關切愛憐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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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周五,過了今晚又是周末,你準備好了嗎?希望剩女能夠為您的生活增添哪怕一絲一毫的快樂,能夠堅持下來,著實不容易,朋友們多多支持,賜予我無限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