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喬被裹在網里,剛被老卞和順子抬到那輛裝著大木籠的車上,忽見從官道的另一頭沖過來黑炭似的一人一騎,這一人一騎身後,又跑過來幾十個嘍。
騎著黑馬的那個人,手持一把大斧,立在官道中間張牙舞爪地叫著。
「爺爺在此打劫,留下買路錢便放你們過去。」聲如洪鐘,震得山響,那匹黑色快馬上端坐著那個人喊嬌小著。只見這個人一身藏青色員外氅,敞著懷,坐在馬上大肚子探出半尺有余,虎背熊腰,似半截黑鐵塔戳在馬背上,一張臉上不知用什麼涂得漆黑,一臉絡腮胡子扎扎著,兩腮一動,胡茬上直落黑色粉末。手中一把大斧桿長一丈左右,斧頭大得出奇,半個車輪相仿,但那敞開的胸襟和他那輪著大斧張牙舞爪的架勢,極不相稱,看起來十分滑稽。
難道遇到打劫的了?看著那個手拿大斧,張牙舞爪的人,喬小喬心也跟著砰砰跳了起來。在隋末時期,各地盜匪橫行,踫到幾個土匪,可能並不奇怪,但這個黑大漢膽子也太大了,一人一騎,帶著幾十個嘍便要打劫皇杠?這兒可有二百多個身經百戰的官兵,這不是找死嗎?
不止小喬這樣想,這二百多名官兵,幾乎都是這麼認為的。看得出這些官兵都是經歷過無數戰爭的人,見官道上殺出來幾十個人,鑶喨喨一陣兵器出鞘之聲震得人耳鼓發麻,都警覺地擺好了架勢,但當看到再沒有嘍出現以後,有的人開始嘀咕起來,甚至有的人開始哄笑。
哄笑的不止這些官兵,還有隊伍前面的那幾個騎馬的將軍。
「哈哈哈……,你是哪里來的毛賊,真是瞎了狗眼,就這麼幾個人,連靠山王的鏢車你也敢劫,膽子倒是挺大啊?」穿金盔金甲的那個太保早已摘下大刀,單手托刀,另一只手回身一指鏢車上迎風飄揚的那桿大旗,目中無人地狂笑著。
這時,原本那些已經準備逃跑的衙役,見敵少我多,都停住了腳步看熱鬧。混在衙役之中的獵人李四眼尖,看那黑大漢便覺得面熟,再一听聲音,他臉上狡黠地一笑,小跑著來到陣前的金盔金甲那人面前,「大太保,這個劫匪我認識,他是程咬金,本地的惡霸,常與綠林中人來往。」李四平日里常受程咬金的欺負,這次打獵便是被這程咬金硬生生逼著上山了,說要逮只虎仔送給兄弟做禮物,如若抓不住,便要了他和李四的性命,好在他們兄弟二人運氣好,果真抓了只虎仔,但山上的這幾天,他不知被程咬金打過多少次,今天他想借這個機會出出心中的惡氣。
見李四跑過去不知嘀咕些什麼,攔在路中間的那個黑大漢似乎顯得有些焦急,手中一提馬的韁繩,那匹黑馬前蹄立刻離地站了起來,馬上的黑大漢哇呀呀一聲怪叫,破口大罵起來,「娘希匹,你女乃女乃的李四,真不是個東西,我老程天不怕地不怕,我不管他娘的靠山王還是靠水王,快點把神鹿給俺老程交出來,如若不然,俺老程一頓大斧把你們的狗頭都砍下來,再帶走那神鹿也不消多少工夫。」
金盔金甲的那個太保,手中大刀一橫,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陰冷的殺氣,他剛要催馬上前,旁邊一員武將一點馬鐙,胯下那匹花斑馬便沖了出去,「大太保,殺雞焉用宰牛刀,待莫將取下那廝黑頭來。」
話到人到,那員武將手捻長槍便沖到黑大漢面前,馬打照面,那黑大漢不等來人出槍,大斧一輪,帶著勁風由上到下劈了下來,那員武將急忙雙手托槍舉過頭頂向上格擋,但他沒想到黑大漢會有那麼大力氣,只听 吧一聲槍桿斷裂,人也斜肩帶背劈為兩段,尸體撲通一聲滾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