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莫的世界 第十二章 夢境

作者 ︰ NemoX

這是一座雄偉的城池。

城池被四周高約30英尺的城牆所環繞,城牆通體由白色的巨型花崗岩打磨而成,在正午陽光的照耀下,顯得莊嚴而神聖。透過城牆向里看去,只能看見兩個建築的頂部,一個是高聳入雲的奧術之塔,另一個則是大氣恢弘的君王宮殿。這是伊爾克斯特,羅蘭帝國的王都,諸神偏愛之地。

城池外是一片遼闊的平原,平原上兩只龐大的軍隊正在彼此對峙,一支是由純粹的精靈組成,精靈們統一穿著翠綠色的鎖子甲,手持長弓,腰掛彎刀,背背圓盾。這樣的軍隊組成單一卻異常強大,每一個精靈都是天生的弓箭手,在敵軍沖鋒的時候,哪怕是騎兵,也足夠他們射出兩到三支箭,因此敵人尚未近身便已損失慘重,而精靈們代代相傳的近戰武藝,也比人類要更富技巧性,雖然在軍團作戰時顯得過于華麗,卻同樣致命。另一支軍隊的組成則顯的雜亂了很多,他們中有帝國王城禁衛軍,聖殿騎士,牧師,佣兵,甚至還有很多民兵,種族大部分是人類,但也有少量的其它種族夾雜其中,他們是遵父神神諭而來,而對父神的信仰,在各個種族中都存在。時間正是正午,兩個太陽交匯之時。毒辣的陽光讓很多身著重甲的戰士們的汗水不斷滴下,但卻很少有人去擦。雖然整個畫面由數萬人組成,但卻被一種刻意壓抑的沉默氣氛所包圍,這是大戰之前的平靜。

然而,這平靜被一陣馬蹄聲打破了,在以王城禁衛軍,佣兵和民兵組成的人類軍隊左側方陣中,一騎白馬越眾而出,在人類方陣前來回馳騁,馬上的人大約40多歲,身著一身深黑色的全身騎士甲,他高舉手中的利劍,大聲喊道︰「我是你們的王,亞歷山大,法爾特!我曾經帶領你們南征,我們曾經在幻月之湖(被精靈們稱作生命之湖,精靈的聖地之一)中洗澡撒尿,我們曾經用生命之樹的樹枝生火烤肉!我們曾經一路打到翡翠之夢,一路高奏凱歌,看著傲慢的精靈們狼狽逃竄,這是任何一代先王都沒有完成過的壯舉!然而,世事無常,天命難違,我們也曾失敗,我們也曾撤退。但是今天!在這里!王都腳下!我們絕不撤退!」他用長劍在地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線,「看看你們身後!這是帝國的王都,伊爾克斯特!你們的父母和妻兒,你們的生活與回憶,你們的光榮與夢想都在你們身後的這座城市里!而精靈們妄圖奪去這一切,我們答應嗎?」

「絕不!!」

「我,亞歷山大,法爾特,羅蘭之王,在此立誓,今日絕不讓一個精靈越過此線!勇士們,跟上我!」,他催馬向前,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向精靈的軍隊沖去︰

「為了帝國!」

「為了帝國!!」

「為了生存!」

「為了生存!!」

「殺!!」

人類方陣的右側,同樣有一騎白馬緩緩出列,馬上之人是聖殿騎士長,劍聖克勞德,他將手中的劍立于身前,高聲祈禱︰「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們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們是你手中的劍,掃盡你的敵人,我們是你身前的盾,堅守你的光榮!」他催動戰馬,慢慢向前加速,而他身後,數千聖殿騎士們也在以相同的速度加速,萬馬奔騰,大地轟鳴!

「信念!」

「信念!!」

「榮耀!」

「榮耀!!」

「沖鋒!!」

面對氣勢洶洶的敵人,精靈們則顯得沉默而平靜,他們只是拉開手中的弓,向上斜舉,在心中默算敵人的距離,準備對敵人展開第一輪打擊。而精靈的長老,四個大奧術師已經開始比劃復雜難明的手勢,顯然是準備施展大範圍殺傷性法術。

「奎里昂!你的對手是我!」人類軍隊中,一個法師飛天而起,他遙遙指著精靈長老其中的一個大聲喊道︰「來吧,讓我們做個了斷!」

四個大奧術師停止了手中的法術,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便同時起身,向人類法師的方向飛去。

他們四人在空中凌空站定,將人類法師隱隱圍在了中間,被稱作奎里昂的精靈微微向前,他嘆了一口氣說道︰「索斯,吾友,你一定要參加這場戰爭嗎?一定要為了你們那個愚蠢的國王去死嗎?德克和菲拉已經在這場戰爭中逝去,每當我閉上眼楮,仿佛仍然能看到當年我們在生命之樹下一起討論奧術的畫面,人類中的朋友,只剩下你一個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索斯苦笑一聲,低聲說道︰「如果可以選擇,我也想呆在自己的法師塔里,研究奧術的秘密,我也想雲游四海,尋求生命的真諦。」說到這里,他指了指下面的戰場,「但是你看看他們的眼神,那里只有仇恨,這場戰斗已經延續太久了,流了太多的血,人類和精靈已是不死不休,無論任何一方獲勝對另一方而言都是滅國亡種的命運。而我,雖然是一個法師,但我,首先是一個人類。」

「你沒有機會的,索斯,當初你和德克、菲拉三人聯手都不是我們的對手,更何況現在,你也會死的。」

「是的,這將是我的最後一次戰斗,那麼,就讓我最後欣賞一次精靈用奧術戰斗的藝術吧!」,話音一落,索斯便向奎里昂一指,開口喊道︰「律令︰震懾!」

律令系法術無需咒語,而且無法豁免,因此是短兵相接時最常用的法術。被咒語擊中的奎里昂瞬間停止了一切動作,直直地定在原地,另外三個精靈則在索斯施法的同時就開始準備法術「解除魔法」。法師之間的戰斗,特別是高級法師之間的戰斗,說穿了就是防御與破防的過程,一旦魔法防御被擊穿,那麼哪怕是傳奇法師,他脆弱的生命也經不住幾輪魔法飛彈的攻擊。然而索斯心知同時跟四個傳奇法師拼防御是沒有任何機會的,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抱著一命換一命的想法,在三個「解除魔法」擊中他的時候,他的「解除魔法」也已成功命中的奎里昂,隨著一切魔法效果的消失,飛行術自然也無法再起作用,兩人便直直地向地面墜去。

急速下墜的索斯並沒有再給自己補充飛行術,而是繼續念動咒語,他的念咒速度極快,但眼神卻充滿了悲傷︰「冥界再見,吾友,也許只有在那里,我們才可以再在一起討論奧術的秘密。」

「雲霧術!」

正要給奎里昂補充浮空術的精靈法師們視線受阻,而無法看到施法目標的法術自然也無法成功。等到他們終于驅散了雲霧,索斯和奎里昂已經墜落在地,索斯最後的表情沒有恐懼,只有平靜,仿佛死亡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剩下的三個精靈大奧術師滿腔悲憤,卻也無法挽回奎里昂的生命,他們看向前方激烈廝殺的戰場,眼楮里開始顯現仇恨的光芒。

「那麼,就用更多人類的鮮血來為你獻祭吧。」

「流星暴!」

人類軍隊的上方,天空突然變成了赤紅色,12顆巨大的隕石拖著長長的火焰呼嘯而下,三名傳奇法師聯手施展的流星暴足以毀天滅地,如果這12顆隕石真的砸下來,人類軍隊幾乎無人可以生還!

幾百個人類牧師一直呆在軍隊後方沒有參戰,看到這一幕,他們緩緩跪倒,神情肅穆︰「我們在天上的父,你的人民正在被殘害,我們願以生命為引,請降下你的神光,守護你的信徒!」

「絕對守護!」(虛構傳奇級神術,施術者以生命為代價,構建一個持續1分鐘的絕對防御,面積受施術者等級及數量而定)

人類軍隊的上方,一個乳白色的半圓形障壁憑空生成,12顆隕石重重地砸在障壁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卻最終無法突破神力構建的屏障,向四周滾落而下。

跪在地上的牧師們輕輕笑了笑,隨即化作塵埃,隨風而散。

戰斗慘烈的進行著,劍聖跟大德魯伊戰在一起,牧師們則以生命消耗著大奧術師的法術位,刀劍踫撞的聲音和撕心裂肺的吶喊聲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各個種族的尸體層層疊疊,分不出彼此,大地早已被鮮血浸透,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深深地黑色。最終,人類艱難地打贏了這場戰斗,將最後殘余的精靈們圍在了戰場的中間。

「哈哈哈哈!」亞歷山大高聲地笑著,三天的廝殺讓他的嗓子早已嘶啞,但仍然瘋狂地喊道,「精靈們,今天便是你們的末日!我將帶領我的軍隊南下,攻破翡翠之夢!我會填平幻月之湖,燒掉生命之樹,從此之後,將再也沒有精靈這個種族的存在!」一邊喊著,他一邊揮下了手中的劍,「殺掉他們!」

「夠了!」劍聖克勞德帶領聖殿騎士們阻止了士兵們的舉動,他對亞歷山大說︰「精靈們已經失敗了,讓他們走吧。」

亞歷山大紅著眼楮,死死盯住了克勞德︰「你是在說笑話嗎?看看這片土地,看看這些鮮血,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子民死了多少?只有用精靈的血才能平息我們的憤怒,結束我們的仇恨!」

「所有種族都是父神的子民。」克勞德平靜的說,「我已接到新的神諭,放這些精靈走,否則,我將對你舉起手中的劍。」

「哈哈哈哈……」亞歷山大低聲的笑了起來,然後越來越大聲,越來越瘋狂。笑完,他突然平靜下來,冷冷地看著克勞德說︰「可笑的慈悲!記住我的話,今天若放了這些精靈,哪怕他是神,也終有一天會後悔的!」

(後悔的!後悔的……後悔……)聲音久久的回蕩著,尼莫大喊一聲醒了過來。

眼前是岩石和塞茜爾焦慮的臉龐,尼莫勉強笑了笑︰「沒事了,剛才我陷入幻境里了。」

(看來黑水晶儲存能量的作用就是保留這段影像,但是,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只有我能看到?打碎它的明明是岩石啊!)

「沒事就好,你可嚇死我了。」岩石大大的出了一口氣說道,「你小子足足楞了半個小時,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尼莫低聲說道,突然,他發現四周的火炬開始一盞盞地熄滅,而他們所在地的光柱,亮度也開始明顯的減弱。

「看來是能量耗盡了。」他皺了皺眉頭,隨即看了看四周,發現與入口處正對面的牆壁上有一扇暗紅色的大門,「繼續前進吧,別忘了此行的任務。」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他們身後的地面忽然微微顫動起來,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個墓碑都倒在了地上,而無數只干枯的手陸續從地下伸出,正盡力往外爬著。

「見鬼!快跑!」三人臉色齊變,以最快的速度向暗紅色的大門跑去,身後,無數只骷髏已破土而出,沖著他們的方向尾隨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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