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最糟糕的情況
一切都仿佛是那一天的重演。沉默的等待,使得偌大一個客廳中,氣氛壓抑起來。
等誰?這一次絕對不會是吳唯仁了。吳唯仁此刻已經在帝都。要等的人難道是關琳?
想到關琳,陳亮有些恍惚,也不知道老六時不時理解了他的意思。按理說,他已經在關鵬舉這里等了有一陣子了,真是等關琳的話,她也應該到了。
這一段時間內,關鵬舉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連跟頭發絲都沒有動一下。要不是陳亮明知關鵬舉是大活人,真會以為,坐在那里的是一尊蠟像。
是什麼讓關鵬舉這麼反常?陳亮偷眼打量著關鵬舉,無論怎麼看,他也不像是一個把自己的忠心老部下暗殺的人啊。
又等了大約十幾分鐘左右,客廳的大門終于又打開了。進來的人不是關琳,而是一個陳亮不認識的男人。
看見這個男人,關鵬舉的眼楮里才多了些生動的神情,他也沒起身,只是轉頭看向陳亮,說道︰「這位是我的私人醫生,胡博士。」
「胡博士你好。」陳亮站起來,沖剛進門的那位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私人醫生?關鵬舉把他叫到這里來只是為了來見一見他的私人醫生?這事可透著蹊蹺,難道說,是關鵬舉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絕癥?今天叫他到這里來是為了交代後事?陳亮這麼一想,心里可就打起鼓來。關鵬舉該不會是真拿他當未來女婿了吧?要是他真把關琳鄭重其事托付給他,那他該怎麼辦才好呢?
陳亮真胡思亂想著,那位胡博士已經在關鵬舉的另一側沙發上坐了下來。
對于這麼不懂禮貌的家伙,陳亮也只好表示無奈,他自我解嘲地一笑,不說話,也不再看那位所謂的胡博士,直接又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去。
「胡博士是個直接的人,在他的眼里,只有病人。」關鵬舉似乎是察覺到了陳亮的窘狀,微笑著解釋。
從這個胡博士踏進房門,關鵬舉的言談舉止才變的正常起來。這讓陳亮暗暗稱奇。他對著關鵬舉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了解。便安靜地一言不發,等著看接下來關鵬舉到底想干什麼。
「胡博士,可以開始了。」關鵬舉看了一眼陳亮,便對胡博士說道。
胡博士一只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清了清嗓子,用他不急不躁平和的聲音說道︰「中樞神經系統出現不明原因的損傷,似乎被不知名的病毒或細菌入侵,短時間內無明顯異常行為,但在情緒激動時,可能會做出超出理智和意識的反常行為,而事後,當事人有可能會忘記曾經發生的一切……」
陳亮听的一頭霧水,忍不住出言打斷了胡博士的話,問道︰「等等,你說的這些都是什麼?這些和我有什麼關系嗎?」
胡博士停住了報告一樣的匯報,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關鵬舉。
「陳亮,你听胡博士說下去。」關鵬舉沖陳亮擺了擺手,示意胡博士可以繼續他的發言。
「以目前的癥狀來看,這種不知名病菌的侵入應該是在三個月至一個月之前,到今天,這種病菌幾乎已經密布整個中樞神經系統,甚至有一些已經侵人大腦皮層。因為沒有病例可以比較,現在還無法確定這種癥狀繼續下去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甚至也無法判定,這種病菌對人的生命是不是有威脅。唯一可以判定的,是被這種病菌侵人的人,最終會變成一具完全意義上的行尸走肉,失去自我意識。」
陳亮听天書一般听了好半天,直到胡博士終于閉上了嘴不再說話,才問道︰「這位胡博士,剛才說的這些,都是什麼東東?這些都和我有關系嗎?」
「沒有。」關鵬舉苦笑︰「胡博士說的這些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他說的,是我的病情分析報告。」
「您的病情分析報告?」陳亮回想了一下剛才他勉強自己听下去的那些話,忍不住全身一寒。這麼說來,關鵬舉的情況,比他們之前想象的都要嚴重了。他不僅僅是像吳唯仁說的那樣行為異常,更不是關琳以為的,只是情緒上的反常,他根本就是被某種病菌,或者說是某個人控制了。而且這種控制不可中止。他不知道,他的理解是不是正確。但剛才胡博士說的那些話,就給他一種這樣的感覺。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叫你來了吧。」關鵬舉嘆了口氣,說道︰「在此之前,我也曾經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我也試圖自己克服這些困難。因為我覺得,這麼多年來我的意志早已經如同鋼鐵一樣,不會被任何事物所動搖。可是我錯了。我畢竟不是神,我只是一個最普通的人。是人,就有自己掌控不了的東西,比如,對我身體里的這種所謂病菌。」
「那您對這種病菌有感覺嗎?」陳亮問道。
「不知名的病菌,這是胡博士的說法,我有我的看法。」關鵬舉看向陳亮,堅定地說道︰「我以為,這種所謂不知名的病菌,就是蠱。」
「蠱?」這個詞,陳亮就比較熟悉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雖然對蠱這種東西,陳亮也很陌生,但畢竟,在小說電視里,看得也太多了,總比胡博士那空洞的不知名致病菌要容易理解和生動的多。
「您是說,在放你回來之前,異能組給您下了手腳嗎?」陳亮問的更詳細了些。
這事,要是真的話,一定跟異能組月兌離不了關系。而且據那個胡博士的話,時間也能對得上。何況異能組把關鵬舉放出來本來就是讓人不可理解的套路,要是這麼想一想,異能組的一切行為,也都變的可以解釋了。
「胡博士,辛苦你了。你請回吧。」關鵬舉沒有回答陳亮的話,卻轉頭向胡博士下了逐客令。
「這是我配制的藥,只是或許有效,如果關司令員願意的話,可以試一試。」胡博士從衣袋中拿出一個小巧的,比人的小指還要細的一個瓶子,放在桌上,站了起來,轉身走出了客廳。
「這個胡博士,可以信任嗎?」陳亮看著關鵬舉把那個藥瓶拿了起來,忍不住問道。他可不想讓關鵬舉在這個時候亂用藥物。而且,他也不相信,西醫會對和巫術息息相關的放蠱養蠱有什麼辦法。
「死馬當做活馬醫罷了。無論怎樣,也不會讓我的情況更糟糕。」關鵬舉苦笑。從藥瓶中倒出幾粒艷紅色圓圓的小藥丸,兩根指頭拈起一顆,放進嘴里,一口咽了下去。
「異能組里,也有擅長養蠱的人?」陳亮雖然不放心,卻也沒有辦法阻止關鵬舉吃下那藥丸,只好換了一個話題。
他本來就覺得異能組駁雜。很有些龍蛇混雜良莠不分的感覺。卻沒想到居然連養蠱制毒的人都被異能組招攬了,這麼一來,再跟異能組打交道的時候,他又要多加一份小心了。
「異能組原來並不是這樣的。在殷天接管異能組之前,加入異能組是需要經過嚴格的審核的。可在原來的異能組主管失蹤之後,殷天接受了那個時候的異能組,以異能組人少力量弱為由,大肆招攬人手,那個時候開始,異能組里的一些成員,就變的神秘起來。除了殷天自己,沒有別人知道所有異能組成員的資料。」關鵬舉緩緩地說。
「也就是說,除了我們知道的這些,算命、下毒、養蠱、還有什麼金木水火土之外,可能還有更不可思議的人存在?」陳亮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是的。所以,我叫你來,是想讓你親眼看見我如今的情況,再與異能組為敵時,能夠以我為鑒,小心謹慎。」關鵬舉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還有就是,我想交代你幾句,關于我的女兒關琳的事情。」
一听關鵬舉提到關琳,陳亮一個頭馬上三個大。這算什麼嘛?中了蠱而已。他看過那麼多小說,也沒說誰中了蠱就一定馬上死啊。蠱可以下,就可以解。只要找對方法解了蠱不就可以了?干嘛這麼沒斗志,這麼早就交代起後事來了?
「那個,關司令員,這蠱,難道就不能想辦法解嗎?」陳亮硬著頭皮岔開話題。
「我現在要跟你說的是關琳的問題,你扯什麼解蠱?」關鵬舉兩眼一瞪,讓陳亮立刻沒了底氣。
人說虎老余威在。關鵬舉縱使身中蠱毒,也自有他凌然不可侵犯的威嚴。
「你跟關琳,找個合適的日子,把婚事辦了吧。」關鵬舉的一句話,讓陳亮差點從沙發上滑了下來。
「那個,關司令員……」
「我覺得這個月底不錯,天氣不冷不熱,我這邊呢,就關琳一個女兒,她媽走得早,也沒什麼講究的,你那邊呢,父母也都不在了,應該也沒有什麼繁瑣的事情。我估算了一下,籌辦一個不寒酸的婚禮,時間足夠了。」
「可是……」
「我沒那麼古板,結婚後不會強迫你們跟我這個老頭子一起住,你們還可以過你們習慣了的生活,就這麼定了吧,我想,到月底,吳唯仁老弟也應該回來了,就讓他來主持你們的婚禮好了。」
「呃……」陳亮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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