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易老爺子卻是看得開,臉上沒什麼波動,又轉了話鋒,問易辛,「你不是把風揚那小子帶了過來嗎?他人呢?」
老爺子沒有和易辛計較,卻在說到風揚時,語氣硬了。
易辛也不理他外公的臉色,徑自道,「您沒召見,他自然沒那個膽回來。」
老爺子冷哼,「你也好意思告訴我他沒膽?!」
又冷了聲道,「打電話給他,讓他給我滾回來!今年,哪兒也不許去,就在這里過年,你也是!」
易辛一笑,不答,只勾了唇轉頭看新珩。
新珩心下一驚,暗罵易辛,他這是存的什麼心?明知她現在是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他竟還在這時候將她推出來。
果然,易老爺子順著易辛的目光看到了新珩,他原本就在提到風揚時壞了心情,這時對著新珩,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冷聲問,「怎麼,新小姐不願意?」
嚇得新珩一個激靈,忙道,「不,我沒有。那既然這樣……就叨擾外公了。」
身邊的男人卻低低笑出了聲,調侃道,「外公,她叫你外公,你卻叫她新小姐,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您還是直接叫她新珩吧,您老都把她嚇得想要翻出結婚證來了,也受了她那一聲外公,這時卻還這麼別扭做什麼?」
易老爺子一眼瞪向易辛,卻又被他堵得死死的,發作不得,只能冷哼一聲。
新珩听了,卻心中一凜,他,他竟然听到了她和老爺子顛三倒四的對話。
忍不住轉頭看他,他卻只對了她挑眉,意不明。
當風揚攜著桑芮以令新珩嘆為觀止的速度趕到時,新珩忍不住在心中默默膜拜了一下易老爺子的威儀。
那易老爺不過一句話,風揚那般隨性的人,竟然在10分鐘之內就趕到了,那叫個雷厲風行,見所未見。
見了彼時正坐在沙發上的易老爺子,也完全不見了往日的風流倜儻,和桑芮一起一聲「爺爺」,那喚得那叫個畢恭畢敬,小心翼翼,不知道的,還真當他是當代的孝子了。
易老爺子卻似乎仍是不滿意,冷哼了一聲,才道,「磨磨蹭蹭的,還不快去梳洗一下準備吃飯!」
這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剛下飛機的時候,天還只是有些薄暮,看得總還算清明,這時外面倒完全黑盡了。
老爺子一聲令下,佣人立刻極為干練迅速地上了菜。
長形大理石餐桌,吊飾水晶燈,精致古雅餐具,無不彰顯著易家的奢華,卻又切切實實透露出一種森嚴的等級。
甚至風揚,甚至桑芮,也全不見了往日的談笑風生,這時莫不揣著小心翼翼在用餐。只有易辛,仍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慵懶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