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桎 正文 第三章 征途

作者 ︰ 揮手的貓

流水假山,朝陽微光,綠葉輕擺,涼風有序。

這是一座古樸古色的小院落,蒼勁的老松深扎入土地,簡陋的石桌上,一壺早已冷徹的茶水孤零零的躺在上面,如果這一幕朝陽初露的景色能在一位繪畫大師手中定格下來,倒也不失閑情雅致。

但眼前之景,在葉彥脩(y y  )眼里看來卻是那麼的可惡,足足七年了,生活在這沒有任何科技可言的世界里,葉彥脩還是弄不清楚,當年被手中的等離子體炮轟了一下的王彬,靈魂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叫葉彥脩的嬰兒身上。

從  學語的嬰兒,到成長為一個七歲的孩童,上天似乎跟葉彥脩開了一個玩笑,前世的葉彥脩從不相信有鬼神之說,但今世的他,居然還完好的保存著上世的記憶,難道自己經過奈何橋的時候,沒喝上一碗孟婆湯?葉彥脩朝地下的枯枝狠狠的踩了起來,用稚女敕的童聲吼道︰「既生脩,為什麼還要留下前世的記憶!……」

葉彥脩控訴的聲音從院落中傳了出去,頗有幾分得不到寵愛的深閨小怨婦抱怨的味道在里面,小院落的遠處,兩個如葉彥脩一般大小的孩童朝葉彥脩方向注視良久,猛然听到葉彥脩的喊叫,不由都各自嚇了一跳,一個孩童朝另一個孩童問道︰「三弟,這就是欺負你的人,看起來不正常得緊啊。」

被喚作三弟的人回答道︰「大哥,就是他,我的一只雀兒飛進了他的院子里,硬是給他搶了過去,他說雀兒是自然的產物,不允許我抓,我轉過身子,卻看見他把雀兒的腦袋擰死,拿回去煲湯了。」

大哥听到三弟的話很是氣憤,說道︰「居然無恥到這種地步?三弟別怕,這下有大哥在旁,不怕會吃他虧的。」

臉頰有些臃腫的三弟听到大哥的話,心中不由高興起來,于是兩人便往葉彥脩所在的院子快步走去。

听到身後的腳步聲一陣陣的向自己靠近,轉過身子的葉彥脩,看見了昨日被自己打成一臉豬頭的小屁孩連同另一個孩童氣勢洶洶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于是冷笑道︰「喲喲,昨日打不過我,今日還真的敢叫上另一個人了。」

三弟氣呼呼的道︰「是你說不服氣還可以約上幾人來的,還當真我怕了你?」三弟說完,揚了揚自己有些粉女敕的拳頭,示威的朝葉彥脩比劃了下。

大哥目光犀利的望著葉彥脩,道︰「敢動我三弟,看我不好教訓你,你不用求饒了,這次不能放過你。」

眼看大哥靠前就想揍自己,葉彥脩失聲笑道︰「慢著,慢著,雖然你們想送上來給我練拳頭,但也得看我有興致不,要不這樣吧,我們打個賭,再來好好掐上一架?」

「打賭?打什麼賭?」大哥和三弟顯然沒有料到葉彥脩會出此一招,不由疑惑問道。

「昨天的小麻雀滋味真不錯,如果這次你們兩個還是打輸我,就給我找三只母雞過來,一天一只,怎麼樣?還有,以後見到我,要喊我大哥。」葉彥脩咂巴著小嘴,挑釁的望著眼前小屁孩。

打架是吃苦不討好的事,當然需要點彩頭,葉彥脩可不是一個沖動的五六歲小屁孩了,他已經七歲了。

大哥和三弟顯然對葉彥脩提出的打賭有些不知所措,兩人耳朵貼耳朵偷偷商量了一會,大哥才開口道︰「跟你賭就跟你賭,還怕輸了你不成?如果我們贏了,你也得去抓三只母雞給我們,以後見面也得喊我大哥。」

葉彥脩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大哥的提議。

看見葉彥脩老神在在的模樣,大哥眼中的狡黠之光一閃而過,居然二話不說就揮起拳頭朝葉彥脩沖了過去,葉彥脩恍若沒有發覺一臉凶狠快速接近的大哥,在大哥的拳頭快揮到自己臉頰的時候,葉彥脩的右腳才毫無預料的伸到大哥的身前,一腳就絆倒了迅速靠近的大哥。

呆若木雞的三弟顯然沒有想到大哥這麼快就倒下,葉彥脩趁著大哥還未起身之際,右手迅速出拳砸向了發愣的三弟眼眶,在三弟眼部受創的一刻,葉彥脩沉穩的拳頭再次出擊砸中三弟的月復部,只砸得三弟躺在地上不停的捂著月復部打滾。

剛站起身子的大哥看見三弟在地上翻滾的慘狀,不由一口怒氣卡在了喉嚨,章法全無的大哥于是再次凶狠的朝葉彥脩撲去,葉彥脩嘴角一抹蔑笑的望著沖來大哥,將太極拳的借力打力和四兩拔千斤神韻很好的發揮出來,幾乎只是一個照面,大哥又被再次砸倒。

葉彥脩整個人坐在大哥的身上,右手狠狠的掐起大哥的臉頰,高聲問道︰「你可服不服?不服,我再揍多你們幾拳。」

大哥眼神透出萬分的恐懼,眼前的人實在是太能打,不僅擁有各種匪夷所思的拳式,而且力氣還大得驚人,大哥于是求饒道︰「我們兩兄弟都輸了,你快放了我們。」

葉彥脩從大哥身上站了起來,從三歲起開始習練各種拳術的葉彥脩,怎麼可能會怕了同齡的兩個小屁孩,葉彥脩道︰「現在架也打完了,你們知道該怎麼做罷。」

「知道知道,我們這就給你去抓一只母雞。」大哥抹掉了被打得飛出不少的鼻涕,扶起還在一旁捂著肚子的三弟,兩人腳步惶恐的退出葉彥脩所在的院子。

葉彥脩並沒有阻止遠去的兩兄弟,自從他誕生在這個世界起的一刻,葉彥脩就幾乎沒有離開過這個院子,跟葉彥脩一起生活的,並不是葉彥脩的親生父母,而是一個頭發白了一半的啞巴男人,男人似乎是這座山莊的僕人,葉彥脩每天都會看著他出去工作到黃昏時分,然後帶上幾樣粗茶淡飯回來和他進食。

兩世都為人的感覺,並沒有過多的讓葉彥脩感到興奮,上一世從沒享受過親情的葉彥脩,今世還注定是一個孤兒。

坐在樹下的葉彥脩不一會兒就等來離去的兩兄弟,看見三弟的手上果然提著一只母雞,葉彥脩眉開眼笑道︰「不錯,果然很講信用。」

「當然,我們男子漢大丈夫,輸了就是輸了。」大哥道,看見葉彥脩的態度似乎好了許多,大哥也一坐到地上。

「你們兩兄弟叫什麼名字。」

葉彥脩將三弟手中的母雞接了過來,右手干淨利落的將母雞的頸脖扭斷。

「我叫李耀。」大哥看見葉彥脩嫻熟的扭斷脖子手法,有些汗顏的回答道。

「我叫李輝。」三弟看見大哥似乎要和葉彥脩交好,于是也回答道。

「我叫葉彥脩,你們記好了,以後有什麼好玩的事,可以來找上我一起玩。」七年如一日的生活已經讓葉彥脩開始厭倦,上天既然讓他重生一次,葉彥脩當然不能辜負老天的如此厚待,如此,就讓他好好享受起孩童應有的生活。

和李輝李耀天南地北的吹完牛,時間已經到了響午時分,提著母雞的葉彥脩走進屋子中燒起了開水,準備將母雞身上的毛都好好褪掉。

時間過去兩刻多鐘,一股濃濃味道的雞湯被葉彥脩端上了飯桌,葉彥脩開始坐在屋子的門檻上,朝屋門的遠處觀望等待起來。

偏僻簡陋的院落,通向院子的小道上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身影,粗眼望去,此人的身高怕是已經接近了兩米,他眉宇分明的臉上刻滿了許多風霜,一頭濃密的頭發也早已白了一半,看見葉彥脩坐在門檻上等待他的歸來,男人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走進屋內,發現飯桌上早有炖好的濃濃雞湯,撫養葉彥脩的男人不由皺起了眉頭,用眼神詢問起葉彥脩煲好的雞湯是怎麼回事。

拿好碗筷的葉彥脩為男子盛好一碗湯,便講述起今早遇到兩個小屁孩的事,待葉彥脩講到兩個男孩一個名叫李輝,一個名叫李耀的時候,男子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這表情又很快變為開懷的神色,男人似乎為葉彥脩找到兩個玩伴而感到高興。

撫養葉彥脩的男子性格孤僻,葉彥脩一直跟在這個男人身邊生活,久而久之,葉彥脩也被男子誤認為他也是一個沉默不喜言語的人。

葉彥脩知道自己的表現一直非常怪異,有誰見過一個從小就不哭不鬧,也不需要他人怎麼照顧的嬰兒?特別是這個嬰兒還聰明異常,別的嬰兒在八九個月才會簡單發出一些音調的時候,葉彥脩已經開始學習起語言,別的嬰兒還在蹣跚學步的時候,葉彥脩就已經有模有樣的練起一些別人從來沒見過的拳術,如果這個嬰兒誕生在地球,葉彥脩估計早就被送到什麼天才學習班當熊貓一樣養著了,可惜這里不是地球,葉彥脩跟隨的,也只是一個不能說話的男人。

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沉默的吃完午飯,葉彥脩似乎是想起了早上坐在樹下所想的事,于是開口道︰「叔叔,我的父母真的找不到了,對嗎。」

放下碗筷的男人似乎有些詫異葉彥脩再次問起這個問題,于是雙眼盯向了葉彥脩的眼眸,似乎想從葉彥脩眼里看出些什麼。

男人只從葉彥脩眼里看到了無盡的渴望,這個發現讓男子沉默了好一陣,就在葉彥脩以為男子不想回答的時候,男子的頭終于搖了搖,這個動作,讓葉彥脩的眼里閃爍的光芒,一下就熄滅了下去。

男子對著失望的葉彥脩做出了一個緊緊握拳的動作,葉彥脩一點都看不懂這個手勢,對于一直照顧他的叔叔,葉彥脩一直心存感激,如果沒有眼前的男人一直養活自己,在自己還是嬰兒的時候請來女乃媽照顧他,或許他在被父母拋棄的時候,就已經夭折在這個世界上。

「叔叔,或許這輩子,我再也找不回自己的父母了,叔叔如此待我,彥脩懇請叔叔當自己的義父。」面對眼前這個不是父親卻勝似父親的叔叔,葉彥脩在這刻作出這個了決定,人總要養老的,以後自己就好好侍奉義父吧。

男人听到葉彥脩的話,眼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欣喜,男人思考了一陣,點頭答應了葉彥脩這個提議。

葉彥脩和義父也沒做那扭扭捏捏的三跪九拜之事,葉彥脩道︰「義父,以前的我過于自閉,連這世界也沒有好好的觀看一番,從明日開始,我想出去走走,了解這個世界。」

義父愛憐的用手模了模葉彥脩的頭顱,葉彥脩從小自閉的事實,他都看在了眼里,葉彥脩能開始接觸這個世界,義父當然十分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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