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死亡之吻?」這個名詞對歐鳴來說,可是陌生的很。綠色小說葳葳要以幫助他執掌歐家作為條件,交換「死亡之吻」的真正配方?他有這種東西嗎?歐鳴只有苦笑。
「恐怕夫人找錯人了,什麼‘死亡之吻’?我從來沒有听說過這種東西。」歐鳴說的很真誠。
「也許。」葳葳沉吟了一下,說道︰「你現在不知道也沒什麼可奇怪的,但只要你成為了歐家的下任家主,就一定會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的。我要的只是你一個承諾,而不是要你現在就拿配方來交換,我相信,你是不會背信棄義食言而肥的?」
「夫人的意思是說,那個‘死亡之吻’就是我們歐家家主才知道的秘密嗎?」歐鳴總算明白了。原來葳葳也不是傻的,她幫助他,是希望他能得到歐家的秘密,然後把這個秘密告訴她。
很明顯,在歐辰死了之後,歐家的家主,只能在歐冶和他之間產生了。當然,歐家的人,心里一定認為歐冶才是最正宗的繼承人,但他為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很久了,面對歐冶的時候,他依然底氣十足,如果,再加上九黎和異能組的幫助……
這麼豐厚的條件,要說歐鳴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何況他對于葳葳對他的利用也並不反感。畢竟,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關系都月兌離不了一個利用,他不也是在利用葳葳麼。只要對彼此有利。能夠共贏。那又何樂而不為。
至于那個秘密。歐鳴可不是傻瓜。如果他當了家主,知道了那個秘密,在確定這秘密在葳葳的手里不會危害到他的利益的時候,他也不妨把這秘密跟葳葳分享,但若是這秘密會危及到他的自身利益,到時候,就算他反悔了,葳葳還能拿他怎麼樣呢?
無論怎麼算,這生意他都是有賺無賠的。他又怎麼可能拒絕這麼好的生意。
「沒錯,只要你接任了家主。‘死亡之吻’的配方,就一定會落到你的手里。怎麼樣?你考慮好了沒有?這件事,對你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需要歐先生考慮這麼久麼?」葳葳的笑容,冷冰冰的。
「有一個問題。」歐鳴笑道︰「若是夫人拿到了您要的東西,在反過頭來跟我們歐家作對,那……」
「我還可以答應你。」歐鳴這話一說出來,葳葳便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干脆地說道︰「我要這東西,絕對跟你們歐家無關,是不會損害你們的利益的。」
歐鳴等得就是這麼一句話。雖然,他對葳葳這句話一點也不相信,但還是必須要讓她親口說出來。
他自有他的辦法來應對葳葳。他只是不想讓葳葳覺得,他答應的太痛快太容易罷了。
「既然夫人這麼說了,我相信夫人。行。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只要夫人助我得到歐家的家主之位,真能得到這個‘死亡之吻’的配方的話,我就把配方交給夫人。」
「很好。」葳葳點了點頭,說道︰「那現在,我就只剩下一件事要請歐先生先幫個忙了。」
「夫人請說。」
「我要找到歐冶陳亮他們,在殷天和這個張佑沒有恢復正常意識之前,我想請歐先生幫我離開。」從三爺的語氣中,葳葳知道。至少在關于血雨的這件事上,三爺是會听一听歐鳴的建議的,她想要離開,一定要先經過歐鳴的首肯。
「夫人要單獨離開?」歐鳴挑了挑眉毛,眼楮下意識地掃過依然在昏迷中的張佑。想著在外面昏倒在寒風中的殷天,心里發出一聲不懷好意的冷笑。
這事有意思。丈夫為了妻子。冒著風險來豐縣找她,沒想到妻子不但不感動,還千方百計想著擺月兌丈夫自己離開。這是什麼狀況?葳葳能夠眼看著自己的丈夫喝下毒藥菜粥卻不動聲色,這個女人,還真應了那句話,不尋常啊。
「哦,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了。」葳葳厭惡地看著歐鳴眼中玩味的神情,說道︰「歐辰在臨死前,曾經說過,讓陳亮把他交給他的東西轉交給歐冶。這句話,當時我們都听見了。雖然沒有看見歐辰是在什麼時候交了什麼東西給陳亮,但我想,這件東西,一定跟你們歐家的家主繼承人的事有關。我想回到他們那邊去,也對你接掌歐家是一個助力。我跟你,現在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和共同的利益。這一點,希望歐先生千萬不要忘記了。」
「我大伯有東西要交給歐冶?」這個消息,真讓歐鳴吃了一驚。如果歐辰真的留下了什麼東西給歐冶,這事還真挺難辦。這麼說起來,他必須要幫著葳葳離開殷天他們去回到陳亮他們身邊了,陳亮那邊有她葳葳在,也能讓他少花費點心思。
葳葳對這一次跟他的生意還是很有誠意的,這一點,他相信他不會看錯。幸好他在歐冶找到他的時候留了個心眼,把歐冶他們留在了城北他的一間閑置的別墅里,要不然,在這種混亂的狀況下,一時間想要找到歐冶他們,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夫人這一次可真找對人了。除了我,恐怕還沒有人知道,歐冶他們,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呢。」歐鳴微微躬了躬身,說道︰「我正好也要離開了,如蒙夫人不棄,那就跟我一起離開。我很高興能為夫人效勞。」
「那位三爺……」
「夫人放心,三爺那邊,我自然會去跟他說。」歐鳴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
院子里,三爺站在黑暗中,看著黑漆漆的天空,還有黑漆漆的街道。
街道上,路燈都熄著。包括附近的門頭和住宅區。也都黑漆漆一片,沒有誰家的窗戶中,透出一點燈光的。
「這可真是造孽哦。」三爺自言自語慢慢地說道︰「想平平淡淡過個日子還這麼難啊。這一次,這豐縣,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緩過這個勁兒來呢。」
「三爺。」歐鳴站在門口,並不敢貿然進入院子,只是遠遠地喊道︰「我現在,總可以離開了?」
「你現在要離開?」三爺慢慢轉過身子,看著歐鳴。
歐鳴現在,背對著房門站著。而三爺,整個人卻站在黑暗陰影中,他本該看不到三爺的臉才是,可不知為什麼。他偏偏清楚地看見,三爺的臉上,露出的,那個有些詭異的笑容。
「我想,帶著殷天夫人一起離開,三爺您看……」歐鳴還是把葳葳的請求說了出來。
「可以。」三爺回答的這麼痛快,讓歐鳴大出意料之外。他原本以為,就算三爺會答應,但也應該問一問他原因,沒想到。他居然什麼都沒有問。
「這天要入冬了。」三爺轉過頭去,望著黑洞洞的牆頭上,緩緩地說道︰「天冷了,人就懶怠動。你說,我被這些人發現了,是不是應該再搬一次家啊?」
「三爺要是懶怠動,不如,就讓他們也懶一些,什麼都不要說出來就好。」歐鳴的目光中,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
「那。他們要怎麼才能懶起來呢?那個叫殷天的還好,年紀也不小了,估計原本也很懶,但那一個叫張佑的小子,看上去還很年輕啊。這麼年輕的小伙子,他怎麼懶的起來啊?」三爺沒有回頭。語氣也依然平靜無波。
「要是三爺嫌麻煩,這兩個人,就讓我也一起帶走。」歐鳴微笑道︰「我有辦法,讓他們都變的很懶,懶得不願意站起來。」
「可惜啊,可惜。」三爺走到斜靠著牆壁坐倒在地上的殷天面前,用腳尖輕輕踢了踢他,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人還有用啊,而且,以他的身份,在豐縣失蹤了的話,會給豐縣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的。他懶不得。他還有很多必須要他去做的事情呢。」
「那另外一個呢?」歐鳴不由回頭看了一下房間里的張佑。
「那個年輕人不好,太不誠實,年紀輕輕,騙死人不償命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毀在他這張嘴上。」三爺轉頭看向大門口,沉吟了好久,才又開口說道︰「不過這個小伙子運氣好啊,有個好師傅,有個好靠山。舒七那老家伙人老成精,我要是讓他的徒弟突然變懶連站都站不起來了,恐怕他要找我的麻煩。我雖然不怕他,但你也知道,老鼠多了,也是件很讓人煩心的事呢。」
「那三爺的意思是?」歐鳴不明白了,既然殷天和張佑都不能殺,那三爺為什麼要把他們兩個都藥倒呢?真像是他自己說的那樣,不想讓他們妨礙他收服那麼什麼血靈嗎?話說回來了,他倒是忘了問一問,這血靈,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大伯在招來血雨腥風之前,就考慮好了一切。」三爺一步一步,走到大門前,低頭彎腰,指尖閃過一道白光,之後,才從大門的門縫處,把張佑放在那里用來阻擋血靈的活土收了起來,眯著眼楮看了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的那碗菜粥可不是白吃的。」三爺點了點頭,把那塊活土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中︰「這東西不錯,勉強也就抵了我的粥錢。」
歐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碗破粥,要用這麼件寶貝去換?他這位三爺,生意也做的太精了點。
「腥風血雨中產生血靈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但這百分之一,竟然也被他算計到了。」三爺嘆著氣說道︰「就因為他這麼會算計,所以,他才能成為歐家的家主。」
「血靈,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歐鳴終于有機會,把他心里的這個疑問問了出來。
「它現在就在外面。」三爺微笑道︰「沒有了活土的阻撓,我想,他馬上就會進到我們的院子里來,你就可以親眼看一看,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不過,你可不要太害怕了。」
進來院子里?歐鳴只覺得全身發冷。他可只是一個普通人啊。雖說有那個野心要成為異能界的一份子。但那還只是一個夢想,沒有實現的夢想,可不可以,不讓他去面對這麼恐怖的事情?那血靈,跟他有什麼關系啊?歐鳴直直地看著三爺,期盼著,能從他的嘴里說出,讓他離開的話來。
「不是我想留你啊。」三爺好像是看穿了歐鳴的心事,笑道︰「現在,你只要離開這個大門。就會被血靈附身,把你化為行尸走肉。要不,你出去試試?」
行尸走肉?歐鳴打了個冷顫,忍不住腳下向後退了幾步。連連說道︰「我也不急,要不然,我等三爺解決了那個什麼血靈,我再離開。我這人,從小就沒有什麼好奇心的,我先回屋去了。」
急匆匆地說完這些話,歐鳴忙掉頭回到房間里,還把房門也隨手關上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麼膽子都那麼小?」三爺又是一陣搖頭嘆氣︰「歐家的另外那一個,總要比這一個。強上那麼一些?」
……
歐冶和陳亮,相對無言了十幾分鐘了。歐冶實在受不了被陳亮用那種莫名其妙的眼神幽怨地注視,終于忍不住說道︰「我大伯到底讓你拿什麼給我?你倒是拿出來啊?這麼看著我干什麼?我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我不喜歡男人……」
「去死。」陳亮罵道︰「你以為我想這樣跟你面對面發呆?那是因為,你大伯交給我的東西,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拿出來。」
「你真傻了?」歐冶圍著陳亮走了一圈,說道︰「當然是用手拿出來啊,難道你還準備用腳拿?用牙咬?」
「放屁。」陳亮惡狠狠地指著自己的頭,說道︰「在這里面。你有本事,拿出來給我看看。」
「什麼?」歐冶這一次,干脆伸手去模陳亮的額頭了,嘴里還說著︰「過來,讓哥模模看。看看你是不是在發燒,說胡話呢你……哎呀!」
歐冶話音沒落。突然發出一聲驚呼。那只剛剛觸踫到陳亮額頭上的手,也像觸電一般,急劇地發起抖來。這顫抖,很快蔓延到他全身,使得他如同跳大神的一樣,整個身體亂扭亂動,那只手,卻牢牢地粘在陳亮的額頭上,拿不下來。
「歐冶你發什麼 癥呢?」陳亮先是一愣,然後一驚,只覺得識海中,那個歐辰給他留下的透明珠子,正通過歐冶貼著他額頭的手上,慢慢轉移。
這就是方法?陳亮哭笑不得。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找了個沒人的房間,單獨跟歐冶說話,這要是讓人看見,還不知道要被誤會成什麼事呢。
陳亮看著兩眼翻白,就差口吐白沫的歐冶,心里暗暗慶幸。之前,歐辰在把這個東西給他的時候,還好不需要也來上歐冶現在這一套。不過,看歐冶一付痛苦的樣子,這種方式沒事?別歐冶承受不了,真出什麼狀況那可就糟了。
這麼一想,陳亮又緊張起來。他可從來沒用這種方法幫人傳送過東西。到底行不行啊?他怎麼看著,歐冶像是要支持不住了?
……
歐冶的手,剛接觸到陳亮的額頭,就覺得,從他的掌心中,一股寒氣,像一根尖銳的針一樣,直接從他的手心,扎進他的心底。那寒氣一進入他的心髒,被鮮血一激,突然又變的火熱起來。
一冷一熱,這兩種感覺在他的心頭交替掙扎,讓他的整個人,都只能隨著這兩種感覺顫抖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歐冶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難道,這就是他大伯讓陳亮交給自己的東西?是給他的最後的考驗嗎?
歐冶想著,原本已經有些昏昏沉沉的頭腦,突然清醒了過來。
應該沒錯,這麼奇怪的事,應該不是偶然發生的,一定就是他大伯給他留下的最後的東西。既然是他大伯那麼慎重,托付陳亮交給自己的東西,即使是痛苦,也一定是對他很有用的。他不能昏倒,不能失敗,他一定要堅持下去,把這東西完全得到。也許,只有經過了這場痛苦的洗禮,他才能擁有繼承歐家的資格。
只有這樣,才能知道所有真相?歐冶緊緊咬著後槽牙,努力想讓自己的身體,顫抖的不那麼厲害。又拼命凝聚精神,想要從這種痛苦中,找到一些對他有用的線索。
歐辰留給他的,絕對不只是痛苦,一定還有其他他沒有發現的東西,他一定要把這東西找出來,為了歐辰,為了歐家,也為了他自己。
歐辰的心,在他的努力下漸漸平靜,那種痛苦,也因為他的心無旁騖,而慢慢減弱,直至,最後他再也感覺不到。
當那種忽冷忽熱的感覺消失之後,一股清涼的感覺,突然從歐冶的心頭直沖而上,沖上他的眉心,在他的眉心,凝聚成一團灰色的光芒。
于此同時,陳亮額頭上,歐冶的那只手,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推了一下,手,從陳亮的額間滑落,陳亮的眉心中,也有一團光芒浮現,跟歐冶眉心中的光芒相互映照,片刻,陳亮眉心中的那團光芒突然月兌離了陳亮的眉心,直沖進歐冶的眉頭,跟他眉心的灰白色的光芒融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