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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搞定了自家兒子臨時伴讀的事兒,雖然中間有些小波折,但李青竹的心情還是很愉悅的。不過很快,她的心思就轉到另一件事上了。
招手喚小葵過來,李青竹說道︰「夕情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日子定在哪天?」頓了頓,她又問,「通知阿拓了麼?」
小葵笑眯眯的回道︰「小姐,小葵辦事兒您還不放心麼?嫁妝是按您的吩咐準備了滿滿當當的三十二抬,這規格可都堪比一般五品官嫡女出嫁的檔次了。絕對對得起夕情姑娘這些年在將軍府的‘操勞’了!日子就定在正月二十二。木三翻了黃歷,說那天是個吉日,易嫁娶。」
「至于姑爺啊,」小葵眨眨眼,抿了抿嘴唇,說道,「小姐,奴婢覺得這事還是您親自通知的好。畢竟,畢竟這種事不是我們這種身份能攙和的。」做人奴婢就要有做奴婢的本分。就是主子再寵信,也不能失了規矩!小姐姑爺的房里事可不是她們能干涉的!而且,她覺得自家姑爺肯定是知道這件事的,如今就等著她家小姐自投羅網了。呃,好像哪里說錯了?
「這樣啊,」李青竹低頭思索一番,喃喃道,「那就我去說吧。」
細想一下,李青竹也覺得這件事合該她自己去說。畢竟他們夫妻倆兒人生的前十幾年是在不同的世界里度過的,嫁娶觀念大不相同。雖然當初倆人成親時,葉拓忍受了她的各種不合規則的無理要求。但這不表示葉拓就一定能接受她將他的女人給塞到別的男人懷里。呃不,是正大光明的給嫁出去!好吧,其實本質是一樣的……
李青竹不是沒談過戀愛的小姑娘,想當年她好歹也是警察學院偵查專業里的一朵花兒,也是有過大把男生追的。雖然她生理上沒蛻變成女人(她家母上大人嚴令禁止婚前那啥啥),但在心理上她絕對是個純娘們的!
所以,李青竹很明白男人那種對屬于自己的女人的佔有欲跟專屬感。即使這個女人我不喜歡她了,但某種程度上還是不願意她躺在別的男人身下怎麼著怎麼著的!她上輩子生活的世界都那麼開放了,男人還是或多或少有這種小情結。更遑論這輩子土生土長的葉拓大將軍?!
再者,夕情是誰?!那可是青樓頭牌啊。好吧,她還是個清倌兒。當然重點在于她是葉拓的第一個女人!若不是因為這個,李青竹說不得還真就容下她了。養一個女人對她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她家爹爹給嫁妝的時候很大方,所以說句不客氣的話她現在是真的很有錢,有錢到就是包*她家夫君連帶著她家夫君身後的軍隊一二十年都沒問題的地步!
但是,誰讓夕情偏偏是葉拓童子身的終結者呢?!
一個女人再大度,也容忍不了自己男人的第一個女人成天在自己面前晃悠啊!更何況,她李青竹本就不是個大度的人!
所以,她是必須得把這個在自家夫君心里佔著點兒特殊位置,有著些特殊情結的夕情給弄走的!當然,李青竹覺得自己還是很仁慈的。
作為一個正室,你見誰家打發通房的時候還給正正當當的找戶好人家的,更不用說她那在整個天越都算頭一份兒的三十二抬嫁妝了。
這一切听起來都很美好。李青竹咬咬嘴唇,仰頭望天,心里嘀咕︰怕就怕她家男人不這麼覺得啊。大將軍的女人被送走,呃不又說錯了,是出嫁。外面的人是想將軍府也沒有余糧窮的連個女人都養不起了呢,還是想大將軍懼內,夫人彪悍至極嫉妒成性呢……
養不起個女人跟懼內兩相比較一下,貌似哪個都不怎麼好听呀。李青竹苦惱的敲敲桌子,想道,算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她行得正坐得端,上對得起佛祖,下對得起自己的小心肝兒……
雖然這件事她出發點可能是為了自己眼前清淨,但說到底還是為了夕情好嘛。當初成親的時候葉拓可是說過了不納妾的,夕情就是在自家後院呆著,也是爬不上葉拓的床的!這女人呀,就像花兒一樣是需要雨露滋潤的,不然就會枯萎掉,很危險的!
夕情還年輕,沒道理一輩子就埋沒在大將軍的後花園啊!
想到這里,李青竹抬起頭問道︰「小葵,夕情最近怎麼樣?還安分吧?」她可是記得,她剛將夕情給好吃好喝供起來的時候,這夕情可是不安分的緊呢。面上一片感恩戴德的樣子,底下不知偷偷塞了多少銀子讓人給她往軍營送消息。好在她身邊人都是能干的,把消息給截了下來,府里也愣是一點兒風聲沒漏出來。不然,這將軍府早就鬧騰開了……
狠狠地捏了顆杏仁扔進嘴里,李青竹嘎 嘎 的嚼著。心里忽然有些發酸。她家阿拓待這夕情還真夠好的啊,也不知私底下補貼了多少銀子給她……
大力的拍了拍桌子,李青竹輕哼一聲,心道,那些銀子首飾什麼的,最好是她嫁過來之前給的。要知道他倆成親之後,他葉拓的所有財產可都就屬于夫妻共有財產了……
小葵被自家小姐眉間沾染上的不悅給下了一大跳。她愣了愣神,小心地回道︰「小姐,夕情乖著呢。她就算不乖,也折騰不出什麼ど蛾子的,您就放心吧。」
「嗯。」李青竹嗤笑一聲,說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頓了頓,李青竹又道,「不過小姐我改主意了。小葵,你親自去一趟,跟她說夫人我心善,給她找了戶好人家,日子都訂好了。讓她抓緊時間繡嫁衣吧!」
優雅地甩了甩精致秀美的衣袖,李青竹輕輕地往身後軟榻上一靠,紅唇輕啟,「她這輩子能穿上大紅的嫁衣,夫人我呀,也算是全了她跟將軍之間的那點兒情分來了。」睫毛撲閃的明眸眼臉微垂,掩住了其中的一片清冷……
小葵輕嘆口氣,面上卻是一片掩飾不住的興奮。她咧了咧嘴,笑看著李青竹道︰「是,小姐。小葵這就去。」說著,便風風火火的出了內室。
將軍府西南隅的一個院子里,正被人惦記著的夕情此時卻是難得的翻出了自己許久不用的琵琶。縴長柔美的十指輕輕地撥了撥琴弦,便響起一串清脆叮咚的聲音。很快,一首委婉纏綿,優雅華麗的《月兒高》便伴著她的心意,流淌出來。
不知什麼時候,縴弱的十指已微微發痛的夕情,慢慢地停下了正在彈奏的曲子。清麗絕倫的臉上,卻是淌滿了淚水。昔日光華流轉,璀璨明亮的眸子,此時正無神的望著天空。心里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明明那麼久都沒彈了,為什麼竟還是一點兒都沒有生疏呢?是不是真的就像如月姐姐說的那樣,一入青樓,從此良人是奢望?!她們這些人,就算是從良,也洗不去骨子里的那些烙印!青樓ji子就是ji子,除非下輩子再投胎,否則別想做什麼良家婦女?!
冷冷地哼笑一聲,夕情憤恨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明明當初遇見大將軍時,她還是個清倌兒,也有著沒被任何男人踫過的清白身子。可為什麼,為什麼她就得了這麼一個下場?!當年就算是大將軍的元配嫡妻柔郡主都沒為難自己,她不過一個在元配面前執妾室禮的繼室,憑什麼就將自己給軟禁起來了?!這天下還有女人攔著男人不讓納妾的道理麼?
想到這兒,夕情面露苦澀。若是當初不貪求那麼多,早早地跟將軍過了明路,定下名分該多好?柔郡主是個好性兒的,說不得她還能借著將軍對她的新鮮勁兒,憑著她是將軍的第一個女人,生個孩子出來。那樣,她便是如今不得寵下半輩子也有靠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她以為柔郡主只不過會是生產時傷了身子,以後難再有孕罷了。誰知她竟是就那麼去了。如今的夫人是個妒的,明著就不讓將軍進別的女人的屋子。這樣下去,她這輩子可怎麼辦?
松開被咬的滲出血絲的嘴唇,夕情自嘲的笑了笑。說到底還是她的身份太低了,才會讓人這樣拿捏。枉她當初一跟了將軍就收起了懷中的琵琶,從此自恃身份再不在人前彈唱。又因為將軍一時憐惜將她給留在雒城,努力的學著管家理財。可如今她才知道,就算她將這將軍府管的井井有條,就算那些人當初都敬著她,在他們心里,她還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歌ji!
起身將懷里的琵琶給重新放起來,夕情對著梳妝台上的鏡子看了片刻,緩緩地露出一個妖嬈魅惑的笑容。眉眼間一片堅決。她從來就不信命。如果信命,她也等不到遇上將軍,將自己清白身子交付給他的那一天!
所以,就算這新夫人再彪悍再嫉妒成性又如何?!她夕情怎麼也算是將軍的女人。這新夫人還敢發賣了她不成?!只要她夕情還在這將軍府,她就一定能找到機會翻身!
要知道隱忍和等待,是青樓ji子們最不懼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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