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小木屋里，三個人蹲在地上，看著松軟地面上留下的滿地梅花鹿腳印，再看看木囚籠旁地上躺著的那把刀，三個大人眼瞪小眼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不出一句話。
半晌，李四鼠目亂轉，神秘兮兮地小聲說道︰「難道是那只和小老虎一起往山上跑的梅花鹿，把小老虎救出來的？你們看看這滿地的腳印，這刀把上咬過的痕跡，還有這被鋸斷的繩頭兒……」
「娘希匹，鹿他.娘的還能比我老程都精明？胡扯！」黑大漢瞪著眼珠子，大手一揮，李四頓時一個 蹲兒坐在了地上。
「程大哥，這事還真有點蹊蹺，這地上除了我們三個的腳印外，再沒有其他人的腳印，你看看這滿地的鹿腳印，再看看那被刀鋸得亂糟糟的一地繩子碎末，還有刀把上留下的牙印兒，你不覺得很蹊蹺嗎？我和李四打獵十幾年，不會看錯，這刀把上的牙印兒平整密集，一看就知道是吃草的畜牲咬的。」
「還真是那只梅花鹿干的？那豈不是比我老程還精明了？這他娘的不成神鹿了？」黑大漢伸出一只黑手，撓了撓滿頭亂糟糟的頭發，瞪著大眼珠子看著被打開的囚籠木門，斗大的腦袋突然伸進了牢籠門，仿佛里面藏著什麼秘密似的。
「程大哥，還真讓你說對了，這他.娘的說不準還就是只神鹿。回來時我們看見小老虎跑了，就拼命地追那只小老虎，根本就沒留意那只梅花鹿，當時還以為是被我們沖出來的，嚇得不知往哪逃，才和小老虎一前一後往山上跑的。現在看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論快慢，再快的馬也追不上梅花鹿，可那只小梅花鹿始終跟在小老虎的身後，那只小老虎跑的還沒他娘的狗跑的快呢，這說明那只梅花鹿一直跟著小老虎，吃草的畜牲見到吃肉的畜牲，都會嚇得沒命的躲藏，哪有跟著老虎後面的。還有，那只大老虎突然攔住了我們，這梅花鹿跟那兩只老虎根本就是一伙的。當時馬跑的時候我就納悶兒，栓的好好的怎麼突然都月兌了韁繩？要是我沒猜錯，那三匹馬也是那只鹿放了，目的是引開我們，好有機會救出小老虎，這他娘的是調虎離山之計！不信我們出去看看。」說完這些，李四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就出了木屋。
三個人在每個拴馬樁旁轉了一圈後，更是無話可說了。眼前的事實，驗證李四的猜測。這三個拴馬樁旁沒有多少雜草，松軟的土地上，清晰地看見那每截拴馬樁附近，都有許多剛剛留下的梅花鹿的腳印兒，雖然無法相信一只梅花鹿能夠解開馬的韁繩，但這些雜亂的腳印兒，和屋子里種種跡象，卻讓人不得不往這方面猜測。
良久，黑大漢望著山頂，自言自語道︰「我老程本來只是來山上玩玩兒，抓到一只小老虎本來覺得很運氣了，沒成想又遇到了一只神鹿，這他娘的還真神了，能解開韁繩，鋸開木籠，還使了一招‘調馬離山’的計策，把我們誆走，還真他.娘的比我老程精明。」
听了黑大漢的自言自語，張三李四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程大哥，是‘調虎離山’，不是‘調馬離山’。」張三試探著糾正道。
「什麼他娘.的‘調虎離山’？那虎是人家梅花鹿調來的，我們的馬才是人家梅花鹿調走的，這不是‘調馬離山’是啥？少他.娘的跟老子 嘴，俺老程走了，去找兄弟們一定要把這只神鹿抓到，俺要看看它到底長的啥模樣！你們倆個給俺在這守著，凡是上山捕獵的都給老子攆回去！」說罷，黑大漢從張三手中奪過馬鞭，大踏步走到他那匹白腦門的棗紅馬前，翻身上馬，‘駕’，一聲吆喝夾著一聲鞭響，那匹馬一聲嘶鳴，向山下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