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他蹙眉,「是什麼意思?」直覺告訴他,她嘴里的「二百五」一定不是個數字。
聞言,她側著小腦袋,用一種像著瞅著怪物似的目光打量著他,「你不是中國人?還是在國外長大的?」
「我祖父是法國人。我在法國出生,在那里長大,四年前才來中國。」他簡單地答。
「難怪。」。
「難怪什麼?」他抿一口酒。
「難怪你身上有歐洲老電影的情緒。」
「歐洲老電影是什麼情緒?」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對她的話非常感興趣——這是一個靈慧的女孩。
他喜歡聰慧的女人,不過,那種在物質世界里表現出來的犀利機敏,在爾虞我詐的人際關系中表現出來的左右逢源,他極不欣賞。那樣的女人是教天生愚笨勢利的男人傾慕的。
女人的聰明應是一種靈慧妙悟。似微醺的春風,似輕柔的水波,溫柔地熨帖在心靈的最深處。
「浪漫的,唯美的,帶點淡淡的憂郁。」她清澈如水的眸注視著他。
「那你錯了,」俊雅的臉上,綻出淺笑,隱有一絲傲然,「我雖然來自號稱最浪漫國度的最浪漫的地方,但我既不浪漫也不唯美,我也不會取悅女孩。」
她直視著他異常深邃的黑眸,心念一動,月兌口而出︰「是不會?還是不屑?」她感覺到,這是一個非常驕傲、自負的男人,靜水深流,藏而不露。她說了三個形容詞,他否認了兩個,可是,為什麼他沒有否認「憂郁」?
慢著——這和她有什麼關系?她琢磨這個做什麼?
垂下眼睫,一心一意吃冰淇淋。
他微微一怔,這樣的聰明靈透,又是這樣的直率,幾乎是想到什麼說什麼,這樣的女孩,差不多是稀有動物了。
他凝視她一陣,說︰「你很坦白。」
「坦白——」她抬眸看著他,「你覺得好嗎?」
「談不上好不好,不過,至少你誠實。」
她托著腮,定定地望著他,「那麼,可不可以請你也誠實地告訴我,你干嘛請我吃飯?」
他轉過目光,也不大懂自己,為何對她這麼關心,這麼寬容,好像是第一眼就產生了好感。難道——對這小女孩還有動機不成?
他為自己今天這莫名其妙的行為,露出一絲譏嘲的笑,淡淡道︰「因為想搭你的車啊。」
聞言,她恍然大悟似的,沖他一笑,仿佛是抱歉,又微微帶著不好意思。
倆人沉默下來。
他抬手招來服務生,簽單。
她忽然問︰「你是來自普羅旺斯?」他說他來自最浪漫的國家,那一定是法國,而最浪漫的地方,她猜可能是普羅旺斯。她記得羅曼?羅蘭曾說過︰法國人只所以浪漫,是因為有普羅旺斯。
某種光芒在他深邃的眸里一閃而過,他反感那些浮淺的女人一提到法國,就和他談巴黎。
「去過嗎?」他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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