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夫人拿定主意的時候,比賽已馬上就要開始。
她看向巫十三,問道︰「柏詩夜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底牌了,你還想用什麼方法幫他們拿到第一?」
「還有一個辦法。」巫十三听出殷天夫人口氣松動,心里一喜,說道︰「不過,我需要你幫忙。」
「我?」殷天夫人微一沉吟。
「是,就是你。你和我,我們倆。」
「不要把我和你並稱,我並沒有答應幫你。」
「你不幫忙,‘死亡之吻’的配方必然會被陳亮騰蛇他們拿走。孰重孰輕,你自己斟酌。」
「這算是要挾我嗎?」
「是事實而已,不是要挾。」
「如果柏詩夜贏了,你能答應我不急功冒進,按照我的計劃,一步一步的走嗎?」
「可以。」
「那好,你想怎麼辦?全告訴我吧。」
……
陳亮自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如果他是柏淩,他想拿這個冠軍,就只剩下了一個方法。那就是讓他和歐冶一樣,不得不因為各種意外而退出比賽。
對付歐冶的方法並不適合他,第一,他不會跟柏淩握手,第二,他也不會在吧台前點火。
好像現在柏淩只有依靠外力,盡量干擾他調酒這麼一條路可以走了。如果他真是打算用這個辦法,只不知,他想怎麼出手。
「好了,時間到了,我得上去了。」陳亮看了一眼真真︰「盯住那邊那個女人和他旁邊的男人。一看見他們有異動,就立刻照我之前交代的去做。」
「好,你自己小心些。」真真點了點頭。
……
比賽開始了。
陳亮這一次可不準備再調出一杯「夢幻之珠」來。其實他的本心里,很想能有個機會真正跟柏淩和歐冶較量一次。他還記得潘良曾對他說的話,他說,你對全國比賽的季軍有沒有興趣?
其實之前,他在空間閉關的時候,曾經靈光一現,想出一種可能在比賽中勝過柏淩或者歐冶的酒品,這種酒的靈感,來源于空間中的天空和那種悠遠、寧靜、無欲無求的感覺。他給那杯酒取名——海底的天空。
海,在天上,天,在海中。
空間里沒有海,這曾是陳亮的一個遺憾。他用他的這杯酒,把這種遺憾變成了一種追求,對高境界的追求。
他現在調制的,正是這杯「海底的天空」。
顧名思義,海底的天空,肯定就是種分層雞尾酒了。
分層雞尾酒最重要的就是手穩,心細。各種基酒的比重不盡相同,在調制這種酒的時候,一個極小的疏忽,甚至說一根手指的顫動,都有可能讓這杯酒徹底失敗。
陳亮現在全部精神,都在他的手上。他的右手里拿著一根攪拌棒,攪拌棒隨著他手的上提,也慢慢上移著。
柏淩那邊卻跟陳亮這邊的情形截然不同。
他此刻正在搖動搖酒壺。動作干脆瀟灑,在他兩臂有力的搖晃下,甚至讓人感覺有幾分狂野的味道。
從外表看,這兩個人,現在都已經沉浸到調酒的氛圍之中,對外事,已經視而不見,听而不聞。
……
「開始吧。」巫十三一雙眼楮緊緊地盯著陳亮,突然沉聲對殷天夫人說道。
殷天夫人縴手一晃,一張符紙出現在她的手中。她是祭祀,她擅長用符。巫,是符類法術的始祖,後世的祝由十三科和辰州符,都來源于巫術。
「疾!」殷天夫人低低地嬌喝一聲,手里的符紙突然化為一道肉眼幾乎不辨的光芒,向著陳亮吧台上放著的酒杯疾沖而去。
「那是……巫術?」一直關注著殷天夫人和巫十三的真真驚呼起來。她萬萬沒有想到,殷天夫人使出的竟然是純正的巫術。難怪她感受不出殷天夫人的氣息,原來,她竟然是巫。
眼看那道光芒就要擊中陳亮的酒杯,真真的指尖也溢出一道光,向著殷天夫人的符咒追了過去。
其實真真並沒有機會和巫交手,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見過真正的大巫。雖說巫妖是一家,可她的妖術是不是一定就能強得過殷天夫人的巫術,她的心里還真沒什麼把握。
真真發出的那道光後發先至,在殷天夫人的符咒堪堪踫到陳亮的酒杯之前,纏住了那道符咒。
「回來。」真真低喝一聲,手指向後一勾,就想把殷天夫人的符咒收了。可她試了試,那道符咒竟然只是稍微動了一下,如同腳下生了根一般,憑她怎麼催動妖術,也無法把它拖離酒杯。
「我來幫你。」白蕊看出真真的困境,縴縴玉指也抬了起來,一道極細的金絲如果一根線,向著殷天夫人的符咒纏繞了過去。
眼見殷天夫人的符咒就要不敵。又有另外一道妖術凝結的妖力,迎著白蕊發出的金絲而去。正跟白蕊的妖力撞了個正著。
這邊,三道妖力,一道符咒正打的不分上下難解難分,那邊,陳亮依然在專心調酒,對這邊發生的爭斗好像一無所知。
……
柏淩把搖好的酒倒進酒杯,稍微松了口氣,眼角的余光瞟向陳亮。那個自稱巫十三的家伙說他一定可以贏陳亮,可為什麼直到現在,陳亮那邊一點意外都沒有發生?看陳亮現在面前放著的半成品的酒,已經不是他那什麼扯淡的「夢幻之珠」了。憑自己的實力,他的酒真能勝過陳亮嗎?
柏淩搖了搖頭,發現第一場輸給陳亮,真的成為了他的一個魔障、一個心結。他調酒的時候,再也沒有了當初的自信。
一杯沒有自信的酒,必敗無疑。
收回目光,柏淩看向自己調好的酒,就差一步裝飾,這杯酒就徹底完成了。柏淩伸手拿起一顆橄欖,還沒等他把橄欖雕成適合的樣子,就听見「啪」的一聲輕響,他面前的酒杯突然碎裂開來,杯里的酒,灑了滿桌。
「啊?」柏淩傻了。不是說要對陳亮的酒下手的嗎?怎麼換成了他的酒?他才不會相信是他倒霉,用的酒杯質量不過關,自己碎裂的話呢。有人在向他動手了,可陳亮,陳亮為什麼竟還是那副該死的鬼樣子呢?
觀眾席中,一個滿臉橘皮的老人正舉著自己的手指頭,一臉滿意地看。好像他那手指,是可以點石成金的金手指。
那人正是獵門的跟陳亮接觸過一次的老者。
就在白蕊、真真、殷天夫人和巫十三爭得難分難解的時候,他適時出手了。不過他的目標並不是那個常人看不到的法術之爭,他的目標,只是柏淩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