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喬的鹿身仍站在車上不能月兌身︰因為可惡的順子始終緊緊地抓著網口不放。這一鹿一人,是這方官兵隊伍中唯一沒動的兩個,其余那二百多個官兵,潮水一般從順子和小喬的身邊涌過。
官道這邊︰只剩下小喬、順子還有五兩鏢車。
官道那邊︰喊殺聲,兵器踫撞聲,立刻被哭爹喊娘聲替代。
站在車上,小喬看到那個程咬金,像戰神附體一般,催馬便沖了過來,一把一丈多長的車**斧左劈右砍,扇面一樣把十幾米寬的官道封鎖個嚴嚴實實,那些手持短刀的官兵哪能靠得近前,大斧之下,這些官兵,一面一面地,像菜地里的白菜一樣倒了下去。
沒多久,本來被丟棄在後面的小喬和順子,又迎來了官兵們第二次的蜂擁而過,與上次不同的,這次是哭爹喊娘,丟庫卸甲地逃命。十兩銀子和性命相比,不用衡量,這些人便知道誰輕誰重。
混在這些人中間的,還有大太保和二太保,他二人本想趁人多取勝,可是弄巧成拙,這些官兵雖身經百戰,但就是因身經百戰,才更能準確地判斷戰局︰官道狹窄,兩邊又是山坡,無法迅速從側面合攏,那個黑煞神的一把大斧,便把一條官道封得嚴嚴實實,眨眼間便殺了幾十個兄弟,照著速度,沒等包抄到後面,前面的人就殺光了,包抄有個屁用。更可氣的是主將不是那個黑煞神的對手,卻想拿官兵的性命以車輪戰術取勝,好不無恥!
去他娘的十兩銀子吧!再不跑,都成了黑煞神的斧下野鬼了,老婆改嫁,孩子改姓了!這些官兵見形勢不利,便又潮水一樣涌了回來。
兵敗如山倒,二百多名官兵聚在一起聲勢浩大,可逃起命來,轉眼間便沒了身影——都鑽到路兩旁的山林里去了。
大太保和二太保見大勢已去,打馬往來時的方向跑了。這個押運皇杠的隊伍,如今只剩下不能喘氣的幾輛鏢車,靜靜地停在官道中間。
——不,鏢車中間,還有兩個活著的,那便是小喬和順著。
‘噠噠噠……’馬蹄聲和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小喬的心砰砰砰跳得越來越快。她看到那個魔鬼附體般的程咬金,騎著大黑馬向這邊靠了過來,斧上、身上,滿是鮮血。他一手提著大斧,另一只手扯起衣襟擦臉,臉上本來不知涂了什麼黑東西,又濺上血跡,經這麼一抹,黑一道兒,紅一道兒,更顯得猙獰恐怖。
看著越來越近的黑煞神程咬金,小喬本能地向車里挪動,網便近貼到了身體上,她感到網抖得越來越厲害,這時又想起了順子,低頭看他,只見他手里抓著網口,瞪著大眼楮,驚恐地看著程咬金,臉嚇得像紙一樣白,臉上的絨毛上掛著密集的汗珠兒,兩腿向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你這個傻子,還不快跑!」小喬自己也害怕,更替順子著急,順子再不跑十有八.九會死在程咬金或那些嘍手里。可是她無論怎喊,口中發出的始終是鹿的叫聲。
驚慌害怕,又替順子擔心,眼看著程咬金領著幾十個衙役靠了過來,小喬感到空氣中似乎突然缺了氧氣,胸部發悶,咽喉發干,喘不過起來。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程咬金竟然催馬跑了起來,眨眼間已經到了小喬的這輛鏢車跟前,只見程咬金兩只大眼楮瞪得跟牛眼相仿,花臉上肌肉亂顫,臉上的鮮血和黑色涂料,似乎在順著臉向下流著,這副猙獰的面目和那一身殺氣,比催命的閻王更可怕。
「娘希匹,拿命來!」程咬金一聲大喊,猶如一聲炸雷,似乎官道兩邊的山都震得搖晃起來,那匹黑馬猛然向前一躍,程咬金的大斧由上而下便劈了下來。
「媽呀,這次死定了!」小喬眼見著程咬金的大斧向著自己和順子劈了下來,嚇得眼楮立刻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