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听了趙憨柱的話後，臉上的皺紋都跳躍了起來。這個小伙子長的就夠有特點的了，說話怎麼還結巴成這樣？一個‘嗎’字喊了半天，拖得我這口氣兒差點沒上不來，「馬曉梅？大幾的？哪個系的？」
「不……不……不知道。」
這個老頭是個有名的倔老頭，姓馬，吉苑的學生們給他起了個很親昵的別稱，叫‘馬戶老爹’，听起來很親切，但把‘馬’和‘戶’合起來，卻是個‘驢’字。換了每天，這樣沒頭沒腦的話，馬戶老爹听了後，肯定會背著手回到門衛室，任憑你喊破嗓子都不會再出來。可今天的馬戶老爹，可能是百年來第一次露笑臉，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好，你等著，我打個電話問問去。」馬戶老爹背著手走回了門衛室。
幾分鐘後，馬戶老爹走了出來，「小伙子，這里沒有叫馬曉梅的，你記錯了吧？」馬戶老爹盯著趙憨柱的那對厚眼皮，想看清趙憨柱的眼楮，但似乎還有點困難。
厚眼皮努力向上動了動，兩個眼球骨碌碌轉動了幾下，「不……會吧，就……是這兒啊！她在……我……」
收起了笑臉，立刻冷若冰霜。馬戶老爹的倔脾氣又上來了，「我還能弄錯嗎？看你小伙子是個老實人，才幫你問問。趕緊走吧。」馬戶老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背著手往回走。
「她……她在……」趙憨柱滿頭是汗，看著馬戶老爹的背影，手握大門的鐵欄桿，急得直跺腳。
「你這小伙子真是有毛病，沒听懂我的話啊？吉苑大學沒有叫馬曉梅這個人。」 當一聲，馬戶老爹走進了門衛室，回手用力把門關上。
「……在……我車上。」帶著失望和無奈，話音越來越弱，隨著門衛室的門 當一聲響過，趙憨柱終于吐出了最後幾個字。
又看了看大門上的四個大字，趙憨柱兩只大手扎扎著，厚厚的嘴唇不停地抽搐。又錯了？這個……女孩到……到底是哪里的？怎麼……哪……都不要呢？我該把……把她送到哪去？慢慢走到車前，透過車窗，趙憨柱呆呆地看著躺在後座上的粉衣女孩，眼皮徹底耷拉下來。他低著頭在大門外慢慢的來回走著，過了一會兒，趙憨柱突然抬起頭，臉上露出了一個怪笑，上眼皮也跟著彈了回去，大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光光的腦殼，兩步來到車前，打開車門發動馬達，奧迪車似一匹早已被他馴化的駿馬，漂亮的轉了一個彎兒，向著市中心駛去。
呵呵，這個小伙子還真有意思！憨點兒倒沒啥，怎麼磕巴成這個樣子？馬戶老爹手里端著他那沾滿茶垢的搪瓷大杯子，喝著濃濃的茶水。就在這時，大門又 當 當響了起來。這小子還沒走？馬戶老爹把鐵缸子往桌子上一頓，濺了一桌子茶水，隨即氣呼呼走出了門衛室。
「老爹開門。」郝成斌一身污垢，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外。
「是你？那個喬小喬怎麼樣了？」馬戶老爹開了門鎖，他知道郝成斌是喬小喬的男朋友，昨晚喬小喬昏迷時，是他把出租車放進了學校。
「她……」郝成斌不忍心說小喬成了植物人，「被她哥哥接走了。」
「哦，那你趕緊回學校看看吧，昨晚的地震傷了很多學生，多數是從床鋪上掉下來摔的，今天全校都沒有上課，在收拾東西。」馬老爹放進郝成斌，又重新把門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