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葳看著臉色鐵青的殷天,她的臉,也變得有些蒼白。
這是夢嗎?應該不是!因為,在殷天見到那個神秘人的時候,她在家里,到處也找不到殷天的,說明,殷天的身體,在那個時候,並不在家里。做夢,大不了只是精神的活動,卻絕對不至于讓他連身體都做出相應的行動,當然,夢游的時候,身體也會無意識的行動,但如果是夢游,殷府這麼多護衛,不可能沒有人發現殷天的行蹤。
這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說,在每次神秘人出現的時候,就會帶動附近的空間扭曲,形成一個**的平行空間,把他和殷天,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當神秘人離開之後,因為他而造成的扭曲的空間恢復原樣,殷天便又回到了現實世界之中。
理論上,只有這種解釋是比較合理的,但是,有一個最無法解決的問題,那就是,那神秘人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引起空間扭曲這種現象的?要知道,除了在一些特定的空間神器中,人是根本沒辦法控制空間和時間的。像地球這樣穩定的空間,就算是創世神親至,也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就扭曲所在空間。就算他扭曲空間是有範圍限制的,這種本事,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在葳葳的記憶中,這個世界,從二千年前,逐漸走向了末法時代,在近代,天地靈氣幾乎耗盡,地球,已經不再適合修行。這個神秘人,怎麼可以這麼逆天?難道他根本就不應該是屬于地球上的人嗎?
「三天後,如果你拿不回那瓶藥,會怎麼樣?」葳葳突然想知道,殷天不听話,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後果。
「不知道。」殷天皺了皺眉,回答的卻沒有絲毫猶豫。
他只能想當然地猜測。一般情況下,那個神秘人是不會殺他的,否則。是個殷天也早就死了。雖然殷天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他篤信,只要自己不觸及那神秘人的底線,他總不會對自己下死手。只不過這瓶藥。是不是神秘人的底線,他可實在沒什麼把握。
憑他的觀察,神秘人和樹屋怪人之間的關系,很有些復雜。要說是敵人吧,神秘人偏偏幾次把自己送到樹屋怪人面前去。讓自己從空間夾縫中得到不少好處。而且,有好幾次,神秘人和樹屋怪人的目的是一致的,比如這一次去豐縣收服蠅頭蟲這件事,他看得很清楚,無論神秘人還是樹屋怪人都是極力想要控制住豐縣的情況的。可要說他們是一路人,殷天又很有些不信。
空間夾縫中,那個樹屋怪人。每次提到神秘人時。那種怨恨的口氣,還有他瞞著神秘人試圖跟他建立某種聯系,這些表現都說明,至少樹屋怪人並不是完全信任神秘人的,甚至可以說,他們之間。應該還有些嫌隙。
但是這一次,尋找回那瓶藥。又是一個兩個人的共同目標。如果他不能完成這件任務,也就等于同時違背了兩個人的意志。他還能不能在這兩個人的暴怒之下得以逃生。那只有天知道了。
想到樹屋怪人,殷天突然想到那個人給他的那面鐵牌子。樹屋怪人曾經告訴他說,拿著那面牌子,去找歐家的家主,那瓶藥,自然就有人送到他的手上來。
現在,他是形勢所迫,不得不去找那瓶藥,雖然,他也不清楚,神秘人對他的心思到底了解多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故意想要把藥留在陳亮的手中的想法,但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他其實,可以去試一試樹屋怪人的方法。
在豐縣的時候,他並沒有找到歐家的家主,不過,他卻得到了歐家人的消息。據說,歐家人已經全都搬來了帝都,這倒是方便他的行動了。
「明天,我要去找一個歐家的家主,你認識的那個歐鳴,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殷天突然問葳葳。
殷天突然提及歐家的家主,讓葳葳想起來,上一次,他去豐縣的主要目的,似乎就是尋找歐家的現任家主。回來之後,她忘了問,而他也並沒有告訴她,他去找歐家的家主,是為了什麼事情。現在他又一次提到了歐家的家主,還提到了歐鳴,葳葳就不得不把這件事問個水落石出了。
「你找歐家的家主,跟那瓶藥有關系嗎?」葳葳畢竟不是愚鈍之人,即使第一次听殷天提及歐家家主的時候還有些懷疑,但在這種情況下,殷天又第二次提到了歐家的家主,那必定是跟藥瓶這件事有關了。
「沒錯。」既然連之前那麼隱秘的事情,殷天都已經告訴了葳葳,那麼,他現在自然不必再對葳葳有其他的隱瞞。
「上一次我去豐縣,便是接受了樹屋怪人的命令,讓我拿著這個東西,去找歐家的家主,他說,我丟了的那瓶藥,自然就會有人送到我的手上來。」
殷天說著,把那面牌子,遞給了葳葳。
這面牌子,在葳葳看來,實在是很普通,就像是一個大一些的金屬吊牌,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拿著這個東西,去找歐家的家主,丟失的藥就可以自動跑回來?葳葳也覺得,這事有些不靠譜。
「不管怎麼樣,我都必須要做點什麼,否則,我連一個找不到藥的借口,都拿不出來。」殷天緩緩說道︰「如果,歐家確實沒有下一任的家主,我也可以有一個應付空間夾縫中的那一位的理由。」
「這樣的話,我和你一起去找歐鳴吧。我正好也有一件事,需要歐鳴的幫忙。」葳葳的目光中,有光芒,一閃而過。
……
王芷蕙坐在陳亮辦公桌的對面,一只手托著腮,一瞬不瞬地看著對面的陳亮。
陳亮在認真的看著一份王芷蕙幫他收集的資料,看的入迷,竟完全沒有注意到王芷蕙看著他的神情。直到他看完了最後一行字,抬起頭來,正對上王芷蕙有些痴迷的眼神,連他自己,也有些尷尬了起來。
「那個,這資料。來源可靠嗎?」陳亮干咳了一聲,把話題引到了不會讓他感到尬尷的問題上。
「資料?」王芷蕙楞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回答道︰「這資料,是我通過高家在國外的渠道弄來的,我又通過我自己在國外的關系驗證了一遍,應該是可靠的。」
「你在國外的關系?」陳亮有些吃驚。他從小就認識王芷蕙。王芷蕙那一家人,身家關系清清白白,並沒有什麼海外親戚朋友之類的關系,她哪里來的,可以調差這麼機密的事情的關系?
「那些關系。是我在黃家仁身邊的時候,自己慢慢建立起來的。」王芷蕙的臉色先是一紅,接著又有些發白,但她,還是回答了陳亮的話,雖然,她的視線,在回答陳亮問題的時候。低垂了下來。
看到王芷蕙的神情。陳亮自然是知道,是他的問題,觸及了王芷蕙心底不能觸踫的傷口,也有些內疚,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房間里的氣氛這一刻變得緊張起來。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味道。
「我覺得,這一次的國際大賽。真的是一個陰謀。」王芷蕙咬了咬唇,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先開口說道︰「你之前的預感是對的。這次大賽的提議者,並不是國際調酒師協會,而是,這個叫做long的公司。」
「long?還是龍?」陳亮皺了皺眉頭。
「正是這一點奇怪呢,我也覺得,這個公司的名字,很有意思。long這個字,如果只從字面上看,可以是英文的長,也可以是中國的龍字,我查過這家公司的背景,雖然這家公司表面上來看,是一家純粹的外資公司,但我通過一個注冊會計師朋友得到的消息,這家公司在百年前,似乎是由華人創建的。他所供職的那家注冊會計師事務所里,似乎還保留著一份文件,是關于百年前那家公司的,只不過,再進一步的消息,他也不清楚了。」
「華人?百年前?」陳亮的眉頭越發緊皺了起來。百年前的華人,在國外創建了一家公司,經歷百年之後,想要在國內舉辦一場調酒師大賽,只從表面上看,這也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很正常的一件事,但不知為什麼陳亮偏偏從這表面的正常上,看到了異常之處。他不知道,那種異常的感覺來自哪里,他只知道,這個叫long的公司,舉辦這次調酒師大賽,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個目的,會是什麼?九黎突然如此熱衷于參加這次比賽,而且還勢在必得,是不是也有這家公司的原因?葳葳知道其中的內情?陳亮覺得,他也許應該在大賽開幕之前,先見一見葳葳。
雖然,在調酒師大賽上,他跟九黎,也是宿敵,但如果,真的有什麼外資公司對華夏異能界有什麼覬覦之心的話,他並不反對跟九黎暫時聯手。
「你覺得,這個公司的目的是什麼?」陳亮知道,要論陰謀詭計,他跟王芷蕙並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像這種暗地里的陰謀,王芷蕙的猜想,基本上和事實,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我認為……」王芷蕙站了起來,在房間中繞了一圈,走回到陳亮的面前,堅定地說道︰「他們的目的,就是‘死亡之吻’的秘方。」
「‘死亡之吻’?」陳亮詫異地看著王芷蕙。所謂的‘死亡之吻’的秘方,可是在他的手里的。這一件事,凡是調酒界的人,應該都知道。畢竟,上一次的調酒師大賽雖然僅限于國內,但那次大賽,在調酒界的反響還是很大的,就算是國外,只要是調酒師,差不多也應該都知道了。
「‘死亡之吻’,是在我的手上,他們舉辦這次國際調酒師大賽,就算我最後輸了,也不會把配方拿出來給他們啊。他們為什麼還要做那麼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呢?」陳亮有些想不明白。
「我雖然暫時還想不出他們準備用什麼東西,但我可以肯定,在最後決賽的時候,他們一定會拿出什麼能讓所有調酒師動心的東西,來逼迫你拿出‘死亡之吻’的秘方。只要你去參加這一次的調酒大賽,就算是已經入了他們的彀中。」王芷蕙的雙眸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而我,就算是明知這是個圈套,也要往里面跳是嗎?」陳亮苦笑。
「沒錯,就算你這一次原本並不想參賽。他們也會用種種方法逼你參加。這一陣子,我把所有分賽場的比賽錄像全部弄了來,每一場預賽。我都已經看過了,我發現,他們準備的很充分,在每個賽場上。前三名中,都有他們的人,如果你不參賽,估計最後,所有的獎項都會被他們自己人囊括。那個時候,華夏調酒界,就會顏面無存,就算你想置身事外,只怕華夏調酒界也不會容許你這麼做。」
王芷蕙的話,讓陳亮的心中暗暗嘆息不已。沒錯,如果事情真像王芷蕙所說的那樣,出于民族榮譽感。他也必須要參加這一次的比賽。
「依你看。這一次的局,我有沒有辦法破?雖說,這份‘死亡之吻’的配方是假的,但是我還是不能讓別有居心的人得到,東西雖然是假的,但這份配方中。有一些非常有用的信息,是絕對不能泄露出去的。尤其是所謂的詛咒,這個詛咒。就連九黎這個始作俑者,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我擔心,那些人,會在這份配方上,做什麼文章。」
「現在我們對他們的計劃,只是猜測,他們具體會怎麼做,我們都完全不知道。更何況,他們的背景,以我們現在的能力,也只能大約的了解一下,並不一定了解的詳細,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為今之計,我們也必須要聯合所有可以聯合的力量,盡量增加我們這一方的實力,尤其是,這一次的比賽,前三甲我們要盡全力得到,或者,我們可以多一些談判的籌碼。」王芷蕙緩緩地說道。
「好,我會按照你說的,盡力去試一試。」陳亮心里想著,前三甲的問題。其實,他心目中,是有人選的。只要解決了歐冶時不常的靈魂分裂的問題,再去說服葳葳和柏淩,前三甲,他還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畢竟,歐冶調制出來的酒,他是曾經親口品嘗過的。那種酒,如果沒有天水酒的話,他還真想不出,還有什麼酒品,能出其右。至于柏淩,他認為,他對柏淩的了解很深。柏淩那個家伙,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是不會冒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跟他同台競技的。雖然,他一直想不通,柏淩的這種自信,是從哪里來的,但卻不會因為不知道,而對柏淩有絲毫的輕視之心。
他一直以為,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誰能在調酒上打贏他,那必然不是中規中矩的歐冶,而是一向喜歡劍走偏鋒的柏淩。
他、歐冶和柏淩。他們三個人暫時全力聯手的話,前三甲,雖非探囊取物輕而易舉,但總不至于毫無希望。
只是,還有兩天的時間,就算他能說服葳葳和柏淩,又有什麼辦法,可以在兩天的時間內解決歐冶靈魂分裂的問題呢?陳亮只覺得,剛剛才露出一線曙光的天空,又一次黑暗了下來。
……
「你記不記得,在島城發生過的一件事?」空間里,真真看著愁眉不展的陳亮,突然說道。
「啊?什麼事?」陳亮茫然地看著真真。
「在我們在島城的時候,因為要安置火麒麟和水清揚,曾經把三樓那間囚禁過林子昊的地方清理了出來。那時候,我發現有人潛入了我們的俱樂部,而且,他用的就是純粹的靈魂之術。」真真說道。
真真這麼一說,陳亮還真想起了,的確是有這麼一件事。當時,真真就曾經懷疑,他在夢中差點被殺的那件事,跟那個用靈魂之術進入他們俱樂部的人有關系。因為,在真真看來,能這樣運用靈魂之術的人,這個世界上,很難找出第二個。
「那個人,明顯是獵門的人……」真真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陳亮。
陳亮心中一動,突然明白了真真的意思︰「你是說,我們可以去找獵門幫這個忙?他們內部,有精通靈魂之術的人是嗎?」
「是啊,如果可以說服獵門,讓上一次潛入我們俱樂部的那個人幫忙,就算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徹底解決歐冶靈魂分裂的問題,但保證在歐冶參賽期間不出現什麼問題恐怕還是能做到的。」真真點了點頭。
「說服獵門……」陳亮在房間中來回踱著步,猛然停住了腳步,看向真真,問道︰「我們有什麼可以說服獵門幫忙的籌碼麼?」
其實陳亮在問出這句話之前,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只想再從真真的口中證實一下罷了,畢竟,這個籌碼,並不是他心肝情願拿出來的。
「籌碼的話,我們只有林子昊。」真真的答案,果然沒有出乎陳亮的預料,讓他最後一絲僥幸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