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還真不能對歐鳴干什麼,殺人這事,是犯法的,7他堂堂一個異能組的負責人,成了殺人犯可真不值得。他只是想讓歐鳴安靜地呆在這里,在他離開的時候,他能不動什麼歪心眼就好。
所以,他不是來殺人的,他是來打人的。
歐鳴還沒弄明白殷天那猙獰的笑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就覺得頭頂上一陣巨疼,再看殷天時,就連他臉上的獰笑也都模糊了,終于,他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殷天四下里找了找,最後還是把床單抽了下來,撕成條狀,搓成繩子把歐鳴的手腳都捆了起來,又把捆成一團粽子一樣的歐鳴塞到了床底下,當然,他也沒忘了把剩下的床單揉成一團,塞進歐鳴的嘴里。
做好了這一切,他才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再一次向房門外沖了出去。
他之所以這麼急著沖出去,是因為他突然感應到了葳葳的氣息。就連葳葳都不知道,就在他把蠅頭蟲借給葳葳帶來豐縣的時候,他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和葳葳之間,扯起了一條看不見的聯系。那就是,控制蠅頭蟲所必須的那種藥物。
殷天不懂異能,但是,在他從空間裂縫中得到蠅頭蟲並得到允許,可以把蠅頭蟲帶出來的時候,他同時也得到了蠅頭蟲的控制方法以及那種藥物的配制方法。
最重要的。他也被賦予了感應這種藥物的能力。這原本是為了讓他方便控制蠅頭蟲的。卻被他用來假公濟私,成為了他跟葳葳聯系的輔助。當然,這件事,他是瞞著葳葳的。
他知道,葳葳並不希望他對她的動向了解太多,可他,又實在不放心葳葳一個人去豐縣那麼遠而且風險不可知的地方的。所以,才假借蠅頭蟲的事情,在葳葳的身上,留下了那麼一條線索。沒想到,今天,還真就用上了。
葳葳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方圓五里之內,那麼。殷天就可以斷定,她只會是在一個地方,那就是機場。所以,他現在是要趕去機場的。雖然挺範平說葳葳和歐陽藝是跟彭剛在一起,安全無須擔心,但他總覺得,彭剛和範平,並不是值得信任的人,與其把葳葳的安全寄托在他們的身上,他還不如自己跟葳葳在一起。更安心些。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懂異能,跟這些修士們在一起,會成為他們的累贅,但是他更清楚,如果他真遇見了非自身原因的危險,必然會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就因為他篤信的這一點,他才會認為,葳葳跟著他。原本跟著彭剛更安全。
他倒要看看,當他好好的出現在彭剛的面前時,彭剛,還有什麼理由強行限制葳葳的自由。
……
葳葳果然是在機場,她來機場。當然是來接付印的。
聖女親自迎接,這在九黎。可是無與倫比的榮光。只有凱旋而歸的勇士,才能獲得的殊榮,葳葳決定,要讓付印好好感動一番。
留影術之所以在九黎都幾近失傳,除了因為這種功法很挑人,對練習者本身的條件要求太苛刻之外,還因為,這種功法本身,是需要燃燒修習者的壽元和生命的。任何事情,想要得到之前,總需要相應的付出。留影術這種逆天的功法,原本就應該付出更昂貴的代價。
付印輕易不會施展留影術,就連他之前的幾次執行臥底任務,甚至就連他假冒水清揚潛入高家的這一次,都並沒有使用完全的留影術,而是更多的使用了易容術。可葳葳很清楚,如果要復制出完全一模一樣的醴泉,復制出分子結構,所有構成都完全符合的泉水,那是必須要使用留影術,而且,必須是全力以赴才有可能成功。
葳葳自己也大約算了算,如果這一次,付印可以完美的完成任務的話,他至少,要失去十五年的生命。
雖說,她也可以賞下珍貴的藥物為付印續命,但是,因為施用留影術而耗費的功力,卻不是藥物可以彌補的了,如果想要不影響到付印原本的修為,那就需要付印自己,再辛辛苦苦修行上十五年,才能補回。
逍遙四寶,是九黎要完成的那件大任務所必備的東西,付印能把醴泉這件事搞定,就相當于是九黎的大功臣,用迎接凱旋的戰士的待遇來對待他,應該也沒什麼不合適的。當然,前提是,他必須要把這件事辦成,辦好。
提前的禮遇,其實在很多情況下,就等于是一個壓力。
葳葳看了看手表,算了一下時間,飛機抵達豐縣大約還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想到很快,她就可以把醴泉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葳葳的心里,就忍不住的得意開心。
想要得到碧玉糕,文強夫妻和醴泉,缺一不可,文強夫妻,目標太大,而且,他們夫妻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小算盤,帶在身邊,那可要操心了,怎麼比得上醴泉,不會說話,不會惹事,除了碧玉糕需要用到醴泉,就連她現在海天制藥里研究的那些藥,也都需要用到的呢。
葳葳也考慮過了,以醴泉的特性,如果在配藥的過程中,用醴泉水來做蒸餾水用來配藥,藥效,應該比現在提高一倍。
便宜嘛,人人都想賺。如果付印可以完成任務的話,那麼這一次來豐縣的各路人馬中,恐怕還要屬她,賺得便宜最大。
……
付印的心,從離開高家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懸著,直到,飛機安全滴降落在豐縣的機場上,舷梯放下,他終于踩在了豐縣的土地上,他的那顆心,才重新放了下來。
高家竟然真的沒有做出任何舉動來。他們似乎真的相信了他們那一番漏洞百出的話。
「到了。」新聯華的那位經理。也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帶著艷羨的表情看向也一臉輕松的付印。說道︰「有一件事,我擔心你他激動,所以,沒有告訴你。現在,是時候告訴你了,在上飛機前,我跟聖女做了一個匯報,聖女說,她會親自來機場迎接你。」
「啊?」付印呆住了,他可不是欣喜欲狂才呆住的。他很冷靜,他知道,這樣的禮遇,是因為這一次要交代給他的任務非常艱巨。他倒是沒想過自己會付出什麼。哪怕是付出生命,只要是能對葳葳有利的事,他也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只是,他是擔心自己力有未逮,萬一不能完成任務,耽誤了葳葳的大事,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到底是什麼事,居然值得葳葳如此重視?
「怎麼?高興的傻了?」新聯華的經理嘆了一口氣,說道︰「要是我能得到你的這種待遇。我也會高興的傻了的。」
「快走吧。」付印瞥了絮絮叨叨的經理大人一眼,很有些懷疑,這樣的人,是怎麼能夠被提任為聯絡點負責人的。
……
候機大廳中,熙熙攘攘的人群。
陳亮和真真坐在候機大廳的一家茶室內,目光透過透明的落地玻璃,看著來往的人群。
「你覺得,我們能認出那個西貝貨來?」真真有些疑惑。
她以為,如果那個假水清揚選擇坐飛機來豐縣,那麼。他必然會換另外一種身份。
以他精湛的易容術,無論他改變成什麼人的模樣,恐怕她跟陳亮,都無法從這個多人中,找出他來。她不明白。陳亮執意要在這里等,究竟能等到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我們是一定認不出來的。」陳亮微笑搖頭︰「以他那樣出神入化的易容術。怎麼可能讓我們認出來?尤其,我們雖然都知道,他那張水清揚的臉是假的,可是在他那張假面目之下,究竟是怎樣的一張臉,我們可誰都不知道,也不用他再麻煩易容,只要是恢復了他原本的真面目,我們就不可能從這麼多的人中認出他來。」
「是啊,的確如此。」真真贊同地說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在這里等呢?」
「我是覺得,我們認不出他來,自然有認得他的人會出現,我們只要認得那個人,就足夠了。」陳亮神秘地笑著。
「誰,你以為,誰還會出現在機場?」葳葳睜大了眼楮。
「黎葳葳。」陳亮緩緩地吐出了這三個字來。
「黎葳葳?」真真楞了一下。這怎麼可能?不是說,葳葳落在了彭剛的手中嗎?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機場?而且,她來干什麼?難道就為了迎接她的一個手下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覺得,葳葳此刻,應該已經擺月兌了彭剛的控制,否則,她也不會命令這個西貝貨趕到豐縣了,她一定是計劃好了什麼,讓這位假水清揚先生來,是因為這里有必須要他才能完成的任務。」陳亮緩緩地說道。
「可是,即使葳葳擺月兌了控制,身為九黎的聖女,她也不必要自降身份,到機場來親自迎接自己的下屬吧?」真真對葳葳是有一些了解的。那個女人,自視極高,也許是因為身份的原因,高貴的氣質,已經融入了她的一舉一動,一舉手一投足。她會來機場這種地方等著接人?真真實在不敢想象那個場面。
「所以,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只好賭一賭了,看看這件任務,在我們的聖女大人的心目中,到底有一個什麼樣的分量吧。」陳亮聳了聳肩,說道︰「能在機場遇見他們最好,要是不能,就當我們在這里歇一歇了,我們還可以直接去九黎在豐縣的聯絡點——新聯華大藥房去找人嘛。」
「也是。」陳亮這麼一說,真真也放松了下來,是啊,他們現在,不過是在做一個對結果沒有壞影響的賭博。
「陳亮……你看!」真真剛端起面前的杯子,準備喝一口里面芳香濃郁的咖啡,目光無意中掃過候機大廳的入口處,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嗯?」陳亮順著真真的目光看過去。大廳門口。從外面款款走進來的,正是他剛才還說到的葳葳。
葳葳這樣的女人,就算在千萬人中,也還是能一眼認出來的。她的氣質,她的美麗,她的與眾不同,是任何人、事、物都無法掩蓋的。所以,即使看得出,她是經過了特意的裝扮,意圖掩蓋她本身的光彩。陳亮和真真,還是第一眼就確定,那個人,就是葳葳。
「我們的運氣真是不錯。」陳亮微笑道︰「這一場。看來,我們已經贏了。」
葳葳不急不慢地走向前面一排休息椅,在一個角落里坐了下來,拿出手機,在撥打著電話。
陳亮的目光一直盯在葳葳的身上,而他身邊的真真,卻突然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看,我們的運氣還不是一般的好,不但贏了這場賭局。我們還贏到了別的彩頭。」
「別的彩頭?什麼彩頭?」真真的話,讓陳亮都覺得有些疑惑了起來。
「你看看,現在站在門口到處張望的人是誰?」真真含笑說道。
陳亮把目光重新轉移到大廳門口,當他看見站在大廳門口像是在找人一樣,四處亂看的男人時,也禁不住笑了出來︰「怎麼會是他?他竟然也找到這里來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他,他想必是通過什麼方法,了解到了葳葳的行蹤,才會趕到這里來。目的,應該也是找到葳葳吧。這下,可真熱鬧了。」陳亮笑道︰「我本想,在看見我們那位老熟人的時候出去跟他們打個照面的,現在看起來。我們不用急了,先讓人家夫妻見面敘一敘別後相思吧!」
候機廳大門口站著的那個男人自然就是殷天。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機場。四下里一望,便從人群中一眼看到了葳葳所在的位置。
「葳葳。」殷天強壓住內心的激動,快步向著葳葳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另外一邊,剛剛掛斷電話的新聯華的經理也指了指那邊的方向,對付印說道︰「聖女已經到了,她讓我們到b區休息椅那邊去找她。」
「走吧。」付印兩只手使勁搓了一下自己的臉,說道。
……
葳葳掛了電話,把電話放進了手提袋中。剛想抬頭看一看四周,一抬頭,目光正對上殷天向她看過來的雙眼。
「你?」葳葳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殷天怎麼會在豐縣?他不是還在昏迷中嗎?他是什麼時候清醒的?為什麼又要回到豐縣來呢?此刻,他想必已經知道是自己故意看著他被藥物迷昏過去的吧?他是怎麼想的?也會像彭剛和範平那樣以為,她是想故意害他的嗎?
葳葳還沒想清楚,自己應該對殷天說些什麼,殷天已經幾步邁到她的身邊,一雙手緊緊地握住了葳葳的手。
「你……放手。」葳葳吃了一驚。她跟殷天相處這麼多年,每天都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殷天一直對她以禮相待,像今天這樣沖動的動作,還從來沒有出現過。他怎麼了?見到了她,至于這麼激動麼?
殷天卻毫不顧忌葳葳的掙扎。葳葳可能無法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當他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只有想見到葳葳這一個念頭。
人活著,情感一直處于理智的束縛之下,尤其是殷天,他是一個很理性的人,而他的感情,也習慣了被理智壓制。但當他從昏迷中剛剛清醒的那一瞬間,他的感情,掙月兌了理智的束縛,完全爆發出來。
所以,他知道,這輩子,他最重要最在乎的,並不是權勢,甚至不是長生,他要的,不過是在葳葳的身邊,陪著她,一起變老。
來豐縣,他的確是帶著樹屋怪人的任務而來的。但同時,他也是為葳葳而來的。此刻見到葳葳,又怎麼能不激動,怎麼能不欣喜欲狂。
「付印,你快看,有人對我們聖女無禮。」殷天抓著葳葳雙手的一幕,被正向這個方向走過來的付印和新聯華的經理看了個正著。
「那是……」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以付印這種被留影術早就訓練出眼力,也能看出,那個人就是殷天。只是,還沒等他對身邊的這位莽撞的經理說清楚,就見他已經向著殷天沖了過去。他也只好苦笑著搖了搖頭,加快了腳步,也向那邊走了過去。
雖然殷天,是他名正言順的領導。可是,他是九黎族人,如果葳葳需要他的保護,那麼,即使面對的是他的領導,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舉起手中的刀。
「喂,那個家伙,放開你的手。」新聯華的經理一個箭步沖到了葳葳和殷天的面前,一根手指,幾乎已經要指到了殷天的鼻尖上。
「咳咳。」付印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也湊了過去,沖殷天笑了笑︰「首長,這麼巧?您也來豐縣啊?」
「付印?」殷天的目光,驚疑地盯在付印了臉上︰「你怎麼會在這里?」他說著這話,目光卻又轉移到了葳葳的臉上︰「是你,讓他到豐縣來的?」
殷天說著話,原本抓住葳葳雙手的手,不知不覺中松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