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宸長嘆一聲。
「沒有所謂的值與不值,我自小便被送到玉泉山上讀經習武,直到近日才下山。十七年了,若不是師傅幾年如一日的照顧我,呵護我,疼愛我,如今,我哪還能存活于世。師傅總教導我,為人處世,要善良,要懂得關愛他人。可如今我下山的目的竟是設計傷害他人,若是可以,我希望我可以多做一些好事,借此來洗輕我的罪孽!」
不知為何,林夕宸竟是對「他」說這些。
是因為「他」的眸子比尋常之人都純淨嗎?
還是「他」身上有著讓他安穩的氣息?
這樣的林夕宸,微微有些讓奚冰婉心疼,原來他眸子中化不去的哀傷是由此而來啊。
她想安慰他,想告訴他既然傷害他人並非他所願,而他又這般自責,他大可以不做。
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有些多事了,既然他未說,定有什麼難言之隱。
權衡了半天,她終是放棄了。
抬頭看著他,幽幽的開口道。
「可是,惻隱之心,雖人皆有之,但這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啊!他們並不是真的賣身葬父,不過是想激起旁人的同情心然後騙財罷了。」
奚冰婉仍是有些不解。
「你且隨我來!」
巷子深處。
一男子,一女子與一老人立于此處。
「妹子,方才我打的你還疼吧?」
男子模了模女子還印著五個指印的臉,萬分心痛地開口。
「不疼,哥哥下手這麼輕,芸兒一點兒都不疼!」
女子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努力地笑著回應。
「唉,都怪爹不好,若不是爹無用,掙不了錢救你們的娘親與妹妹,也不需要你這樣受罪。芸兒,都是爹沒用啊!」
老人老淚縱橫,捂著臉自責不已。
「爹你不要這樣說,芸兒一點都不疼,真的不疼,只要能救活娘親和妹妹,要芸兒吃再多的哭也願意!」
「妹子,爹,是我沒出息啊,所掙的錢這般少,只能勉強維持我們的日常開銷,若是我有法子掙到更多的錢,如今我們也不需這樣騙人了!」
「哥哥!」
「妹子!」
「爹!!」
三人抱著哭作了一團。
「如今你可明白了?」
林夕宸看著震驚地張大嘴巴的奚冰婉,不由的笑了笑。
「我本以為我已經夠聰明,憑著他們的神情猜到這不過是一場騙局,卻不料,竟是存著這樣一層關系!」
奚冰婉亦是有些傷感,眸子里盡是斂不去的傷心之色。
縱使她們家家財萬貫,可是她亦不能幫助所有尋常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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