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終于遮住了天空,幾顆明亮星星,便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夜空,似乎想趁月華尚未豐潤之時,展盡自己的風采。
此時正值萬物復蘇時節,多數冬眠的小動物還沒有蘇醒過來,整個郊外听不到青蛙和昆蟲的鳴叫聲,那遠處連綿起伏的山體剪影,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壓抑。
別克車在山間公路上不快不慢地行駛著。
透過車窗,在車前燈的強光照射下,梁朵朵仍能看見很多山體滑坡的痕跡。公路上雖然已經清理得很干淨了,但路兩邊隨處可見堆積如山的岩石和泥沙。
黑暗的轎車里,梁朵朵不時地用食指推著鼻梁上的眼鏡架——越喬曉峰的家越近,她的心情便越緊張起來。
四年的時間里,小喬曾多次邀請過梁朵朵到她的家去玩兒,但由于種種原因,都沒有來成,可沒想到今天,卻硬著頭皮和小喬的哥哥深夜走訪小喬的家,欺騙一個飽受痛苦煎熬的老人,這麼做讓她的心忐忑不安,但現在也只有硬著頭皮走下去了,希望這個喬曉峰能安排妥當,別露出破綻。她看了喬曉峰,此時的喬曉峰剛剛掛斷媽媽的電話,正在播出另一個人的電話號碼。
「順子,在家嗎?……有件事要告訴你,小喬失蹤了,我不想讓我媽知道這個消息,……嗯,怕她受不了。……我這有個小喬的同學,學小喬的聲音很像,我想讓她冒充一下小喬……,所以才需要你幫忙,我二十分鐘後到家,你在家配合我,在我進院時你就把電源全部關掉,……嗯,不要露出馬腳……」順子是喬曉峰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喬曉峰性情孤傲,沒有幾個真正的朋友,而這個順子,卻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放下電話,喬曉峰加大了油門,車子一改慢悠悠的姿態,輕快地在山區公路上奔馳著,兩道光柱猶如兩把利劍,不斷地把黑暗劈開,接著又甩到了身後。
「這樣能行嗎?沒有燈你媽媽就認不出我了?再說即使今天能蒙混過關,明天不還是一樣露餡?」梁朵朵忐忑不安的地看著喬曉峰,現在她真不想扮演這個角色了,巴不得馬上被趕下車,這樣騙小喬的媽媽讓她感到不安。
「我母親眼楮看東西本來就模糊不清,晚上就更看不清,都是靠聲音來辨別的,你的聲音那麼像小喬,相信媽媽不會懷疑的。過了今晚,明天我找個理由早早把你送走。」喬曉峰仍固執己見,像是很有把握的樣子。
看著喬曉峰那一臉堅定的神色,梁朵朵無奈地嘆了口氣︰「但願如此吧!」
二十分鐘後,別克車駛進了一個不大的村莊——上達村。村里十分安靜,看不到幾家燈火,仿佛熟睡了一樣。淒冷的月光下,依稀可見許多斷壁殘垣和空地上的幾頂救災帳篷。
這個村子是在山坳里,三面環山。喬曉峰駕著車穿過這個不大的村莊,沿著一條小路向村後駛去,前方不遠處,有一處人家正燈火通明,燈光下,一棟嶄新的二層白色小樓矗立在那里,一個用籬笆圍成的院子將小樓圍在當中。
慢慢的把車開進院里,喬曉峰按了下喇叭,突然,屋子里所有的燈都滅了。
「曉峰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今晚準回來,剛才正和嬸子說著你,你就回來了。喲!這怎麼你一回來就停電了呢!」
梁朵朵剛剛下車,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鑽出來一個黑影,不知何故,圍著她轉了一圈,夜色太暗,車燈又熄滅了,梁朵朵只能看清那人呲著一口白牙,黑暗中卻十分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