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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田圓回到毛塚,進了家門,兩人已經到了「依依惜別」的程度,等到田圓關門進去,柳白羽這才如釋重負地轉身離開。
夜已經深了,滿天的星星和一彎月牙灑下的光輝,使得路面發白,看容易辨認,柳白羽的腳步並不匆忙,沉醉在秋風中,思緒萬千。
但是田圓和柳白羽都沒有想到,二人在門口分別的場景,卻是被另外兩個人不經意間,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古代,男女私會,一旦被人發現,公布于眾,女子便成了yin娃**,成了勾引男人的賤女人,人人視為恥辱,欲先殺之而後快,家族更是蒙羞,抬不起頭。
農村里,被認定為偷人的女子,大都浸豬籠,沉入河底;城鎮中,則是被直接投入牢房,騎木驢、烙鐵、牛筋鞭子、指枷等諸多刑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最後死得慘不忍睹。
毛二胖白日里吃壞了肚子,大半夜的要起來解大手,但是一個人又害怕,生拉硬拽地把哥哥毛大鵬拉了起來陪著。
來到院子里後,听到胡同里有男人女人說話的聲音,毛大鵬踏著高凳子,爬上牆頭往外看,毛二胖也忘了肚子疼,找不見凳子,只好躡手躡腳地來到門樓下,屏住呼吸,趴在門縫上。
「哼,好啊,這大半夜的,不大點的小閨女竟然跟男人偷偷模模,田圓,你死定了叫你們全家都丟人,抬不起頭」
毛二胖想到上次因為田圓,差點被田雨辰打了,就是一陣來氣,不過報仇的時機終于到了,臉上陰險地笑笑。
田圓出門時,滿臉的苦大仇深,回來時,喜笑顏開,就差歡呼雀躍,告訴全世界她的美麗心情了。
大門上了閂之後,躡手躡腳,原路返回,躺在床上,衣服也不月兌,抓起被子摟在胸前。
她知道,這次夜訪,雖然有些魯莽,但卻誤打誤撞解除了危機,更是利用柳白羽獲得了以後將近六年清淨好日子,至少不會擔心隨時被爹娘「潑」出去。
「姐,不當小妾,雞肉好吃,……糖甜肉香,燒餅夾牛肉好吃,……」
靜謐的屋子里忽然響起了田浩然的夢話,斷斷續續,朦朦朧朧,嘴巴還不停地吧唧吧唧,好像真得在品嘗絕世美味。
田圓淡淡一笑,輕輕合上眼楮,煩惱去無蹤,心情自然就放松,倦意鋪天蓋地而來,很快就沉沉地睡去了。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
田雨辰生怕田有余再說他偷懶不讓上學,听到外面雞叫一遍,便爬了起來,揉揉眼楮,來到院子里,用過夜的井水洗臉,臉和手都冰得微微泛紅,睡意也被趕走得無影無蹤。
「呦呦鹿鳴,食野之隻。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田雨辰進屋取了書,借著熹微的晨光,朗讀起來,擔心吵到其他人,聲音並不大。
雞叫二遍,東方欲曉,天色已經逐漸亮了起來。
田有余和姜氏起來之後,看到田雨辰用功的樣子,對視一眼,欣慰不已。
「雨辰,外面冷,以後再起來,在堂屋里點燈讀書。」
田有余的精神很好,今年的賦稅輕易解決,閨女的事馬上就好了,兒子又肯下功夫讀書,看來老田家的好日子要來了。
田雨辰抬起臉,笑著說道︰「爹,點燈費油,外面看得見。」
「你這娃子,天慢慢愣了,以後起來,就在屋里點燈讀書,咱家不差這點油錢」
田有余朝著田雨辰揮揮手,隨後看了一眼姜氏,說道,「他娘,把昨個兒敬了祖宗老天爺的肉,油炸成小福肉,做幾個葷菜,調幾個涼菜,我去打酒,咱得好好地招待麻子哥。」
這王麻子做了多少樁媒,深諳生存之道,差不多朝食之前,恰好來到老田家,趕上飯點,田有余吩咐姜氏端了菜。
「麻子哥,可把你給盼來了」
田有余倒了小半碗酒,遞給王麻子,熱情地說道。
「咋樣?閨女的事決定了沒有?」
王麻子端起碗灌了一口,辣得「啊」了一聲,叫得卻是**之極。
田有余端起酒碗揚了揚,說道︰「定了,大前兒個,你前腳出大門,我跟她娘就決定好,同意了。」
「對嘛,這就對了。當其他家的小妾,吃虧做柳家柳大夫的小妾,是不會吃虧的這一點,我王麻子說的算」
半碗烈酒下肚,王麻子被自下而上的酒氣沖得頭暈腦脹,臉很快就紅了,眼楮也是紅紅的,說話不太利索。
田有余打的是一壺上好的高粱酒,年份不久,但純度高,在農村里是絕對的烈酒,很容易上頭喝醉。
「麻子哥,閨女找個了好人家,過上好日子,以後心里多少惦記著娘家,就夠了咱圖的不就是這個嗎?」。田有余夾了塊肉,放到王麻子飯碗里,繼續說道,「麻子哥,來,先別喝了,吃菜,先吃菜」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吃著,喝著,說著,都是暈暈乎乎,直到王麻子站起來踉踉蹌蹌,歪歪斜斜要走,這才算結束。
「別送了,別送了,我自己沒事恁家閨女的事,就這樣定了,等著柳家的好消息吧。」
王麻子雙眼微微睜開,揉著嘴巴流出的涎水,推開上來攙扶的田有余,咧開嘴,醉態地笑了笑,打了兩個長長的酒嗝,說道。
王麻子就這樣趔趔趄趄離開了,姜氏攙扶著差點倒下的田有余,折身往院子里走,背後想起了謝氏的聲音︰「有余,雨辰他娘,外面都炸了鍋,傳的沸沸揚揚,恁倆咋還沒事人似的?」
姜氏扭頭,不解地問道︰「二嫂,啥事啊?」
「哎喲,我的老天爺,恁倆還啥都不知道麼?恁家閨女趁著天黑了,背著人偷漢子」
謝氏照著自己的大腿一拍,指著姜氏,急乎乎地說道。
「二嫂,你說啥話啊俺家小圓兒才六歲,啥都不懂,偷誰家的漢子?嗯?」
姜氏一臉的憤怒,瞪著謝氏,歇斯底里地叫道。
田有余瞬間酒醒了一半,紅著臉,借著酒膽,指著謝氏的臉,怒吼一聲︰「滾你個不要臉的浪媳子,你才背著自家男人偷漢子你要是再胡說,我不撕爛你的臭嘴」
「哎喲哎,我的老天爺啊,不要臉的,恁家閨女偷漢子,逮住我出氣你不出來听听,咱毛塚還有幾家不知道恁倆這天殺哩,就這樣對自家的嫂子活該家里出這見不得人的騷閨女」
謝氏「嗷」的一聲,一坐在地上,哭天搶地,一通亂罵,街坊鄰居听到後紛紛趕出來看熱鬧。
姜氏哪里受得了謝氏這張嘴巴,放開田有余的胳膊,徑直跑到門口,拽著她的頭發,狠狠扇了一記耳刮子,謝氏疼得齜牙咧嘴直哼哼,挨了打,哪里肯,又是一陣「嗷嗷」大叫,兩人廝打在一起。
這些四大嫂、五大嬸、六大娘紛紛上來拉架,一邊幾個人拽住,這才把兩人分開。
謝氏的衣裳被撕得爛成一條條,臉上紅紅的掌印分外刺眼,姜氏胳膊上也被抓出了幾道血痕。
「上梁不正下梁歪浪媳子生出的閨女,養大的閨女,也是浪媳子叫咱大家伙評評理,恁家的閨女是不是大半夜里偷男人」
謝氏哭得慘絕人寰,吼聲震天,一把鼻涕一把淚,指著姜氏,惡狠狠地罵。
這種狀況,這種場面,田有余的酒已經完全醒來,大踏步地來到姜氏跟前,指著她的臉,吼道︰「你哪只狗眼看見俺家的閨女偷漢子了?俺家的閨女偷誰家的漢子了?今兒個這是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咱兩家,斷親」
陳氏擠過人群,抓住田有余的胳膊搖了搖,隨後蹲下來,拽住謝氏的胳膊,語重心長地說道︰「大海他娘,都是自家人,偷漢子這種話可是隨便說哩?別罵了,罵來罵去都罵道自己都頭上了叫人家看笑話,站起來,啥話好好說。」
「我的娘啊,你看看咱大半個毛塚,誰不知道田圓深更半夜偷漢子國齊家的大鵬二胖可是親眼看見的」
謝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上來抱住陳氏的腿,又是一陣痛哭流涕。
田有余听他這麼一說,推開人群,「 當」一聲,一腳踹開毛國齊家的門,徑直闖了進去,高聲喊道︰「大鵬二胖毛國齊都出來」
毛國齊當然也知道這件事,領著毛大鵬和毛二胖走了出來,兩個人戰戰兢兢,特別是毛二胖,生怕挨了打,死死拽住毛國齊的胳膊,咋都不放開。
「我問恁倆,恁啥時候見到田圓偷漢子了?」
田有余一聲大吼,嚇得兩人又是一陣哆嗦,街坊鄰居也都鴉雀無聲,等著兩人說話。
「昨個兒夜里,二胖肚子疼,起來解手,說一個人害怕,非拉著我不可。誰知道俺倆剛出了堂屋門,就听到胡同里一男一女嗡嗡說話聲,爬上牆頭,看到原來是田圓跟一個高個子男人,正親熱哩」
毛大鵬看了一眼微微顫抖的毛二胖,壯了壯膽,高聲說道,聲音多少還是有些顫抖。
「你說的這些話要是有半點假,叫恁爹領著恁倆,等著吃官司上衙門吧」
田有余指著毛大胖的鼻子,憤怒地說道,說著扭頭就要進自家門。
毛大胖大叫一聲︰「俺倆說的要是有半點假,天打雷劈,死後也投不了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