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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個耳朵眼兒,又沒打到牙上,牙疼啥?哪個牙疼?是不是背著人偷吃嘴兒了?」到了家門口,姜氏放下田圓,打趣著說道。
田圓兩個耳垂仍舊火辣辣的疼,感覺耳朵上掛著兩團炭火,可能是神經相連,門牙也隱隱約約疼起來,而且有越來越劇烈之勢。
由于剛才哭得太用勁兒了,被姜氏這麼放下來,田圓有點站立不穩的趨勢,又被姜氏一把扶住,還念念不停說道︰「我的乖乖,打個耳朵眼兒還打壞了是吧?」
「來,叫爹看看。」
田有余來到跟前,笑吟吟地看著田圓,說道,「小圓兒這耳朵眼兒一打,帶上墜子,可就是漂亮的大閨女啦。」
田圓一臉苦相,看著田有余,抬起胳膊,揚起手指了指嘴,說道︰「爹,牙疼。」
「他娘,恁咋給咱小圓兒打的耳朵眼兒,把牙也打疼了。」
田有余一把抱起田圓,布女圭女圭似的拎著轉悠了一圈,最後一把摟在懷里,說道,「你看一個臉,哭得跟花狗似的,走,咱打恁鐵林大娘去」
姜氏說道︰「他爹,小圓兒一直喊著牙疼,你看看是不是蟲吃牙了?咱家平時也沒咋吃糖啊。」
田有余放下田圓,蹲下去,讓她張開嘴,側著臉看了看門牙,又用指尖模了模,有點微微的晃動,說道︰「哪是啥蟲吃牙,是換牙哩」
姜氏說道︰「也是,六歲了,也該掉牙了。」
「爹,娘,那我啥時候換牙?」
田浩然覺得換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他一直偷偷地以為,換過的牙齒,吃肉、啃骨頭、嚼零嘴兒都會更加利索好用,于是頗感興趣地問道。
田有余點了點田浩然的腦門,溺愛地說道︰「臭小子,多打幾次牙祭,你的牙就該掉了。」
「爹,娘,牙疼。」
田圓翻來覆去就是這麼一句,心想總該有解決之法,或者等到柳白羽回來,讓他開一副止牙疼的藥,怎麼著都行,就是不能這樣硬挨著。
苦桃把雞喂了,掃了地,幾個屋子都收拾的井井有條,干干淨淨的,這才在井邊洗了手,圍上來,看到田圓楚楚可憐的樣子,眼角還殘留一些淚水,關切地問道︰「耳朵眼兒打了,應該高興才對,不然會長住的,還得再打。」
「娘啊,再打一次不如殺了我。」
田圓暗暗叫苦,雖說知道這是迷信,但也還是心有余悸,連忙咧開嘴笑了兩聲,比哭的都難听,惹得幾個人哈哈大笑。
「小圓兒,要想不疼,我教你一個法子。」
田有余再次伸出手在田圓那顆微微活動的門牙上晃了晃,說道,「就這樣來回晃晃,啥時候晃的活動得厲害了,給爹說一聲,咱請家里門神幫個忙,保準兒不疼,行不?」
雖然不知道田有余說的啥意思,心想只要能止疼,咋養都行,有些恢復體力的田圓使勁兒點頭。
屋里讀書的田雨辰,看外面熱鬧,身在曹營心在漢,側耳听著院子里的話,特別是听到田有余「請門神」這句話的時候,捂著嘴,止不住地笑起來。
「三叔,三嬸,小圓兒咋了?」
說話的是田巧,她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魚湯,味道香噴噴的,勾得田浩然直吞口水。
「巧啊,那不是恁小圓兒妹妹正換牙,喊著疼。」
姜氏對著田巧笑了笑,說道,「恁女乃在在屋里歇著,去吧。」
「嗯,俺爹買了條魚,熬了湯,叫我給俺女乃送一碗。」
田巧補充了這麼一句,小心翼翼地端著碗便往陳氏的屋里走去。
田有余撇了撇嘴,小聲嘟囔了一句,說道︰「我看一大碗湯,也沒有幾疙瘩子魚肉,咱大嫂摳門都摳到南牆上去了。」
「哎,她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不管咱的事,操恁些閑心弄啥?」
姜氏嘆了口氣,對田有余責怪地說道,「小圓兒的牙差不多了吧,你去看看。」
田圓孜孜不倦地對門牙進行松動,听到後使勁兒搖搖頭,由于手指在嘴里,所以口水止不住地流下來,苦桃在一邊不停地給她擦拭,這讓田圓著實感動了一把。
不顧田圓的意思,田有余一把拉過他,扯開她的手,模了模那顆門牙,微笑地點點頭,說道︰「差不多了,都活動成這個樣子了。苦桃,去恁娘針線筐里棉線弄一根過來。」
不等苦桃動身,姜氏已經提前知道似的,走向屋里,很快拿了根長長的棉線出來。
田有余接過棉線,一頭系在堂屋門的鎖鼻子上,牽著另一頭,笑著看向田圓,朝她擺擺手,叫道︰「小圓兒,來,請門神嘍。」
看到這樣的場景,田圓的腦海里竟然閃現的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一幕,頓時知道了「請門神」是什麼意思︰一根線繩子,一頭拴在門上,一頭系在牙上,站在一個方便的位置,有人猛地推門,好了,門神請來了,牙沒了。不得不說,這個方法,和上次柳白羽捉弄自己,用狗尾巴草看星星,有異曲同工之妙。
「快點,要不然門神走了。」看著田圓非但不往前走,還連連後退,田有余看了一眼姜氏,說道。
「如今人方為刀俎,我為魚肉,而且還是馬上就要上案板被切的肉。」
田圓心中一團苦水,不知該往哪里倒,任由著姜氏把自己抱到田有余身邊,在門牙上系了線繩子。
一切都跟做夢似的,堂屋門「 當」一聲,一顆白白的小東西從田圓的嘴里急速飛出來,落在地上,滾了幾圈,靜止不動。
田浩然一溜煙跑過去,撿起田圓的牙,捏在手里,興致盎然地仔細看著,好像這輩子被見過牙似的。
「下面的牙埋地下,上面的牙扔房頂上。」苦桃上來抱住田圓,輕聲說了一句。
「浩然,把牙還給你姐,讓她自己扔到房頂上,這樣才有用。」姜氏看了一眼田浩然,說道。
木呆呆的田圓接過田浩然遞過來的牙齒,放在手心,看得兩個眼楮都有些斗雞了,牙根的部位還有血跡,她伸舌頭舌忝了舌忝門牙的部位,空蕩蕩的,而且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按照姜氏和苦桃的說法,上面的牙齒要扔到房頂,心中默默哀悼了幾秒鐘,捏著這顆乳牙,使勁兒往房頂上扔,新建的瓦房,房頂是向下傾斜的,這牙一到房頂,就滾落下來,一連五六次,田圓的胳膊酸疼不已,叉著腰,氣喘吁吁。
「小圓兒,房頂是姜太公管的,你得朝姜太公的廟拜拜,求他收著,這樣才扔得上去。」
田有余指了指房頂正中央的一個小屋,一本正經地說道。
農家人蓋房子,會在每棟房子的屋頂蓋上一個迷你性的小房子,只是象征性的幾塊磚兩片瓦壘成,這便是姜子牙的廟。
關于姜子牙,在農家人中流傳的版本是︰姜子牙按照封神榜上,封了三百六十五位神仙,所有的人都封完,發現竟然落下一人,那就是他自己,神仙才能有自己的廟,而人們為了讓姜子牙有地方住,家家戶戶在房頂為他築了小廟,希望他能夠保佑家里人丁興旺、吉祥如意、不生病、少災難、多掙錢等等。
對于這種封建迷信,田圓一向是嗤之以鼻,心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試試也不會死,于是雙手合十,捂著牙齒,對著房頂上寫著「萬古長青」四個漆黑字的小廟,一點也不虔誠地拜了三下,再次在手上聚力,捏著乳牙,扔了上去,你還別說,真得沒有滾落下來,牙齒卡在了瓦片的縫隙里。
「咱小圓兒怪知道哩,還懂的神三鬼四。」
田有余看著姜氏,夸了一句,說道,「小圓兒,咋樣,咱家的姜太公可靈了。」
被接二連三的疼痛搞的有些精神恍惚的田圓,牙被拔掉了,疼了一會兒也就止了,但是耳朵仍舊是火辣辣的,沒有絲毫的減輕,她勉強地笑了笑,臉蛋紅紅的,張口說道︰「娘,耳朵可疼。」
「唉咱田家出了個恁嬌的閨女,打個耳朵眼兒能疼到現在。慣成這樣子,以後出了門子也吃不了苦,被人家嫌棄咋辦?」田有余翻了姜氏一眼,唉聲嘆氣地說道。
姜氏反駁道︰「小子窮養,閨女富養,天經地義,咱就這一個閨女,慣著點也應該。再說了,咱小圓兒命好,找到了白羽這樣的好人家,咋也不會被嫌棄。」
「爹,娘,我瞌睡,想睡覺。」
田圓雙眼如蒙了一層紗布,看什麼都是朦朦朧朧一團混沌,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
田有余「嘖「了一聲,說道︰「你這閨女,大白天的睡啥覺,晚飯還沒吃,吃罷再睡」
「他爹,我看閨女興許是剛才打耳朵眼兒哭得累了。」
姜氏說著,把田圓牽到身邊,往凳子上一坐,把田圓抱起來,斜著,環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嘴里喃喃說著︰「哦,哦,睡著了……哦,哦,俺家小圓兒睡著了……」
頭疼欲裂的田圓,眯縫著眼楮,听著姜氏頗有節奏的聲音,在她溫暖的懷抱中,漸漸睡了過去。
「他爹,咱小圓兒的頭咋恁燙?你模模。」
看田圓睡過去,姜氏感覺到田圓熱騰騰的呼吸,便湊過臉去在她額頭上量了一下,連忙喊了田有余。
田有余伸手一抹田圓的額頭,說道︰「發燒了」
恰好此時柳白羽回來,听了田有余的話,連忙幾大步跨到姜氏的跟前,也模了模田圓的額頭,看到她兩只耳朵上耳垂部位的紅腫,立刻明白了,肯定是用土方法穿耳洞,發炎引起的發燒。
「叔,嬸,你們別急,我去藥鋪抓些藥回來。」
撂下這句話,剛剛回來呼吸都沒有平穩下來的柳白羽,再次急匆匆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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