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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
婁欣怡的聲音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有些微微的顫抖。
剛才田圓在隔壁屋子里的聲音不小,她都听到了,朦朦朧朧也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心中更是膽怯。
柳白羽雙手背在身後,腳步輕盈地邁了進來,一股清香迎面撲來,不由地輕輕吸了吸鼻子,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婁欣怡。
倒是婁欣怡,趕緊站起來,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低下了頭,盯著繡花鞋上的「鴛鴦雙棲」圖案,不自覺地捏著衣角,嚶嚶說道︰「白羽,你來了。」
「剛才田圓說的那些話,想必你都听到了吧?」
柳白羽笑了笑,不等她回答,便繼續說道,「對不起,這麼長時間一直讓你一個人承受著這麼多,本來都是我的錯。過去,我一直不敢面對你,正如她所說,我是一個沒有擔當的窩囊廢男人。」
「白羽,不要這麼說,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婁欣怡听到這樣的話,慌忙抬眼,急切地說了這麼一句,說完又重重低下了頭。
「坐吧。」
柳白羽擺擺手示意婁欣怡坐下,自己也在剛才田圓坐過的凳子上坐下撫了兩下,輕輕嘆了口氣,「嘶嘶」搓了搓手,說道,「欣怡,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有一個地方,男子和女子是可以同堂讀書上學的。那時候,大家還都是孩子。一個男孩,偷偷喜歡上了一個女孩,那個時候先生和父母都是不允許這種非分的喜愛的,叫做「早戀」。女孩優秀,而男孩卻是最差的,但為了能夠和心愛的女孩考上了同一所更高級的學堂,他發奮讀書,終于圓了心願。但那女子仍舊是如此的優秀,她有氣質有才華,像女神一般,可這男子既無財又無貌,籍籍無名,因而他仍不敢接近她,就這樣一起讀書,經常踫面也都是擦肩而過,最多笑著打個招呼——對了,那里男女間打招呼也是無妨的,這樣一直持續了十年時間。十年後,女孩去了一座繁華的大城市謀生,男孩也想跟著去那所城市,但無奈坐的動車,哦,不,是馬車出了事故,便死了。」
柳白羽停頓了一下,捂著嘴輕輕咳了兩下,面上有些動容,「但是後來男孩竟然沒死,而是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來到後他佔據了本不屬于他的身體,那人還有一個妻子。他也便這樣苟且偷生,直到後來他發現原來喜歡了十多年的女孩也來到了這個世界,只是變成了一個幾歲的小女孩。你說,這樣,他該怎麼辦呢?」
婁欣怡听得一頭霧水,她無法理解為什麼男子和女子可以同堂讀書,不知道什麼叫做「早戀」,對于穿越重生的橋段更是想破腦袋也沒辦法理解。但這些都是自己的丈夫,面前的這個男人講出來的,她不敢多問,只抬起頭看著他的眼楮,輕輕搖了搖頭。
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個男子到底該怎麼辦。她心里只有「十年」這個詞在盤旋,持續了十年,持續了十年,她心里裝著柳白羽又何止十年呢
柳白羽笑了笑,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失望,這是他意料之中的,對一個封建的女子說穿越,好听一點叫傾訴,難听一點真是對牛彈琴。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既然覺得她很重要,十年都等了,為什麼不等她長大一些呢?」
婁欣怡想了想,動了動嘴唇,說了這麼一句。自己不就是這樣麼,從七歲定親時起她便悄悄喜歡上柳白羽了,等到十二歲成親,又等到十五歲並親,那個時候的她,是那麼歡喜地在等待啊,等待和柳白羽做一對真正的鴛鴦。然而並親那天柳白羽突發惡疾,甚至一度沒了生息,那個時候她的等待都還是存了一絲希望的,反而是他醒來後,一切都變了。柳白羽仿佛不認識她般,只對她淡淡的,她再怎麼體貼溫柔,他也只是冷眼看著,默默避開。然而即便這樣,她也會等下去,等他回心轉意——她只能這樣。
「你也這麼認為?」柳白羽眼楮一亮,得到了某種肯定和原諒似的,臉上的陰郁瞬間散去大半,並沒有意識到婁欣怡此刻的出神。
片刻之後,柳白羽又猶猶豫豫開了口︰「可是,這個男子的妻子又該如何呢?」
婁欣怡一怔,眼里似乎起了霧氣,但只一瞬眼角竟翻出了一絲笑意,說道︰「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身為妻子,更該為自己的夫君打算了,自然要做主聘下那位女孩。」
柳白羽忽然兩步靠上來,抓住了婁欣怡冰涼的縴縴素手,說道︰「你只會這麼想嗎?若那男子此後只愛那女孩,再不理會他妻子呢?」
嫁過來幾年,從來沒有踫過她的柳白羽,今天竟然冷不丁地抓住了她的手,這讓婁欣怡驚訝得呼吸困難,兩頰通紅,身子竟微微顫抖。她一抬眼,卻發現柳白羽神色不對,眉頭緊皺,呼吸不穩,像是,在生氣?
婁欣怡有些迷惑,難道是自己哪里說得不對麼?穩了穩心神,她答道︰「這是為**的本分,再說,那男子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想來也不會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吧」
柳白羽放開她的雙手,無奈敲了敲腦袋,在屋子里踱起步來。
婁欣怡望著他的身影,手中絞著帕子,緊緊抿著嘴,心中惴惴不安。
柳白羽忽然停了步子,又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盯著婁欣怡看了半晌。
「白羽……」婁欣怡剛囁嚅著開了口。
「欣怡我有話和你說。我們,我們和離吧」柳白羽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字字鏗鏘。
婁欣怡驀地睜大了眼楮,心里似平地炸了一枚響雷,接著千軍萬馬,驚濤駭浪席卷而過。她發起抖來,雙唇顫著,不知該發出什麼聲來。
「欣怡你听我說,」柳白羽拖著凳子挪到了婁欣怡跟前,疾疾開口,「我便是剛剛和你說的那個男子——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總之,我絕對不是那個你愛了那麼多年的柳白羽——好吧,雖然我也叫柳白羽。原來我總想著說不定我只是偶然來到這里,很快就會離去,便不敢對你說這些。可一晃三年過去了,我還在這里,甚至我等待了這麼多年的姑娘也來了這里,我想事情大概不會有什麼轉機了。我既不能愛你,更不該再耽誤你的青春。你還年輕,又如此優秀,不要再等什麼勞什子柳白羽了。我們和離,我會對外說都是我的過失,你尋一個真正愛你疼你的人,好嗎?」。
婁欣怡被這一串話震得尚未反應過來,愣愣望著他。
「你听明白了嗎?」。柳白羽有些著急。
眼淚突然從婁欣怡眼中源源不斷地涌出來,臉色愈發蒼白,一會便抽動起身子,難以自抑地抽噎起來。「白……白羽,欣怡自認來你家後謹奉公婆,操持家事,不敢有絲毫懈怠,對你的心意,」婁欣怡雖不太好意思說出口,但也顧不得了,「對你的心意你也是明白的。縱然你心中已沒有欣怡,又何必……又何必編排這麼一段話來唬我呢?」
說著婁欣怡從凳子上直接滑下,跪在了柳白羽身前,珠淚淋淋,早打濕了衣襟,「欣怡不求你回心轉意,只求你不要讓我離去。你喜歡誰,要納誰,我都會待她如親姐妹,好不好」說罷,婁欣怡便自顧哭了開來,泣不成聲。
柳白羽說不出話來,雖然婁欣怡不是他的菜,但是一個姑娘家哭成這樣,他也慌了手腳,心中暗暗惱恨自己太過沖動,忘了這些從小讀《女誡》這類洗腦教材長大的女子們思維都有點不正常,她哪里會明白自己是一片好心腸啊。
「你先起來,先別哭,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實話」柳白羽是徹底沒了平常的風度,慌忙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的婁欣怡。只是婁欣怡早已哭得月兌了力,他只得拼命將她托起來,扶到床邊。
婁欣怡這幾年心中憋了無數的委屈,今日在柳白羽一番言語的刺激下都發泄了出來,也失了少女乃女乃的端莊與矜持,哭成一個徹徹底底的淚人兒,這樣一來,柳白羽卻不好說什麼了,只得道︰「你先好好歇息,不要再哭了。我叫綠衣進來陪你。」說罷起身往外走去。
這邊綠衣進來後,婁欣怡漸漸止住眼淚,沉沉睡了過去,那邊柳白羽風風火火往田圓家趕去。
田圓連招呼都沒同慕容氏打就氣呼呼離了柳家。走了幾步倒平靜下不少。柳白羽雖說也忒沒擔當了些,但似乎也不能全怪他。如果是自己突然穿越過來,發現身邊有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丈夫正虎視眈眈地要和自己圓房。田圓突然打了個哆嗦,不敢往下想。不過柳白羽是男人啊,男人不是對女人都來者不拒的嘛這麼一想,柳白羽又似乎是個正人君子。可是那他也該和婁欣怡解釋清楚啊婁欣怡會相信嗎?不會認為柳白羽是邪靈附體或者得了失心瘋吧?想到自己被潑狗血、灌符水的經歷,恰好一陣寒風刮過,田圓又打了個哆嗦。
看來自己也的確太為難他了。蒼天啊大地啊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好不容易動心一次,怎麼會是小三的命運啊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田圓發現自己來到了粉河邊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