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昊听到了易辛輕淡的提醒,整個人這才尋回了些理智,目光總算放過了新珩,對上了易辛似笑非笑的眼神,開口,語氣卻似真還假,「易先生,現下是否有些後悔了未曾按時出席今日的簽約儀式?」
易辛听了,卻突然揚唇笑了起來,手摟過新珩的腰,也不顧她的掙扎,強硬地帶著她往前去,直接走近了那一家人,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坐好,這才看了他們,唇輕啟,「請坐!」
他的眼神、動作,明顯地有些漫不經心,新昊心中頓時生了薄怒,夏暖心心中亦更加憤恨,新玨緊緊皺了眉,只沈言,依舊雲淡風輕,眼光,似不經意掃過易辛懷里那一進門便局促不安,蒼白了臉色的新珩。
「新先生說反了吧!應該是慶幸,慶幸我舍了些小生意,才能及時趕到我妻子身邊。不然,我的妻子落入心狠手辣的歹徒手中,怕是得受更多的苦楚了。」易辛說著,眼神攏過新珩。
「心狠手辣?哼!易先生對他人說這個話,不會覺得自謙了嗎?」出聲的,是夏暖心。她本長得明艷,此刻眼神犀利起來,整個人便有種說不出的尖利,咄咄逼人。
新珩聞言,心里亦是猛地一跳,慌忙抬頭看她,卻見夏暖心尖利的眼光正掃過她,她心中狠狠一揪,卻也不敢避開她的目光,反是強撐了對上她,不躲不避,即使心中害怕、不安,亦不能退避,只因,她一旦泄露了絲毫的底氣不足,便有可能加深他們的篤定,那時……殺人償命……
手卻突然一暖,是易辛不著痕跡握上了她的,目光卻依舊投在夏暖心那里,輕笑,那笑卻沒有絲毫笑意,只有種鮮明的冷厲,「夏女士,你心里,真是這麼覺得的嗎?」
「你!」夏暖心明顯氣怒。
「易先生,明人何必說暗話?我舅舅不過冒犯了你夫人,你有必要讓他賠上一條命嗎?」新玨緊緊握了拳。
新珩心中突地一跳,再看著新玨臉上的篤定,眼神都有些顫抖。他們知道!他們真的知道!
手上卻是一痛,她慌忙偏頭,卻只看見了易辛的側臉,一副胸有成竹。
「新玨小姐,不論是明人還是暗人,既開了口,說的便不能是無稽之談,總是得有些真憑實據才好。」他的話,沉穩,不露聲色,又看向一直深深皺著眉的新昊,「你說是吧?新先生。」
他卻又不是在發問,也沒有留時間給對方回答,便又接了道,「再說了,新先生既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必是經過了世事歷練的,自然也能看得清世事。這賠上的,是命,這命該不該賠?又是賠給誰的?新先生,你一家人難道還會不如易辛一個外人清楚?再者,這有沒有必要賠,也不是我說了算的,一切,也總是有個‘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