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婷哭的是聲嘶力竭,嘴唇發紫,雙頰淌下汗來,「楊雲霄!我在這兒!你等我!我是婷婷!你回來呀!你快回來呀!我知道錯了!你回來!我想跟你說句話!、、、、、、、」
哭的揪心,喊得力竭。
許多弟兄都把頭扭向一邊,偷偷落淚。悌
不能再讓她哭了。
朱三狠了狠心,一掌劈在她的頸動脈上。悌
孟婷緊繃的身體軟了下來,脖子上還在滴血,眼淚還在順著眼角往下淌。
朱三打橫抱起了她,轉過身來,嗜血的眼楮盯著身後的人,「是誰告訴她的?」諛
他的目光冷冷的掃向每一個人,如淬毒的利箭。
李玉琪害怕了,悄悄往後退著。
「站住!」
李玉琪嚇得渾身顫抖,面無血色,「三哥,我是看婷婷姐太可憐了,她想孩子,我、、、、、、」
朱三額上青筋蹦起,從齒縫中迸出幾個字︰「把她給我拉下去。」
「三哥,饒命!三哥,我再也不敢了,三哥、、、、、、」
孟婷躺在床上,散亂的發絲濕嗒嗒的黏在臉上,朱三理了理她的頭發,低頭吻干了她睫毛上的淚珠,模著她的紅唇,輕聲說︰「丫頭,別怪三哥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怪你太重感情,怪你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怪你說他是你的丈夫,你的老公,怪你這些年給了三哥那麼甜蜜幸福的生活,怪你太完美,怪你讓三哥愛不釋手。」諛
朱三轉身走了出去,叫過努坤,「好好看著她,找李醫生給她包扎一下傷口,要是她醒了還哭鬧,就讓李醫生給她扎一針,讓她睡覺。」
「是,」努坤答應一聲。
朱三掏出手機,撥通聶龍的號碼,「到哪了?」
「三哥,跟丟了。」
「什麼?」朱三火冒三丈︰「從咱家門口走的,那麼多人前堵後追,竟能跟丟了?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
「三哥,他剛出門就有一輛出租車來接他,車子直接就開進了鬧市,從車上跳下來,他直接就進了商場,專門往人多的地方擠,擠來擠去,就擠丟了,我們只在地上找到了他的衣服。」
「出租車司機呢?」
「司機也是一樣,跳下車子就往人多的地方擠,三擠兩擠就跟丟了,車子是租的,我查過,車主沒問題,車主說,他們給了十萬塊錢的押金,說是租一天。」
朱三思忖一下,說︰「把姓楊的照片發在每個弟兄的手機上,讓他們挨個人給我排查,告訴他們,只要抓住或者殺了那姓楊的,我就給他三百萬。」
「三百萬?三哥,太多了吧?」
朱三冷笑︰「多?丫頭說的對,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我要那麼多錢干嘛?我姓朱的要是連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抓不住,還混個屁,這錢,我花!」
「好!三百萬就三百萬,」聶龍說︰「三哥,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何況這人是楊雲霄?「
朱三剛要關電話,听見聶龍在那邊喊︰「三哥,等等,我還有話說,」
「見面再說。」
關上電話,朱三坐了車子,來到楊雲霄棄車的地方,找到聶龍。
所有的人都在緊張地四處搜查,即使不為了老大,也要為了那三百萬。
撒這麼大的網,撈一條魚,而且這條魚還有照片,竟然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
朱三坐在車上,臉陰沉沉的。
聶龍上了車,坐下,說︰「三哥,這次楊雲霄回來我總覺得不簡單。」
「怎麼說?」
「他只身前來,身上綁著炸藥倒沒什麼,這是人的本能,但是炸藥竟然是黑市上極少見的橡膠炸藥,而且竟然有同伙,還敢上咱家門口接人,時間把握的又剛剛好,車子是租的,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三哥,在咱家,他鎮定自若,全身而退,在外面,他能甩掉這麼多人的前堵後截,金蟬月兌殼,安然逃月兌。這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預料進行,進退有序,有膽有識。」
「三哥,八年前,他功夫就不弱,能從那麼多人的追殺中逃月兌,八年後,他明知道咱正在找他,卻自投羅網,還能安然而退。殺他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何況他現在還有幫手,三哥,楊雲霄一定要盡快解決,時間一久,被他得著機會,咱恐怕會有禍端。「
八年不見,這姓楊的哪來的這麼大本事?
他的眼神又陰又冷,讓人不寒而栗。
朱三思忖一會,說︰「我也覺察到了,我總覺得他這趟來不是為了贖她,是有目的而來。既然他連我往家帶女人都知道,又怎會不知我為了贖她花了兩千萬?又怎會拿一百四十萬來贖人?他冒險走這一趟到底是為什麼?是為了驚動她,讓她知道他正在想辦法救她?還是別的什麼?」想了想,朱三煩躁的揮揮手,說︰「不管怎樣,這次他來,總讓我感覺心里不安,一定要盡快解決。」
「對呀,」聶龍插嘴道︰「孩子丟了好幾個月了,他怎會不知道,還跑到家里來要老婆孩子。」
朱三搖頭說︰「這倒沒什麼,當時是老婆孩子一塊被我扣住,現在跟我要人也說得過去。」
聶龍想想,也是,頓了一下又說︰「三哥,你看他現在本事這麼大,那場綁架案有沒有可能是他做的?」
「這個我來的路上就想過了,」朱三說︰「應該不是
他做的,這麼幾年,他哪來那麼多錢?光兩樣首飾就價值兩千多萬,再說,要是他,怎舍得把她的胳膊抓成那樣?他跟她曾經是夫妻,要真是被他綁架,發生關系也沒什麼,丫頭不至于拼死不讓他踫,再說,也不至于被那個男人抱著洗了個澡,換換衣服就感覺對不起我。」
原來三哥那天晚上發瘋是因為她被那個男人抱著洗了澡,簡直是無語,她掉進了狼窩,又被麻醉,能完璧歸來就已經屬于奇跡了。
鬧成這樣,她更不可能原諒三哥了。
沉默一會,聶龍還是忍不住問︰「三哥,她那兒怎麼辦?」
「怎麼辦?」朱三苦笑︰「只能繼續往下壓。」
「還壓?」聶龍搖頭︰「三哥,你再往下壓,她非崩潰不可。」
「不會,她想堅強的時候,就一定能挺住。」
聶龍還是有些不放心,「三哥,弟兄們都很喜歡她,這次可千萬別做的太過了,讓弟兄們寒心。」
知道,都知道,特別是今天下午她那麼一哭鬧,弟兄們就更寒心了。
朱三明白,下午那麼多人,怎會攔不住一個弱女子,大家都是可憐她,心疼她,不真心攔她罷了,就連李玉琪也冒死給她通風報信。
一步錯,十步歪。
朱三閉著眼楮,好長時間沒說話,聶龍以為他睡著了,想偷偷下車,誰知他卻突然說話了,聲音沙啞而疲憊︰「我知道,可是做到現在,只能有兩種結果,一種是放她走,一種是壓住她,可我實在不願放她走。還有,你挑一些人,把家里的弟兄全換了吧。」
聶龍答應了一聲,她為人隨和,很容易讓人喜歡上,家里的弟兄對她是愛,對三哥是怕,是該換掉了,否則的話,像今天下午的事情,恐怕還會發生。
一直查到晚上,還沒有消息,朱三掛念家里,只好回家。
回到家里,孟婷還沒有醒,努坤說,她下午一醒就哭鬧,最後只好摁著她,扎了一針,估計還要一兩個小時才醒。
朱三吃了點飯,坐在床邊想了想,她就是醒了也吃不下飯,就沒喊她,想想她下午哭得渾身是汗,就去放了洗澡水,把她抱進了浴缸里。
脖子有傷,他沒敢給她沾水,讓她仰著臉,給她洗洗頭,擦把臉,然後就抱著她躺在那里。
看著她脖子上的紗布和滲出的點點血跡,心刀剜似的疼。
粉頸上三道疤痕,竟然都是因為自己留下的。
朱三知道,她傻,死心眼,她不會回頭,即使他傷透了她的心,她愛的還是他。
可自己卻一錯再錯,直至被她發現多少年前的騙局,直至她把對自己的愛封存了起來。
子涵說得對,當時自己太偏激,換一種想法,自己與那個男人的較量,完全是自己贏了。
那個男人費盡心力做了那麼大的案子,卻什麼也沒得到,自己什麼也沒損失,女人卻完璧歸來。
「原諒我!原諒我!原諒我!、、、、、、」他在心里早已說了千遍萬遍,但現在這三個字卻變得這麼好笑,這件事不用她原諒,也由不得她哭鬧,自己也一定要殺掉她丈夫。
「你什麼都知道,知道你在三哥心中的位置,但就是不肯原諒我,直到現在,連‘原諒’都變成了海市蜃樓。」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愛?」朱三一邊幫她洗身體一邊說︰「三哥喜歡每天晚上回來,你像小鳥一樣撲進三哥懷里,吊在三哥脖子上撒嬌的樣子;喜歡你故意凍的小手冰涼,委屈的讓三哥把你揣在懷里,壞壞的把小手塞進三哥脖子里的感覺;喜歡你晚上像小貓一樣趴在三哥懷里,相擁入睡;喜歡你扎著小圍裙,親自下廚,給三哥做飯;喜歡你火冒三丈,大吼一聲‘姓朱的,’;就連你咬人的樣子都是那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