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嘆了多少的氣息,這一聲輕嘆竟沒有嘆出來,拿起手中的電話,最終還是打給了小悅。
她必須找到一個支撐,來照顧她和寶寶。
沒多久,樓下就已傳來門鈴聲,白筱童扶著樓梯,小心翼翼的走著每一步,然後輕飄飄的走到了門邊,打開門的那瞬間,她能清晰的捕捉到小悅眼底落下的那一滴淚。
「筱童姐!姐!真的是你!你快要急死我了!」小悅一把抱住白筱童,哽咽的說,一刻也不敢松手,生怕她會消失。
「小悅。」白筱童忽然柔柔的發出了聲音,喊著她的名字惚。
「怎麼了?」小悅松開白筱童,揚著淚臉看著白筱童。
「你動作小幅度一點,我怕會傷到寶寶。」白筱童笑了笑,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意,竟不知那紅唇為何扯動。
「你看我,一激動什麼都忘記了,姐姐,你知不知道葉少……」小悅關上門,胡亂的月兌掉鞋子,穿上拖鞋就拉著白筱童的手邊走邊說,在說到葉少兩個字的時候,急忙收回了話音溫。
白筱童只覺得仿佛心髒處被人猝不及防的狠戳了一刀,嬌軀一顫,搖搖欲墜,要不是此時小悅拉著她,她也許會倒下。
「筱童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氣了,不要鬧了,我們回去好不好?葉少……葉初寒他真的發了瘋的在找你。」小悅顫動著雙唇,咬了咬牙,還是說出了葉初寒。
「小悅,你認為我在氣?我在鬧?」淒切的酸楚涌上了鼻尖,猝不及防地,白筱童如水的眸子里涌出了晶瑩的淚水,原來她還有淚。
當初他是那樣選擇的,那樣決定的,就應該無怨無悔,如今,找又有何意義?
他能找到什麼?
找到這副軀殼?那顆為了他存活的心,早已經被他親手處決了。
「筱童姐,葉初寒當天確實趕了回來,雖然晚了幾個小時,但他真的趕了回來!」小悅拉著白筱童的手,緊緊的握著,希望能一點一點溫暖這個已經冰冷的身體和冷卻的心髒。
「趕回來又有什麼用?他還是舍棄了我,晚霞染天之際他在哪里?」白筱童別過臉,聲音像是沒有出沒一樣,輕飄飄的。
小悅重重的嘆了一聲,看著白筱童挺直的倔強身體,她知道,那里面已經肝腸寸斷,心碎一地了,可是卻不明白她為何能挺的那麼直。
「姐姐,葉初寒這幾天幾乎都是不睡不吃,每天開著車子在尋找你,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憔悴了一大圈,你還想讓他怎麼做,他又該怎麼做?」小悅傷感的說,話語間有著替葉初寒抱屈的意味。
白筱童別過去的臉像是僵硬了一般,不願轉回來,一股疼痛的氣流正在胸膛翻滾,半響才緩緩的輕聲說,「我沒想讓他怎麼做,他也什麼都不用做。」
「姐,你……」小悅扳過白筱童的身體,讓她面對著她,急聲道。
「小悅,不要試圖勸我,什麼真心,什麼愛意,都不是無堅不摧的,你就忍心看到我繼續心碎?難道我現在還不夠淒慘嗎?」白筱童打斷小悅的話,聲音里帶著一絲暗啞。
「小悅,我不管你覺得葉初寒他又多大的委屈,就算是天大的理由擺在他面前,阻擋著他趕不回來也好,我已經決定忘記了,所有的一切都忘記了,我不想在听見他的名字,不想在看到他那個人。」白筱童聲音裹著濃濃的哀傷,話語到最後漸漸轉變成了堅決。
兩道遠山眉楚楚動人的輕蹙,如水的眸子淡淡的凝視著小悅,輕嘆之後,幽幽的說,「小悅,我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一個容不得一丁點背棄的一個女人,我也是一個活生生,會痛心,會失望的女人。如今所有的一切破滅了,也如夢初醒了,我只想安安靜靜的過自己日子,不可以嗎?」
小悅無法出聲,她的喉嚨早已經哽咽,她明白不過來,除了葉初寒和白筱童,有誰能明白得過來?
兩人現在離得這麼近,近到可以看清楚白筱童的清秀臉蛋,可以看清楚白筱童微小的表情,可是卻看不清楚她的心。
就讓她安安靜靜的待下去吧,就算葉初寒當初是多麼不得已的選擇,也是選擇了,他沒有守住約定。
她只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由恨生愛,這份愛比當初的恨更加強烈,她愛得如此痴情,卻如此被愛人傷透心的女人,就讓她隨著自己的心願去做吧。
「小悅,我求你,我的去處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不要告訴任何人。」白筱童低垂著頭,長發散落而下,遮擋了她的一半臉頰,不想讓小悅看到她此時的表情,聲音幽幽的傳來,握著小悅手指的力度卻在漸漸增加。
「姐……」小悅咬唇,她要如何答應她?
那個為了找她而憔悴不堪的葉初寒,那個曾經無比高貴萬分尊貴的葉初寒,如今哪還有了當初的霸氣和狂狷?如今沒有了筱童姐,也是近乎毀滅的一個人。
「我求你,不要將我的去處告訴葉初寒,求求你……」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水眸墜下,滴在小悅的手背上。
傷了心就是傷了心,沒有遵守就是沒有遵守,如今心碎的人兒,你對著她說幾句大道理,傷口就能愈合嗎?
不能。
怎麼可能愈合?
「……好。」小悅點了點頭,雙手緊緊的握住白筱童的,由她選擇吧。
白筱童的臉部表情有了一絲動容,緊緊的摟著小悅,將身上的重量全部依附給她,像是找到了一絲支撐一樣,清晨的一縷陽光從窗外直射進來,打在白筱童的背脊上,似乎它也知道,此時的白筱童多麼的需要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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