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隨著左冷禪話語落下,殿內的氣氛瞬息凝固起來,
「義父,不知是何人動得手!」左惜弘眼中流轉陰寒殺氣,冷聲道,
其余之人雖沒有開口,但臉上亦是寒氣森然,無怪乎其等心頭大恨,若說曝尸示眾,還無傷根基,畢竟還能將之歸于被嵩山滅門的左道余孽挑釁,但之後將丁勉一行人擊潰,再將尸首懸掛,不但讓丁勉名聲損毀,更是狠狠扇了嵩山派一個響亮耳光,以致讓其威名大跌,更還會成為江湖中人飯後茶娛的笑談,
左冷禪漠然道,「正是岳不群那個得意弟子!」
「是他?」左惜弘聞言神色微動,「義父,孩兒曾試探過他,以他當時展露的功力,並不足以重傷丁師叔,看來他藏拙不少!」
左冷禪拂了下衣袖,道「這小子不但功力強橫,心計也是異常深沉,欠缺的不過是一點閱歷跟狠辣而已,想不到這次,本座反而成全了他,」
沉默了一會,左冷禪又道,「此事暫且不提,本座之前吩咐的事經行得如何了?」
陸柏上前道,「泰山派已按照師兄的吩咐安排妥當,至于衡山派,師弟已仔細查過費師弟的傷口,根據典籍記載,有九成把握確定那人施展的劍招乃是昔日衡山五神劍的天柱雲氣,但不知華山派方面,師兄有何打算?」
左冷禪沉吟了一下,道「岳不群時來運轉,門下出了如此杰出的弟子,十余年壓制的雄心只怕要復蘇了,若是硬拼的話,就算能殺了岳不群跟那小子,也是得不償失,不過,現在卻有個好機會,」
「岳不群當初收姓林的小子為徒,無非是貪圖林家的闢邪劍譜,本座得到消息,那小子此行的目的正是前往福州,」說到這,左冷禪漠然的面部微微牽扯了一下,德諾果然背叛了我、、、
「師兄的意思是、、、」
「我能得到消息,魔教當然也能得到,魔教人多勢眾,高手紛紜,萬一劍譜落入他們手中,豈不為禍江湖,流毒無窮!弘兒,你就隨陸師弟率領百余名弟子前往相助,若非萬不得已,一定要讓華山派取得劍譜、、、」
「義父放心,此行孩兒定當震懾宵小,讓人方知我嵩山一派何為五岳之首的威勢!」……
玉女峰,有所不為軒,
岳不群拿著一封信函,表情沉寂,似乎正思索著什麼,過了一會,他拿起桌上的茶杯飲了幾口,方才長長吁了口氣,
一旁的寧中則見他這般神情,開口問道,「師兄,信上說什麼?」
「你看吧!」岳不群將信函遞給了她,
「這、、、」寧中則可沒有他這麼好的養氣功夫,當看完信函內容後,臉上已浮現深深的驚愕,「大有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輕重,平日里的沉穩都到哪去了!」
岳不群微微搖頭,「他能忍住不殺丁勉,已經算不錯了,還責怪他什麼呢!」
「你呀,還說我慈母多敗兒,你又何嘗不是!」寧中則還是難以心靜,「就算真的有恃無恐,可也不能這麼亂來啊!」
「縐鷹終究要學會獨自飛翔的!就算左冷禪不顧臉面,親自出手,我相信大有也能以傷退走,」
寧中則猶自道,「但若是日後江湖傳聞大有他狂妄無禮,重傷嵩山派師叔,江湖中人都知道我五岳劍派同氣連枝,攻守互助,如此一來大有所犯的罪責不亞于欺師滅祖,萬一左冷禪以此為理由,逼師兄你重罰大有、、、」
岳不群沉默了下來,「左冷禪野心勃勃,他想吞並五派,與少林武當鼎足而三,又豈會自毀前路,到時就算真的傳出我華山弟子挑釁嵩山,他也不會興師問罪,反而會竭力聲明乃是謠言誤傳!」
「這、、、」寧中則嘆了口氣,略微一想,也知她師兄所言不虛,……
「怎麼樣?」陸猴兒看著推門而入的韓俊,出聲問道,
「師兄,隨行的二十三個弟子,共有十九個露出破綻,其余四人並沒有異樣舉動,」
「闢邪劍法的威名果真是極盛,這麼輕輕一試,就有這麼多人忍不住誘惑,也罷,既然他們並不是真心歸入我華山,就送去祖師爺那懺悔吧!」陸猴兒聲音雖是平淡,卻自有一股生死予取的威勢,
「是,師兄,不過其余的四人、、、」
陸猴兒沉思了一會,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忍,但依舊冷血道「有嫌疑就夠了!」
「師兄、、、」韓俊似有一絲遲疑,
陸猴兒一揮手,斷然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言,對了,我讓你去監視丁勉一行人,如今情況如何?」
「丁勉等人已于今日改道南行,」
「應該是想先一步達到福州,以作準備,看來左冷禪也想染指闢邪劍譜!」陸猴兒嘴角劃過一絲邪笑,就算讓你得到了,你也要有膽修煉,
韓俊動了動嘴唇,終是忍不住心頭疑惑,「師兄,我有些不明白,你何以要如此興師動眾,讓各門派都得知呢?就算真要誅除別派的眼線,也來日方長!」
「呵呵,只要林師弟稍有異動,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此去福州,一來一回少則十數日,怎麼可能遮掩得住,不若光明正大一點,反而會讓他們心中起疑,那麼為了確信消息是否正確,就能引出門中的眼線,而這不過是其一,」
「就算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覺取得闢邪劍譜,時日一久,難道各大門派的掌門會不起疑,林師弟畢竟入了我華山派,如此,就算真的想得到劍譜,也要先找個替死鬼,還是那種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言的!」說到這,陸猴兒眼眸內似乎閃過一絲無奈,一入江湖歲月催,古人誠不欺我!
「今晚,又是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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