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黑衣人架勢,接下來,似要強行請唐玉兒進去森田公館。
他黑眸里瞬間燃起了無數只小燈盞,挺了挺胸膛,向前一步擋在唐玉兒的面前,然後仰起了臉,目光惡狠狠地掃去他們臉上。
「快滾開,這里說到底終是上海灘,還輪不到你們日本人在這里指手劃腳!」
四個黑衣人動作一致地迅速抬起頭來,目光像憤怒的野獸一般,直接殺去他臉上。右手不約而同地模上了他們腰間,米長的武士刀,「刷」地拉出了尺長。
剛才對唐玉兒畢恭畢敬說話的那個黑衣人,目光像兩把利刃一般落在林慕白的臉上,恨不得,馬上凌遲他至死。
然而,在目光接觸到已經從林慕白身後探出半截身子的唐玉兒時,他再次垂低眉首,一張剛剛還滿布著無限殺機的臉,突然間,變得異常恭敬而卑微起來。
「唐小姐,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于無形,唐玉兒相信,剛剛林慕白已經被凌遲處死了無數次。
雖然她猜不透眼前這幾個黑衣人,對她和林慕白的態度,為何會天壤之別?
但即使是個泥人,也尚有三分脾氣。更何況,最近一段時日來受脅于森田浩二的她,屢屢心里窩著一肚子的怨憤無處發泄。
唐玉兒臉色一沉,目光如利刃般直刺黑衣人的臉上,黑眸中跳躍的火焰,幾欲燒他成灰。
「那你意思是,想讓我為難了?」
黑衣人的目光在接到她銳利的目光時,不由瑟縮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噤。
他突然有點後悔,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臉上隱約有汗滴沁了密密麻麻一層。
此時,絨絮般的雪片,已經漸漸停止。
時間仿佛凝滯了一般,他們幾人若雕塑一般立在那里,一動不動。
見黑衣人沒有答話,唐玉兒腳步又向他逼近一步,目光似烈火一般,灼燒上他的眉眼。
「要不要直接打暈我,向你主子邀功?」
面對唐玉兒咄咄逼人的眼神,黑衣人一步步倒退,目光瑟縮地看著地上,嘴唇囁嚅著,卻不敢發出一個音出來。
他臉上的汗粒突然豆大地粉粉掉落下來,背上的衣服,也粘濕地粘貼在了脊背上。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著,努力尋找著能夠讓他得以解月兌的說辭。
「玉兒小姐,何必讓我一個下人擾了你我今晚的好興致?」
一道溫和略帶著威嚴的聲音,明亮地響在咫尺。緊接著,一身墨黑色和服的森田浩二,從洞開的門口出來,然後疾走幾步,到了唐玉兒面前。
他伸出一只手握上唐玉兒垂在身側的一只柔荑,一雙浸著無限歡喜的黑眸,明亮地映在她的臉上。
唐玉兒本能地掙扎了下,卻被他握得更緊。她咬了咬牙,一句不帶任何溫度的話,想也沒想,便破唇而出。
「森田先生,請自重!」
只是,緊接著她腰間一緊,森田浩二一張俊臉突然貼近了她敏感的耳垂,一股熱汽從他唇間,噴到她肌膚上,一陣癢麻。
她另一只手抬起,本能地高高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