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睡一間大房,自然是需要安排,在霜糖的安排下,凡湮與子楚睡大床,自己則睡在廳里的塌上,這樣若是有個風吹草動的就能知道了。雖然不想與人分床,但二人也沒得選擇,只能如此。
小憩一陣,凡湮就在渾身不適中醒了過來,一股子酸軟的感覺襲來,猶如被腐蝕了筋骨,他知道這是毒在發作了,自中毒以來已經發過了好幾次,每一次後都會喪失一成氣力,在這般下去遲早要變作廢人。
在這種巨大的恐懼下,凡湮掙扎的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拿起了自己的包袱,這就想要繼續趕路。他推醒了霜糖,霜糖猛地一睜眼,瞧著凡湮臉色蒼白,雖說原本就白,但這會卻如薄薄的嘴唇也都泛白,嚇了一跳,忙問︰「大女婿,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嚇人!」
下意識的模了一把自己的臉,凡湮發覺自己的手腳都有些冰冷,顫聲問︰「我的模樣很嚇人?」
「嗯!」霜糖點點頭,起身來,扶著他坐下,一把將他的手握住,不住的摩擦起來,試圖讓他暖一點,凡湮覺得這陣從她手心里傳來的溫度很令人心安,仿佛透過了這薄涼的肌膚一點點直達心里。
「這毒發了,我們得趕緊趕路去找解藥……」凡湮說著,開始打起了哆嗦,緩緩倒了下去,躺在霜糖才睡過的地方,霜糖留下的體溫讓他十分心安。
霜糖賣力的為他摩擦著手,還不等凡湮的手暖了起來,就看著他的臉色更加的蒼白起來,不一會,他竟然連嘴唇都凍得泛了紫,要說這是春天,怎麼也不會凍成這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毒發了!
先前凡湮告訴她說自己身中奇毒,她還是半信半疑的,只因這凡湮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但如今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不是說謊,這毒果真是奇毒,能讓人周身冰凍結霜。
情急之下,霜糖就奔出去喊小二準備熱水,多抱些被鋪來。而子楚這會兒睡得正香,霜糖不忍叫他,就讓他放心的睡會,想來他這段時間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都瘦得竹竿似得。
待熱水送到,凡湮已經抱成團縮在被子里失去知覺了,霜糖一陣心疼,這就翻開被子,將他抱起,幾步就扛著他緩緩放入了浴桶,在一陣裊裊的水霧中,凡湮幽幽睜開了眼,總算恢復了意識。
記得前幾次他毒發的時候,並不像今天這麼難熬,難道這毒是一次更比一次來得猛烈?
該死的梁鴻輿!凡湮在心里咒罵起來,若是能有一天找到解藥重回汲月教,一定將他千刀萬剮!
霜糖用水瓢舀著熱水,一瓢一瓢的澆在凡湮結了霜的發絲上,不時用手理一理,這一陣忙亂,她的額頭上竟然沁著一層細細的汗,還有些許汗珠順著額角淌了下來。
凡湮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在眼前賣力的伺候著,心里一動,當她清澈的大眼與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的眼眶就濕潤了……雖然這與他冷酷的性格以及形象不符合,但他在這一刻卻忍不住的動容,這女人雖然丑了些,但對他,那真是如娘親一般的好!
從小就失去了父母的凡湮,在這一刻忽然心里就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