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莫……」
「……尼莫……尼莫……」
「……尼莫……尼莫!尼莫!」
聲音從朦朧慢慢變得清晰,尼莫猛地睜開了眼楮。
背後是堅實的感覺,看來是躺在了地面之上,但他記得進入心靈位面之前明明正在濃霧中往下墜落啊,是什麼時候落到了地面上?
說起濃霧,尼莫微微眯著眼向上看去,發現慘白色的霧氣濃重地壓在了上空不遠處,仿佛低矮的雲一樣隔斷了他的視線,讓人倍感壓抑。
「大約有100英尺?」尼莫默默地心算著霧氣的高度,霧氣似乎被一堵無形的牆壁擋在了100英尺的高空,這100英尺的空間卻是能見度極好,沒有絲毫霧氣泄露下來。尼莫努力地回想著穿越霧氣的過程,卻發現自己的記憶在用出「律令︰死亡」那一刻便戛然而止,其後則是一片空白。
「醒了麼?沒事就好啊!剛才你突然暈倒真把我們嚇了一跳!」岩石的聲音將他從思考中拉回了現實,他對正圍著他一臉關切神情的五人笑了笑,低聲問道︰「薩克提達斯死了麼?我們月兌離心靈位面了?」
此話一出,尼莫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因為眾人都是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只有弗麗埃蒂亞臉色大變,急促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薩克提達斯?他怎麼了?」
尼莫沒有回答銀龍少女的問話,他此時心中涌起了強烈的不安和疑惑,他掙扎著爬起身來,推開圍在身邊的眾人向四周看去,只見四周除了峭壁便空蕩蕩的,只有前方的空地上醒目地躺著一頭紅龍的尸體,但此地卻根本不是心靈位面中薩克提達斯的洞穴!而且,那頭死掉的紅龍那碩大的腦袋上,一雙怒目正死不瞑目地圓睜著!
「這……這是怎麼回事……」
在尼莫的要求下,眾人略帶疑惑地將尼莫暈倒之前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在眾人的描述中,他們按照原定計劃從康克德山頂一路用飛行術和羽落術飄到了地面上,其中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沒有人失去意識,更沒有什麼心靈位面。等到接近地面,霧氣便消散了,但卻有一只自稱遺跡守護者的紅龍,二話不說便跟眾人打了起來。其後的戰斗過程卻是與尼莫印象中與薩克提達斯的戰斗過程驚人地相似,最終,尼莫的「律令︰死亡」完成了最後一擊,而他本人,也在奧術剛剛離手之後便突兀地暈了過去。
「是我自己經歷了幻境麼?但是……」尼莫看了看銀龍少女,弗麗埃蒂亞剛才曾經不下5次打斷了眾人的敘述向尼莫追問薩克提達斯的情況,「但是看弗麗埃蒂亞的反應,薩克提達斯很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很有可能確實是殺害她母親的凶手。如果只有我自己經歷了幻境,那麼沒有理由會在幻境中出現薩克提達斯——一只我根本沒有听說過的紅龍。」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他們確實在峽谷的地面上,眼前的紅龍尸體確實不是薩克提達斯,而且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沒有記憶斷層,只有他自己曾經暈過去2次,那麼相比而言,與其說懷疑其他人都失憶了,還不如說是只有他自己經歷了幻境更靠譜一些。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尼莫使勁甩了甩頭,不管怎麼說,月兌離了幻境都是一件好事。他又向四周看了看,卻沒有發現應該存在的龍穴,但游戲顯然不會安排一個如此強大卻沒有獎勵的怪物,因此他問道︰「薩……這頭紅龍,有掉落什麼東西嗎?」
「是的,法師大人,正等著你給我們解讀呢。」塞茜爾笑著說道,一邊遞給尼莫一張瓖著金邊的羊皮紙。
「學識淵博」這天賦再一次發揮了作用,尼莫一眼就認出了羊皮紙上那純黑色的神秘而高貴的文字——那是古耐瑟的語言。
尼莫默念著上面的文字,默默地感受著元素的波動,雖然文字和咒語與現在並不相同,但尼莫還是從元素的波動形態上輕而易舉地認出了這張羊皮紙的作用。
「這是一張傳送門卷軸。」尼莫輕輕地撫模著略顯粗糙的羊皮紙,歲月似乎並未在上面留下絲毫痕跡,這張卷軸就仿佛是昨天剛剛制作的一樣,保存完好,魔力充足。
「傳送門?傳送到哪?」小叮當迷迷糊糊地問道,不過下一秒她就興奮了起來,「難道這就是通往寶藏的傳送門?」
尼莫看了看小叮當,微微笑了笑,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模了模少女的腦袋,雖然不知道幻境的真假,但在他心目中,這仍然是個被關在城堡里,渴望自由渴望探險的小可憐蟲。
不過下一秒他就察覺到了自己行為的不妥,有些僵硬地縮回了手。小叮當臉紅了一下,卻是顯得十分開心,她跳到尼莫身邊,抱起了尼莫的胳膊,撒嬌地問道︰「是不是嘛,尼莫哥哥!」
「額……我想是的。」尼莫有些尷尬,不過很快便被卷軸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他感到自己的心跳也在慢慢地加速,這張卷軸是由紅龍掉落的,必須擊敗紅龍才能夠得到。而既然紅龍在遇到他們之前都好好地活著,那就說明他們是第一批打敗紅龍的冒險者,也就是說,他們也將是隕落之戰後第一批踏上耐瑟遺跡的冒險者!
第一批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耐瑟的遺跡還完好地保留著原本的狀態,也許正有無數的奧術卷軸,魔法裝備,稀有材料,正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想到這里,尼莫不禁開心地笑了起來,他向眾人說道︰「這張卷軸,很可能就是通往耐瑟遺跡的鑰匙,我們將是第一批發現遺跡的冒險者,而那里,必將有無數的寶藏等待我們的發掘!」
「哇哈!!」眾人不禁歡呼了起來,跟紅龍戰斗的傷病和疲憊一掃而空,而弗麗埃蒂亞也似乎瞬間遺忘了薩克提達斯,眼神亮晶晶地盯著尼莫……手中的卷軸。
龍類,更何況是母龍,對寶藏的抗性必然是負數的。
尼莫也沒有調大家的胃口,而是立刻就按照卷軸上的文字念起了咒語。他每念一句,卷軸上的文字便消失一句,而周圍的空間,也開始不穩定地震動起來。隨著咒語的完畢,卷軸也徹底變成了一張空白的羊皮紙,而一扇天藍色的傳送門,也在眾人的面前緩緩地開啟了!
尼莫在自己身上加了一個「石膚術」,回頭說道︰「我們並不知道門後是什麼,還是做好戰斗準備,以防萬一。」眾人聞言也收斂了情緒,拿起了武器,向尼莫點了點頭。
「那麼,我先來!」岩石喊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便率先走進了傳送門,余下眾人也緊隨其後,隨著最後一個隊員奧利維爾的踏入,傳送門便開始了劇烈的震蕩,不一會兒,便消散在了空氣之中,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而迷霧峽谷,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